她逃避他的目光,他只好顶着她的秀额跟着她移动。在无处可逃之下,她只有无奈地看着他。
“你一直在意你的地位、你的家世、你的顾忌、你的心情,可你是否曾想过,我一直对你付出的感情、心情和感受?”
他等她回应,但她沉默不语。他拥她贴入怀里,头靠在她的秀肩休憩。
“离儿,困难是人找的,方法也是人想的。你若真对我有情,应该可以找到平衡你的心情,附和我对你的情感,以及解决我渴求你的愿望之方法。你早该放弃那些束敷,飞入我的怀里,而就算你真没法子,你也该相信我,我敢一再对你表示情意,就表示我有办法解决你我之间的差异。我爱你,绝不会让你因为爱我,而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爷,离儿说了,你是离儿这辈子最重要的人,难道这样的表白,不是对爷有情吗?离儿也说了,愿意当爷的妾,这不也是对爷有情吗?”
“不够啊!我要的不只这些。况且你若真对我有情,就该当我的妻,入我寒府的门,为什么你不能答应我?你不愿意答应,是你对我还有一些犹豫,还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对待我吧!”
“爷,离儿当然是全心全意对你,离儿见你受伤,以为要失去爷,难过得好心痛,恨爷为什么要护着离儿?为什么不让离儿自己承受?离儿宁可自己受伤、流血,那皮肉之痛怎么比也比不上现在这股心痛,爷怎么会认为离儿不是全心全意对你?”
看她又流泪,他感叹自己的功力退步了。逼这么久,竟只是让她哭,却不能让她弃甲投怀,亏他方才跟傅蔚儒暗中打赌,半个时辰内他一定拐她点头答应。
“你既是全心全意对我,就答应我呀!我逼你表白心意,为的是要你答应当我的媳妇。离儿,我若是只要你当我的妾,早在你暗示愿意把身子给我时,我就让你进我房里,不会一直等到现在。你应该看出我的用心,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点个头答应我,真有那困难吗?还是我的深情真的抵不过你认为的身分、地位?还是你认自我的情还不够专一,所以你无法感动,无法答应我?”他看着她的眼,一口气把话说完。
“爷……”她跪在他身前,内心满是感动。她何其有幸,让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多到她愧疚难安,多到她心动神摇。最后,她哭着倒入他的怀里点点头。
垂首看她的动作,她的点头是表示她终於答应了!他放心地松口气,脑中倏然想到,她光点头又没允诺,哪天她的自尊心又作祟,搞不好又反悔了。
“离儿,你是不是终於愿意答应我了?”他等她回答,得到的是沉默,他不死心地又问:“离儿,你若不好意思说愿意,那你至少喊声阿书,让我知道你的心意好吗?”
说完后,他认真的等她回应。
长离贴在他怀里,仔仔细细想着自己对他的感情。
是啊!是该回应他的。经过下午的事后,她真实的体悟到她不能没有他、不能失去他。就算犹豫着彼此的身分,但她还是不愿意有与他分离的可能;想当他的妾,是不想让他日后在人前没面子。然而,他若是执着不已,那么她还要踌躇下去吗?她还要因执着,而伤害他也伤害自己吗?
不,她不要一直与他虚度光阴,不要任着时间流逝,也让他对她的爱无情流逝。对於感情这事,她没经验,但她知道她不要像娘爹一样,在人生走到最后时,只是抱着遗憾离开;她不要他们之间最后只留下遗憾。
既然不想有遗憾,那她还执着在这一点做什么?答应他,点个头,不难的。对,答应他吧!
“离儿?”
“嗯?”她仰首回应他,见他深情的凤眼诉说着满满的情意与执着,她真不想再坚持了。
她捂着嘴,强忍住眼泪,吞了吞梗在喉中的幸福与感动,泛着水气的湿眸深情地开口。
“爷,你今生今世是离儿的爷,也是离儿的……阿书。”
寒季书先是听到她喊“爷”,心都快停了,以为之前的努力还是全功尽弃。直到她终於将“阿书”喊出口,他才终於放下悬宕已久的心。
他狂喜的抱住她,不顾背后的伤口,用力将她抱紧,倾注所有深情吻住她。吻到两人都快窒息了,他才放开她,朝着门外大喊--
“傅蔚儒,你该进来认亲了!”
尾声
红烛印双喜,有情成眷属。
月下山盟誓,结发同归宿。
寒季书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新郎红袍,拉着老朋友画君四处帮他挡酒,眼睛搜寻在坐的佳宾贵客,在见不到傅蔚儒后,便朝齐澍谦与乐静骧点头示意。
齐澍谦收到讯息,点头回应,起身拉着乐静骧往花园走去。
暗蔚儒果真独自一人在花园,端着酒杯邀明月的独饮。他一杯接着一怀,说悲伤,不是很多:说喜悦,失恋的人能喜悦吗?
“唉!就是有人这样,做傻子还不够,还要继续做戏子,一场哭过一场。”
“你懂什么?”傅蔚儒喝多了酒,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又被人轻而易举的推回座位上。
“傅老头,当个正人君子的滋味怎么样?”
“谁当正人君子了?”
“你呀!你不是在季书这场诱妻戏里,扮演那个正人君子的角色吗?”乐静骧和齐澍谦站在亭子外看着这个失意人,乐静骧见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讽他,“你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一直牺牲奉献,最后还宽宏大量,认了心爱的女子当妹子,让她有名有分的嫁入寒府,祝福她和如意郎君幸福美满。这些不全是你这个正人君子做的吗?”他与齐澍谦坐下来,看着头一直抵在桌上的人说。
“你、你懂什么?”傅蔚儒又喝了一口酒,“她的眼里从来只有季书一个人,根本都没发现我对她的感情,而我明知季书玩得不公平,但输就输了,不然你们要我怎么办?去把她抢来绑在身边,她就会改变心意,喜欢上我、爱上我吗?我不当君子,她就会喜欢我吗?你说……你说呀!”他一手抓住他们一人的衣襟。
乐静骧手中扇子一挥,让他退回去坐好,心里怨着寒季书,早知道就不答应他来安慰伤心人了,麻烦透了。
他微气的敲着扇子,抬起头见傅蔚儒又猛喝着酒,还是於心不忍,毕竟都是朋友。况且他在苏君的事上也帮过不少忙。
“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但知心芳草何其少。你放不了手,我能体会。想喝酒是吧!我陪你。”乐静骧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瓶,争着和他喝起来。
齐澍谦看他们这样,不知该说什么,明明答应寒季书来帮忙安慰的人,现在居然帮忙灌酒。
“静骧,你这样算安慰人吗?”
“算啊!他的心里不痛快,我帮忙他把不痛快发泄出来,这样不算安慰吗?季书就是知道蔚儒会一个人躲起来喝酒,所以才要我们来陪他一起伤心的嘛。我这样帮他,够朋友、够义气了。”他边说边抢傅蔚儒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暗蔚儒听了他的话,哭笑了起来,“季书也真是的,明知我伤心,还叫你们来看我伤心。”
“错了,他不是叫我们来看你伤心,他是叫我们来帮你伤心,这道理是不相同的。”乐静骧摇着手中扇子,一手搭到傅蔚儒肩上。
“老朋友,你不知道吧,季书那口子已经在他心中藏了八、九年了,他还没见着她之前,就在心里莫名其妙地养了她八年多的感情,而你最多两年。不是季书不让你,看在朋友的份上,他是很想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所以他去找了我,而我给他的建议是,若要当君子就不要想要有妻子,看他要选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