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就不会扶……扶我回房里去吗?”他低沉的怒道。
喜宴结束后,所有的宾客都走了,他让司机先载女乃女乃她们回去,之后,他自己搭着计程车回到万家来。
抛下了女乃女乃、抛下了新娘子、抛下了朱家……他竟只为回来看她,这样的他荒唐可笑,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面对着高大的他,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扶得动他,把他修长的手臂勾在肩膀上,才想站起身,自己却先跌了一跤。
趴在他的身边,她怯怯地回头,想看他有没有生气,眸一偏,对上的是一双充满深情的眼。
习惯了他愤怒的双眸,此刻他眼里褪去了愤怒,填上了浓浓的情愫,错愕之余,她的脸颊开始发烫,她的心狂跳着响亮的踢踏舞。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看过很多爱情影片,片里的男主角就是像哥现在这样,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女主角。
她也不只一次幻想过这种场面,如果哥不再愤怒的瞪视她,而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告诉她,他愿意放下心中仇恨,不再怨她……那她会觉得这一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突然间,她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也许他只是喝醉了,一时间忘了该恨她罢了。
幽幽的凝望他刚毅的俊容,她陷入他没有愤怒的款款深情的眸光中,如果时间能停止,她愿意就这样和他互望着。
“亮竹,你好美……”
厚实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卸下对她的所有怨恨,积压在心底的情愫,一古脑儿地迸出——
他不知道对她的情愫是从何时开始积压的,也许是他在美国,却每日每夜的想着她时;也许是从看到她第一眼,她那柔弱需要人呵护的模样,爱怜之意,就已深植他心中。
只是当爱恨并存,理智的他,自然选择了恨她。
而在他醉得意识模糊之际,他想爱她的念头,冲倒了怨恨筑成的铜墙,比酒浓烈的爱,瞬间倾出。
“哥……”
他头一次这么温柔的喊她的名字,头一次这么温柔的模着她的脸,她的泪滑下脸庞。
为什么他头一次展现他温柔的一面时,是在他的新婚之夜?她无比眷恋这种幸福的感觉,但她深知这种幸福是短暂的。
他该回去朱家,他的温柔该用在他的新娘子身上……
想到爷爷在世时,最后的心愿就是要她嫁给他,如果爷爷还在,也许今天她就是他的新娘子,她可以微笑的接收他的所有温柔,可以微笑的接收满满的幸福。
但现在,她不能……
躲在幸福的背后,是一种充满诅咒的罪恶感。
她是来朱家赎罪的,她不可以步上妈妈的后尘,破坏别人的家庭。
“哥,你……”
想开口请他回去,但话未出口,她的两行清泪已滚烫心头,哽声之余,只见他的脸靠她愈来愈近,他独特的男性气息喷拂在她脸上,霎时间,晕化了她心头的罪恶感,想紧紧依偎在他宽阔胸膛的念头,愈来愈强烈……
双手捧住她的脸,她的泪落得让他心疼,俯首,他的唇,贴上了她的朱唇,有别于两年前她狂暴的吻她,要她记住她妈妈勾引他爸的羞耻行为,这一回,她可以感受到他唇里的热情。
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他的吻愈来愈狂,他爱她的程度,超过他自己能想像的范围,他想把她锁在身边,一刻都不准她离开他!
他的舌探入她的嘴里,缠绵的勾旋她的粉舌,湿润的气味贴合,他的眼、他的心,满满都是她。
“亮竹。”
抱紧她,两人吻得缠绵忘我,紧贴的身子往上缓缓地移动。
这一夜,天崩地裂的震撼不属于仇恨的管辖范围,只属于两人之间的情意绵绵——
火热的情意,在他房里,如胶似漆的密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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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在朱家的新房里,一夜未合眼的江可怡,补好了妆,却难掩难看的脸色。
昨晚,她的新郎一夜未归,管家告诉她,她的新郎到公司去了。
拿这种藉口想骗她?她江可怡可不是三岁小孩!
昨晚她忍住气,没有大吵大闹,是因为她初踏进朱家,还未掌权,也担心女乃女乃认为她大惊小敝,不识大体。
为了挤入上流社会,能做的她都做了,包括她这张脸,她还是刻意去整型的,换了个身分,她轻易的博得朱陈芳的好感,想来她花费的整型费用,还是值得。
只不过,她能博得朱陈芳的好感,却未必抓得住万重天的心。
昨晚他不上台,摆明就是不重视她这个新娘子,更过分的是,他连晚上都没回来——
新婚之夜,他也忙着公事?
哼,依她看,他说不定窝在哪个女人家里了!
如果让她查出来是哪个女人敢勾引她的男人,她江可怡绝不会放过她的!
一阵敲门声响后,朱陈芳急急走人。
“重天呢?重天昨晚是不是没回来?”看到房里只有江可怡一个人,朱陈芳惊讶的问。
“女乃女乃,重天他……他可能还在公司忙,你别怪他。”忍下怒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知道大户人家最不爱吵吵闹闹这一套。
“可怡,你……你怎么没告诉我呢?我要是知道重天没回来,我就是揪也会把他给揪回来。哪有新婚之夜,新郎还在公司加班的!”朱陈芳气冲冲地嚷着。
“女乃女乃,你别生气。昨天你忙了一整天,一定很累,我是担心你的身子,才不敢去吵你。”江可怡扶着她坐下。“再说,我和重天都结婚了,以后会长长久久的相处,也……也不差昨晚那一夜。”
把委屈挂在笑容的表面,江可怡轻易的得到朱陈芳的心疼和赞许。
“可怡,真是委屈你了,真难得你会这么想。你放心,我们朱家不会亏待你的。”情绪缓和下来,朱陈芳叹道:“你也知道重天刚接手公司的事不久,真的有很多事要忙,你就多担待些。”
“女乃女乃,我会的。”表面上虽带着笑容,江可怡的心中却暗咒连连。这个笨老太婆,还真以为她孙子在忙公事啊!
满肚子的气,真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但她又不能在朱家发泄——脑内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可以到万家去骂承亮竹呀!
反正那儿也没人,再说,就算女乃女乃知道了,女乃女乃向来讨厌承亮竹,应该也不会生气。
况且,她早看承亮竹不顺眼,以前朱老头又特别疼承亮竹,连她整型过的这张脸神似他最疼的女儿,他也不看她,还讨厌她……
愈想愈气,如果不是万重天坚持留下承亮竹,说不定她……
突然联想到什么,江可怡的心头惊愣了一下,昨晚,万重天该不会是回到万家,和承亮竹共度……
一个臆测的画面在她脑里成形,烧心的怒意涌上,咬着牙,江可怡的脸隐隐抽动。
“女乃女乃,你可不可以把万家的钥匙给我?”压下怒气,换上一张笑脸。
“你要去那地方做什么?”朱陈芳皱起了眉头。
“我……我是想,那是妈妈住饼的地方,虽然妈妈的牌位是放在这边,但……”没把话说全,是因为她知道朱陈芳会懂她的意思。“我是想,我亲自去一趟点香拜拜,让妈知道我是新过门的媳妇,也许妈会保佑我和重天的婚姻顺顺利利。”
“你有这个心,芳怡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过,亮竹在那边,你去她会帮你开门的。”
“虽然重天不准她出门一步,可是,万一她偷溜出去玩不在家,那我不是得在门外干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