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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签 第10页

作者:文闻

“爷当然知道,府里每个人也都知道。少爷您很关心离儿小姐,从来都不听爷的话,每天都偷偷跑来看小姐,您以为爷不知道,但爷每次都知道,还交代我们别告诉您,他知道您又不听话了。”笔君笑着推开门,“少爷,奴婢要进去了,再不进去,小姐的粥可要凉了。而粥一凉,奴婢可是会被爷骂的,少爷也会被爷念上一念。”

“那你快进去啊!万一长离吃了冷粥,身子又好不起。”寒若文挥挥手,在她踏进房里前又喊住她,“呃……你进去可别对叔叔说我来过。”他交代完话,转身依依不舍的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笔君看着他失望的背影,不舍的说:“少爷放心,等爷和小姐谈完话,奴婢就跟爷说少爷很想见小姐,要爷早点让少爷看小姐,好不好?”

见他还是怅然的点点头,笔君又说:“爷今天会问问离儿小姐的去留,爷还知道少爷很喜欢离儿小姐,想她留在府里……”

她顿了下话,心里窃窃私笑地想,爷自个儿更喜欢她,更想留下她。

“不过您也知道嘛,听说离儿小姐想去找她之前的主子,她好像去意甚坚,加上少爷又答应过她。”

“那叔叔打算怎么办?”寒若文听了也很苦恼,怪自己当时答应太快,而长离的固执他也很明白。从前她常告诉他,只要到了京城,她就要去找那位秦小姐,怎么办?叔叔有没有办法留住她?

“当然是想办法将她留下来呀,不过好像很难耶!”笔君满脸不肯定的表情,看得寒若文心冷了大半,“尤其少爷又应允在前,爷花了好多唇舌在说服小姐,就不知说得如何了。”

笔君看寒若文万分沮丧的模样,连忙捂住嘴,忍住了笑意。

“所以,爷要少爷今早别进去,这样爷和小姐谈话会比较容易。毕竟爷是个商人晓得如何通商才是之法。”笔君含蓄的暗示。

“这……我知道了,我先回书房去。”寒若文回头走了几步,重又转过身,在笔君进入房前说道:“笔君,你转达叔叔一声,我一定要听好消息。”

“是,笔君会将少爷的话转达给爷,少爷请放心。”

见寒若文走远,笔君才将房门关起来,小心地端着温粥进房。

“爷,奴婢将小姐的粥端来了。”笔君在桌旁准备好,才问:“爷,要奴婢喂小姐用吗?”

“不必,我来。”寒季书接过她手中的碗和汤匙,“你先下去。”

笔君看看主子温柔却坚持的眼神,垂首称是。但她走了一半又踅回身子,“爷,适才奴婢在外头见到若文少爷,少爷很关心小姐的身子,但他怕进来会打扰小姐,又回书斋习字去了。”

“我不是交代过要他今早别来,怎么……”

寒季书吹吹手中的粥,移到长离的唇边。长离想自己来,但见他和侍女说话,不便打断,只好眼睁睁地和他对望。

他明白她眼里的拒绝,故作视而不见的催促她,“不烫了,快吃。”

长离以为他不明白她的拒绝,正要开口,却被笔君抢白。

“爷,奴婢当然有把爷交代的话转达给少爷知道。而少爷听了后,也有话要奴婢转达。”

“什么话?”寒季书表情疑惑地看向笔君,手中的粥更挪近长离,她被他逼得不得下张口将粥吞下,他给她一个赞美的眼神和笑容。

“少爷说,他一定要听好消息。”笔君把寒若文的话重叙给寒季书听。

“噢!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点点头,表示明白寒若文的话,在成功喂进长离第三口后,又露出了笑容。

长离一直等到笔君离开,打算开口言明自己吃粥的意思。她嘴一张,第五口粥迅速地进到嘴里,她吞了粥,连忙把嘴巴捂起来。

寒季书瞪着她的行为,双眉微微一蹙,低沉的声音不愠怒,却有几分嘲讽,“这碗粥这么重,依你现在的力气,根本无法端着碗,你怎么自个儿吃。”

“我……”她想抗议,然而事实是她连坐都要靠着墙,才能撑住虚软的身子,那满满的一碗粥要端着吃完,看来还真有些困难。

“嘴巴张开,病人要人服侍已经够麻烦了,再不好好合作,可会惹人生气。”他并没有说些什么温柔的话,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长离看着他不豫的脸色,愧疚地张口让他喂,她将送到唇边的温粥乖乖地一口一口吃下。

寒季书喂了她半碗粥,见她吃到好像又要吐了,才放弃继续喂她。他将剩余的粥放回桌上,走到床畔,打算和她认真的谈些事情。

长离默默注视他的行为,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喂她,只好瞪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寒季书在床畔前的椅子坐定,看她以呆愣的眼神瞪他,“怎么了?”

“呃……没、没事。”长离回过神来,眼神与他对望,一股偷窥人的羞愧感掠过心房,苍白的脸颊飞起一朵晕红,煞是好看。

她的羞怯,他看得明白,却仍故意用手轻抚她腮颊的粉女敕,“真的没事吗?怎么才一会儿你脸就又热又烫,莫非……”

“没有、没有,长离很好,长离真的没事。”她被他一问,心里更慌更羞。对於她怎么会突然和他对望一眼,就这么羞赧不安,心里也莫名其妙得很。

寒季书带着笑意,若有所思的领悟,收回手不再刻意逗她。他正经地清清喉咙,让她将注意力转回到他身上,“没事就好。”

“嗯,真的没事,谢谢……寒公子的关心。”她忙着抓回莫名的悸动,眼神回复清朗的纯真和端庄,却遗漏他看她的眼神里所闪过算计的精光。

“既然没事,我看你今早的精神还不错,我们先来谈一些报恩还债的事,你认为如何?”

“报恩还债?”长离被这四个字迷糊了思绪。

她是欠他一次救命之恩没错,但她有欠他什么债吗?还是……他欠她?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欠她。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欠他一笔债呢?

她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

***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长离不雅地张大嘴,震惊过后,她急忙用双手捂起嘴,还是难以置信地摇头。她……居然欠他两百两银子,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呢?

“寒公子,能不能……请你把话对长离说个清楚?长离……长离真的不知道何时欠下公子这么多钱,长离……”她摇着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急得小脸紧紧皱在一起,甚至用手敲起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

“离儿,别慌!先镇定下来,镇定下来。”见她因他的一句话而引发的爆发力,寒季书不禁敛起嘴角的笑意,温柔地坐到她身旁,大手轻轻地抓住她的柔荑,不让她因心急去敲伤自己的脑袋。

“我……”

“离儿,我适才可有说银两是你欠的?没有吧!”寒季书不疾不缓地说。

“你……”

长离回想他对她说的话--离儿,你需要还我两百两银子。但是这个意思,不就等於她欠他两百两银子吗?道理哪里不同了!

“你--”她想厘清头绪问他,却一再被他打断了话。

“我刚才说,你应该还我两百两银子,但我可没说银子是你欠我的。”他抓着她的小手在手中把玩,等她点头赞同他的话,一手伸到她柔颚下方撑起,“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缘由。”

等到她看向他,他才说:“两年半前,我在京城里经营的书画楼曾特地到洞庭湖那儿,高薪聘任一位奉涛风夫子,请他到我这儿担任书楼的西席。但我担心奉师父身旁没有银两安家,亦无旅途盘缠,怕他走不开身,便命属下先奉上两百两银子给奉师父花用,没想到银两去了,人却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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