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女人,只要她有心,只怕没有一个男人能躲得过她的手掌心,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轻易勾去男人的魂魄,当然,要是她的眼神别那么冷的话。
此刻,她正在等待,等待一个人……
倏然,她面前的石洞缓缓开启,一朵淡淡的笑容挂在她精致的玉容上。
“净妍。”
石洞内走出一名男子,黑色的紧身衣裤包裹住他强健的体魄,英气勃发的俊容带着冷漠、孤傲与些许的邪气。这男人天生有一股王者之风,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人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尊者!”女子恭敬的唤了一声。
“别用那个名称来亵渎我,叫我曜日。”曜日打从心底厌恶“圣灵尊者”这个封号。
原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与朗玥一役后,受创疗伤的曜日。
说受创疗伤实在有点言过其实,因为早在四年前他便疗养好,这四年来,他闭关苦修、百般操练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天。
曜日冷笑,现今的他是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了,即使是朗玥。
“朗玥现在的情况如何?”
“那一役之后,他并没有机会养伤,人界少了你这个支柱他便更加忙碌了,前几个月他发布消息给所有的降魔师跟灵能者,意在挑选一名接班人。”净妍尽职的做着简报。
“哦?”曜日挑眉。
曾经,他想过留给朗玥一条生路,只不过理智使得他更加明白,若是不除掉朗玥,那他肯定会碍事……凡是想阻碍他毁灭人界者,他一律不会留情的。
“以种种的迹象看来,我想,千年以前天女姮旸赠与朗玥的碧灵珠应该是毁了。”净妍说出她的推测。
瞬时,曜日大笑出声,嘲弄意味浓厚,“果真如此,基于多年的同修情谊,我怎么能不去看看他?”
“趁他的接班人未成气候,这是一个一举歼灭朗玥的好机会。”净妍进言。
他颔首,黑色的身影一隐而逝,净妍理所当然的追随而去。
☆
正在客厅阅报的骆礼贤被平空出现的知夏吓了一大跳。
虽然说对这种特异功能该感到习惯了,但奇装异服的女儿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蹦了出来,再加上个紧追而来的青竹,着实让骆礼贤大呼吃不消。
不过,没人去理会客厅里骆礼贤那一副来不及反应的脸,青竹正忙着拦下怒气冲冲的知夏。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尊者很担心你。”不明白她是哪里不对劲了。
“走开!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那个骗子,都结了婚还对她有那种暧昧不明的举动,真当她年幼无知又好欺骗吗?
轻咳两声,骆礼贤试图引起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吗?”身为一家之主,骆礼贤自觉有权利了解此刻正在上演的戏码。
盛怒中的小脑袋重重的往旁边一甩,摆明了不愿多谈,而青竹则两手一摊的耸耸肩,表明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用眼神示意青竹稍安勿躁,骆礼贤一副“一切有我”的笃定表情,继而承揽过整件“无名公案”的审案主导权。
“女儿啊……”骆礼贤小心翼翼的唤了声,“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你在说什么啊?”错误的推断引来另一波怒火。
“就是『那个』嘛!”他以为爱女没听出他的含意。
“不是!不是!不是!”什么嘛!是谁规定女性情绪不佳就一定是“那个”来了?知夏气极,一连用了三声“不是”才能忍下想对父亲破口大骂的冲动。
旁观的青竹实在不解,忍不住小声问道:“什么是『那个』?”
在两道恶狠、凌厉的眼神瞪视下,青竹悻悻然的收起他的困惑。
“若不是『那个』,那你是在气什么?”骆礼贤再接再厉,誓言问出真相。
“你问他。”
箭头顿时指向青竹,青竹一楞,呆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想辩解的话全梗在喉咙,就差没有高喊“大人冤枉”了。
“我看这位小扮不像知道的样子啊。”骆礼贤大公无私的说出看法。
“那你就问他朗玥是什么时候结婚好了。”
“什么?!结婚?”骆礼贤整个人跳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没多久以前才听丫头说喜欢人家,他还暗自高兴许久,以为他们骆家光耀门楣之日是指日可待了,谁知道现在会爆出冷门──圣灵尊者结过婚了?
“我……我不知道……”青竹也让这讯息吓了一跳,要不是此刻听知夏说起,他还真不晓得这件事。
“你不知道?”骆礼贤阴恻恻的斜睨青竹。
现在他跟女儿是站在同一讨伐阵线、一鼻孔出气了。谁还管他是不是什么捞什子圣灵尊者,想欺骗他女儿纯真善良感情者──一律杀无赦!
“我真的不知道,尊者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要不是听你们说起,我还不晓得呢!”青竹连忙阐明自己的无辜。
青竹的真诚打动了骆礼贤,他换上一副慈爱的脸,回头改问知夏,“女儿啊,你确定没弄错?”
“我怎么会弄错?这是朗玥亲口告诉我的。”愈想愈心痛,真没想到自己纯纯的初恋对象竟会是个已婚男士,而且还是在她交出一颗心后才发现了真相,这份无知少女的情意果然只能用“蠢蠢”来形容。想到这儿,知夏忍不住红了眼。
“嗯?”慈父的表情迅速一换,犀利的杀人目光再度瞪向了青竹。
青竹噤若寒蝉,想不出到底哪里出错了。
“老爸,原来从头到尾我只是替身,只是一个影子……”知夏呜咽。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莫怪乎常听他唤她“姮旸”,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都明白。
那几日勤学苦读的日子里,晚上她总是在朗玥房中勤练咒术,每天非得练到累挂了由他抱她回房才作罢。有一两次,在他抱她回房后她就醒了,只不过因困意浓厚所以懒得出声说话,那时的朗玥以为她是睡着的,总会模着她的颊,一声声的唤她姮旸。
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刻外,平时他也偶尔会不小心的月兑口唤她姮旸,就如同她刚换上他所送的衣裳时,他看她的眼神……
“他送给我衣裳,原来是想让我更像一个影子……”知夏怔忡的轻声低喃,接着,不能自己的哭倒在父亲怀中。“老爸,我不要当影子,我不是影子啊!”
青竹不忘替尊者辩驳,但在骆礼贤凶狠的杀人目光注视下,辩驳的音量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至少小姐身上穿的衣裳并不是尊者送的,尊者正要我去查明这衣服的来源。”
照青竹的说法,知夏身上的衣饰来源显然相当可疑,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衣服,让知夏重视且心伤的是自己竟是别人的替代品。
“你回去告诉朗玥,我骆知夏就是骆知夏,永远也做不来别人的影子,更不可能变成他心目中的『姮旸』。”想来,朗玥对她的好全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叫“姮旸”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她骆知夏这个人,这怎能不教她心伤呢?
在知夏愤怒的咆哮下,“姮旸”这个名字跑进青竹的脑中,他恍然大悟。
“误会,这全都是误会!”青竹可急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
“你不用替朗玥解释了,回去吧。”知夏终于体会出“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的含意。
“我不是想替尊者解释……不对,我是要帮他解释。”青竹有点错乱,“你要知道,姮旸她……姮旸她……那你……哎哟!反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你全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