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姓赵的女人待我确实是刻薄了些,但既然我已经离职了,就表示我不介意了。想当初,会一时兴起描述给天爱知道,不过是突如其来的冲动,想让她知道世上有这种刻薄成性,却美其名为女强人的女人。没有什么其他含意,只是纯粹一种告知的行为,谁知道天爱会这么认真,结合傅沛麟结婚的消息,完全没让我有反驳的机会,一口断定我的“伤心失意”。
提起傅沛麟……
懊怎么说呢?我不否认曾对他用过心,我也知道他对我是特别的。
我不想浪费唇舌去否认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令人愉快的,即使那种的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公开的事——若要用新新人类最最粗浅的白话来形容,意思就是说,我们之间有一腿啦!
嘿!想歪了吧!别把我想得太开放,虽然我不觉得那一层薄薄的处女膜对我而言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存在,但傅沛麟给我的感觉终究不对,以至于我们之间即使私下偶有些情人般的举动,但最多的程度却一直是停留在三垒打的阶段,始终无缘也没有那种动力将我们往全垒打推进。
当然,除了天爱外,我们那种似有若无的感情,与暗中来往的事没有人知道。
其实,说老实话,想来我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因为其中很令人不解的是,从我认识傅沛麟起,他接连三任的女友我不仅仅是见过面而已,每一个还熟得跟什么似的,就像这一任即将走马上任傅太太宝座的雪卿,我还曾跟人家小俩口一同出游过好几次,亲眼见他们的甜甜蜜蜜。够奇怪的吧!我不是喜欢他吗?又怎能忍受?
想了很久,后来好不容易才归纳出我跟他走那么近的原因。
我想,我所想要的大概是那种情人般的感觉吧,而傅沛麟,一个我认识的人当中素来有名的花蝴蝶,平日换女朋友就像是换衣服一样不足为奇。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每任分手的女朋友在分手后还是对他赞誉有加……想当然耳,这傅沛麟对待情人的手段必然有他的一套,而这正是我需要的,所以,就是他了。
问我可曾假戏真做,真的对他投注感情?
这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若没有一定程度上的喜欢,我可以让他对我做出情人般的举动吗?可若真付出感情了,我怎能冷眼见他与别人卿卿我我呢?
或者,有过些微的喜欢吧!只是那种程度尚不能引起我嫉妒的情绪罢了。
而至今,那一些微喜欢的感觉也早已随着毕业而淡掉了,此刻回想起来,除了有些好笑外,简直有些佩服自己的勇于实验的精神。
看着镜中梳理过后的自己,脑海里不期然的闪过一些片段,蓦然想起……似乎是从那时候起,从认识傅沛麟开始,梦中的眼眸就再也没出现过,直到昨夜……
“叮咚!”门铃声打断我的冥想。
差五分,正午十二点正。
我知道,独一无二的孙天爱来了!
※※※
震惊!
开门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禁不住呆在门边。
真的出现了?!那一双梦中的眼眸?
“!”天爱一旁的大喝唤回我失落的魂。
不是,不是他。
在最短的时间内,我推翻了先前的震惊。即使这双眼睛很像,但少了那丝狂妄,也缺了那份掠夺一切的神采,不需要那副细框钨丝眼镜衬托,文人的儒雅、书卷气息浓厚的令人感觉温暖……
仅一初见时的失神,下一刻,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我认错了;再者,那一双眼仅是梦境里的幻象,真实世界怎可能真的出现呢?
“纬樵,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重色轻友的意映,夏意映。”一旁天爱故做酸溜溜的话气煞是逗人。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忍不住笑骂,并领着我难得的客人入屋。?
“总好过你的重色轻友吧!”天爱皱皱鼻,大剌剌的推着那位杵在门前的俊男入门来,还啧啧有声的打量起我藏身的小屋。
“以一个暗自疗伤的失意人来说,你的环境好的会让人误以为你在度假。”天爱煞有其事的下结论。
本来就是,何必误以为呢?我耸耸肩,不想多解释什么。
“喂,是不是很好奇这位玉树临风的帅哥是谁呀?”
天爱的手肘顶顶我,献宝似的神情将一旁唇红齿白的大帅哥当成物品似的推到我面前,这模样让人忍不住想笑,不光是天爱天真的言语,还有帅哥脸上的尴尬。
“哇呜,纬樵不好意思了耶?”天爱啧啧称奇。“纬樵,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害羞的?你这么害羞,我怎么好意思将我最美的好朋友介绍给你呢?”
瞧瞧她说的什么话,连我也有一点尴尬起来了。?
“苗纬樵。”苗纬樵一笑,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来。“我知道你,夏意映,天爱常常将你挂在口中。”?
“我也知道你,天爱最得意的未来小叔。”我笑着与他一握。
没错,千万别讶异,他确实是天爱未来的小叔,因为天爱在毕业那一年就与苗纬樵那个有商业传奇之称的大哥订了婚。
以为这只是一场比邻而居继而促成的商业婚姻而已吗?
若持有这念头的那可真是大错特错,对天爱而言,这个婚订得她可是爱得很。据天爱的说法,她自国小六年级起就开始深深爱恋着我们的商业传奇,那个总是聚少离多的未婚夫,且还是无法自拔的那一种。
“看样子,你们的握手言欢应当是表示对彼此都有挺不错的印象啰?”天爱促狭的神情宛如当定了这个红娘似的。
“我也曾跟后母握过手。”忍不住小小提醒她一声。
后母指的是我们高中时期的主任,她的讨厌是全校学生有目共睹的。
“我有这么令人讨厌吗?”苗纬樵斯斯文文的笑容扬起。
老实说,我有一丝讶异,我没想到天爱真的连这种学生生涯的小事也告诉了他。
“纬樵好棒,我可是难得看意映吃瘪的。”天爱笑嘻嘻斜瞄我。
“是、是,难得你大小姐来,就是专程来看我吃瘪的。”我一点也不以为意。
“才不是,我是有事专程来的。”天爱面容一整,正经了起来。
“说吧,早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不是一长串劝我乐观进取的话,我一定会尽量接受。
“意映,你跟我出山吧!”小脸上尽是正经。?
“去你的,要‘出山’你自己去。”维持表面上笑意,我笑嘻嘻的拧了她的脸颊一把,心里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果然是把我一个人住在山中的情形,想像成“一个人躲在深山独自舌忝舐伤口”的那一种。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自觉说错话,天爱跺跺脚,一把拉开我的魔掌。“别再捏我的脸了,会变大的……我的意思是要你和我一同去纬樵他们家住。”
“哦?纬樵先生的家?若我没记错,纬樵先生的家和某人心爱的未婚夫……叫什么?好像也姓苗,苗什么纬又什么拓来着的家好像是同一个的?难道某人已经等不及结婚这道手续,想直接以生米煮成熟饭来抗议这过长的订婚期?”我很小心的揶揄了几句,我们的传奇苗纬拓先生的大名我可是听得快耳朵生茧了。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嘛?”天爱染红了脸,不依的大发娇嗔。“我是不想你一人在这边像个小媳妇似的自艾自怜过活,这才要你一同陪我去纬樵家住的。”
终于说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重点了,这次我真的叹了口气。
“我没有像个小媳妇似的自艾自怜好吗?我会住在这儿是因为这里清净得让我心情非常愉快、整个人很轻松,这完全没有任何悲惨的因素掺杂其中,?”明知道要让天爱一次就相信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允许那么一丁点的希望成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