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真如此渴望女人吗?
这个问题在心中很快被否认,因为他对村里其他姑娘,不曾有过这样的情感或想要亲近的渴望。
“二师兄。”她突然唤。
雍震日有些讶异,她从不愿意喊他师兄的,至少不是求情的时候她打死都不会这么喊。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冯京莲缓缓低下头,然后转向他,露出一个嫌恶到很丑的神情,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打扰我练功?老拿小石子妨碍我,你是不是嫉妒其他人?嗄?你一定是喜欢我吧?”最后一句话,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是啊,你说的没错。”在场没有其他人,雍震日倒是承认得很干脆。
冯京莲愣了一下,“哪句没错?”
雍震日先嘀咕了声“还有哪句啊”,然后才道:“我喜欢你的那句。先说了你可是第二个知道的人,第一个是我。”
“也就是说……你喜欢我?”她语气平淡地重复他的话。
“你怀疑?”他有些没好气的看着她。
“我们认识多久了?”她又问。
“七年多了吧。”
“你在我变成女人之后才喜欢我?”这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
“第一,你不是‘变成’女人;第二,你一直都是女人;第三,我不可能喜欢上男人,如果在你还是‘男人’的时候喜欢上你,师父可是会担心的;第四,如果不幸喜欢上是‘男人’的你,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喜欢你吗?”雍震日嗤了声,把她当笨蛋。
“嗯……你这么说也没错。”冯京莲沉吟了下,“但是,听到有人说‘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这样的话会比较开心吧。”
“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啦!小表,你感觉不出来吗?”雍震日拍玩着她和自己一样的马尾,“否则我随时可以把你撂倒的,也可以把你这学我的发型给扯掉,也不会请你吃辣味胡麻饼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强词夺理?”冯京莲把头发抽回来,“我是不太清楚啦,但这种情况应该要更激动,更……那个吧!不该是这种气定神闲的模样吧?”
“激动是你的期望?还需要什么?”雍震日做出认真受教的表情。
“算了,听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期待。”冯京莲挥挥手,又抬头去看月亮,嘴边却隐隐泛着笑痕。
反正这样比较好。
她才不需要过于激动的场面,因为他们平常就很激动了;感动或难为情的话语她也不能习惯,像这样平常的说出来,反而更能理解他的真心。
而且老实说,这样平凡的话语,其实她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小表,我可以当作你很开心吧。”雍震日注意到她的笑容,把头枕在盘在膝上的双手上,轻声问。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她敛起脸上的浅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没想过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呢?”
“嗯,所以你不喜欢我?”他问得极有自信。
冯京莲皱起眉,伸手掐着下颚思索,“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习惯,毕竟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你和师父也认识很久了。”他说。
“我确实喜欢师傅啊!除了他耍笨的时候。”
“好吧,算我举错例子……”
“嗯,不然拿大师兄来比较如何?”
轰隆轰隆!
冯京莲话才说完,雍震日旁边的檐瓦连同围墙一并碎裂成一摊土堆。
“嗯,你说什么?”揉着劈了墙的手,雍震日用过于灿烂的笑容问道。
他快气炸了!为什么?大师兄是他的死穴吗?她不能提起大师兄吗?
“不,那个……呃……我是说三师兄。”冯京莲冒着冷汗改口。
第5章(2)
雍震日哼了声,“那么,我跟康惠在你心中谁比较重要?”
“都很重要。”见他又打算劈墙,她忙道:“对我而言,你们都像家人一样重要,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确实比较特别。”
说完,她的头垂得低低的,暗自祈祷他不要问“哪里特别”这种回答起来难为情的话。
冯京莲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下文,结果只等到沉默。
敝了……难道她说错话了?应该错得不严重,容易修正吧?依墙没有毁坏得更严重的情况来看。
悄悄抬起头,她在他脸上看见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竟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怀好意或别有居心的笑,而是前所未见的满足笑容。该怎么说?他这笑容比她吃饱时会出现的笑容更多十倍的开心!
她只说了一句话,便能让他如此开心吗?
冯京莲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但绝对比打赢他还要更让她欢喜愉悦,而这仅仅是因为他对她露出了不同的表情,使她的心好像注入了什么温暖的东西,有点像天冷喝的热汤,像冬天跑后山时出现的暖阳,那么、那么令她向往。
那抹笑没有维持太久,因为他眉心微微蹙起,随即令他看起来有那么一点迫人的感觉。
不会讨厌,而是紧张。冯京莲察觉了他轻易掌握了彼此间的氛围,不用靠近,已经害她心跳加快了起来。
“小表,我只问一次,你愿意成为我真正的家人吗?”雍震日神情严肃,令人无法起疑。
“真正的家人?”她愣愣地重复他的话。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同一锅饭,用同一个澡盆,睡同一张床。”他露出微笑,又去模她的发,缓和了带给她的压迫感。
他是希望她认真想,才故意把气氛变得沉重。
“家人并不是都睡同一张床的吧。”她扔了记白眼给他。
“听说这位家人有个特别的称呼,对孩子来说叫做娘,对仆人来说叫做当家主母或者夫人。”他边说边朝她靠近。
今晚,他特别想仔细看看她的模样,好像以前从未见过她一般的渴望。
“喔,那对你来说呢?”冯京莲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不习惯两人间肢体接触太过和平。
“嗯,啊,就是那个啦……那个两个字的称呼。”雍震日有些困窘,想含糊带过。
“妻子。”冯京莲可不让他敷衍过去,“现在问这个你不觉得太早了?”
她才十四岁,明年才及笄。
“不会,一点都不早。”
他快要没有时间了。
冯京莲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下,开口问:“嫁给你,我能一辈子吃饱吗?”
儿时饿肚子的记忆造成她现在一提起吃便在意得不得了。
“每餐都让你吃一桶白米饭。”他允诺,甚至送上附带点心,“而且一年四季都不缺辣酱。”
“那正是我最怕的。”说完,她呵呵大笑。
“小表,你还没有给我答案。”他不疾不徐地催促,颇为享受她的笑声……至少他快要认为破庙是个好地方了。
“等你开始懂得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就答应做你的妻子。”以前他还会叫她那个像是开玩笑的名字,最近都只叫她小表,好像她真的很小,有矮化她的嫌疑。
“就这样?”他问,似乎想确定她要求的如此简单。
“不然加上等我打赢你如何?”她兴致勃勃地提议。
雍震日立刻拒绝,“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那实在太难了。啊……这好像正是看不起。”
“去死吧,岁时!”她一拳重重挥过去。
雍震日朗笑着接住她的拳头,然后轻轻一拉,把她往怀里带,用宽阔的胸膛将她仔细地收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京莲,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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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日并非是元日。
以前冯守良问她几岁,她回答“过年后八岁”之后,冯守良似乎误会了,以为她的生日就在元日,从此以后那天的饭菜特别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