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她此刻的神情竟令他升起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老天爷!他竟为一个小表心神扰乱到这种程度!
“过来。”花了一段时间才厘清自己的感情,雍震日却没有开心的样子,反倒老大不高兴地命令。
为何要高兴?如果承认了,肯定被师兄弟们给嘲笑得半死!啊——地几乎可以想见蓝桂笑容满面的说出下流的话,但最可恶的是,师父绝对会是带头起哄的那一个!
冯京莲无法探知他此刻纠结的“内心世界”,因为她也有同等混乱的“内在面子”要顾。
什么叫她也该开始习惯穿姑娘的衣裳?什么叫她的“男装”都被拿去洗了?衣服不都是她在洗的吗?养父这番话未免太可笑!
未免落得未着寸缕的情况,她只好穿上那些轻飘飘的衣裳,软绵绵的料子让她很不习惯,还弄得她好痒,好想月兑掉这身从没穿过的衣服。
即使在心里暗骂个不停,冯京莲仍戒各地瞪着他。从他难看的脸色来看,定是对这个情况很生气,但这又不全是她的错!
“总、总之,你替我跟师父说声我今天不去看月亮了……”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雍震日的瞪视中,可好强的她很快找回气势,对他摆出不屑样,挥挥手说:“就是这样,快滚吧!”
话说得很快,冯京莲偷偷咽了口唾沫,深怕他一个扑过来扒掉她身上的被子,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雍震日以缓慢得像是故意折磨她的速度挑起一眉,没有笑,高深莫测的神情令人有些畏缩。
“我说,如果你不过来,我就要过去哦……”尾音还没落,雍震日的身影已经消失,下一瞬便抓到她。
“喂!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啊!”冯京莲第一个反应是抱紧被子蹲下。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你是藏了男人在床底下害怕被娘亲找到的叛逆小丫头吗?啊……我是你娘亲吗?”雍震日不耐烦地搔搔头,一把揪住她紧抓不放的被子,用力一扯。
冯京莲只来得及“啊——”一声,千百万个不愿意看着被子从头上飞走,只好用双臂抱住自己继续蹲在地上,死也不肯起来。
“小表,你到底——”话说到一半才看清楚她此刻模样的雍震日,彻底呆住了。
明年才及笄的冯京莲和一般姑娘差不多高,可是跟他比起来稍嫌矮了些,以前他总会拿这点嘲笑她,如今庆幸还好她没长得跟自己一样高,否则这件石榴裙穿在她身上,一定跟套在粗犷的男人身上那样可怕!
是说……她也太、太……适合女装了!
有必要给他这么大的视觉冲击吗?他才刚刚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情而已!
见雍震日两眼发直的瞪着她,冯京莲自暴自弃地说:“够了,用不着说话,我知道看起来很怪,不用你告诉我;但是没人规定我在家里不能这样穿吧?是你自己要来看的,我可没请你来,要笑就快点笑吧!今日让你笑个够,反正也不是我自己要穿成这样的……”
几乎看傻了眼,雍震日猛地回过神,幸好抓住她最后一句话,顺势道:“啊,是啊!你也知道自己不适合,那还穿这样是想吓死大家吗?”
吓、吓死他了,这小表原来真的是个女的!穿这样绝对是犯规!如果她这个时候找他单挑的话,他绝对打不下手!
不,不行,他看到都觉得她……很美,如果让其他家伙看见了……
当下,雍震日决定不去河边赏月了。
听见他的话,冯京莲的脸上罩下一层阴影。
她是有想过习惯穿男装的自己会不适合这身衣服,可真有糟到这种地步吗?听他这么说,她竞有受伤的感觉。
冯京莲板起面孔,恶声恶气地赶他离开,“你出去啦!我要换衣服了!”
她今晚要直接睡了,明天一早立刻把这些衣裳拿去烧,绝对不给别人看到她穿女装的机会!
出去?今天可是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她是他决定要守护的人,在他心里是跟家人一样的存在,当然得在这天一起赏月。
“走了。”雍震日自顾自地牵起她的手离开房间。
说“带”,不如说是“拖”更贴切。
“不要!放开我!会被人看到的!我不想留下笑柄啊!”冯京莲身体往后仰,拚了命想抽出自己的手。
“笑柄已经留下了,深深留在我心里,你就别再担心了。”一手放在左胸上,他说得一脸正经。
“我、说、不、要、了!”冯京莲气急败坏地跺脚。
雍震日搔着头,干脆打横抱起她——如果是以前,他一定用扛的,但今天她穿成这样,除了说话的语气外彻头彻尾是个小泵娘,用扛的实在不漂亮。
“放心吧,再可笑也只有我看到。”雍震日铁灰眸心闪着笑意。
“喂!你干嘛?搞错了吧?你应该用扛的……”
“你穿成这样还希望我用扛的吗?”话才说完,雍震日蹬足,使出上乘轻功飞身窜出屋内,朝与河边相反的方向奔去。
冯京莲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满心想着自己刚刚的话有误,应该是要他把她放下来,而非执着于用扛的还是用抱的这种诡异情结……是说被他这么抱着,她为何会心跳加快?
用姑娘家的说法……好像是见到喜欢的人时会出现的心跳加速。
思及此,冯京莲小脸一红,随即告诉自己是她想太多了,毕竟他可是雍震日耶!是她的……什么去了?算了!不管啦!不过,他的肩膀有那么宽吗?他是比她高没错,身形看起来应该和她差不了多少吧……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忍不住顺着肩线来回轻抚,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小表,你打算模到什么时候?”在后山破庙前停下脚步,雍震日挤眉弄眼地问。
冯京莲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暖味,忍不住红了两颊,咕哝着“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只是好奇”之类的话,从他结实的双臂跳下来,不自在地拍拍长裙。
“到这里干嘛?你不是怕到不敢走进去?”
“我最后再说一次那不是怕,是敬畏。”雍震日纠正她的用词,“况且我又没有说要进去。”
尾音方落,他人已经在破庙外墙的檐瓦上,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
“上来吧,我保证这里不会有人。”
说得好像她很怕人看似的……如果不是这身轻飘飘的怪衣裳,她才不怕咧!
他话里的嘲讽令冯京莲挑了挑眉,接着轻轻一跃就上去了。
“既然你这么怕这里……敬畏这里的狐狸精,干嘛不到瀑布去?”
听见她的话,雍震日俊挺的五官霎时一僵。
为什么不去瀑布?因为那边在晚上看起来更可怕啊!而且不是经常听人说,有水的地方更容易聚集那些鬼魅……不,是使人发自内心崇敬天下广大的“东西”。
他才不要去!
“那、那那里比较远,这里就可以了。”他硬挤出这句话。
“你说了三次那。”冯京莲平静地提醒他,然后在他身侧的檐瓦上坐了下来。
这里确实不会有人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到河边去赏月了,会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的,恐怕只有他们。
雍震日刻意不去看身后的破庙,小心翼翼地坐下。
两个人仰首看着月亮,但过了一会儿,雍震日把目光悄悄转向她。
这么说来或许很蠢,比起月亮,他更想凝视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的关系,她看起来娇小许多,五官散发着娇柔的气息;望着她小小的身躯,他想起刚刚抱着她的感觉,碰到她的皮肤隐隐发热着,尤其是双臂,仿佛还残留对她娇小躯体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