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是在放逐自己,任由自己堕落;还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告诉她,他的恨意、他的不满,所以他将有她在的地方弄得肉欲横生!
苏心黎不愿去厘清自己心中的气闷是为何而来,她更无暇细思自己若这样冲了出去会让人有多难堪,她只知道自己被这一幕给恼怒了,她冲了出去,兜头就甩了那名女人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断了正欢爱的两个人。
女的是一脸的怒气,忿忿难平,开口就骂:“你这个疯女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随随便便的甩人一巴掌?”要不是她的手得紧拉着胸前那一块布,避免春光外泄给旁人看,她早还她一巴掌了,哪还用得着在这跟她罗嗦讲道理。
苏心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竟然乱没气质的打了人!但是,当她的眼光瞄见阎濮阳毫无廉耻之心,嘴角噙着笑看她们两个女人的模样就像隔山观虎斗,转眼间,她方才的抱歉之意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严重的尖酸。
她的嘴角漾着鄙夷的笑。“小姐,或许你没有道德观、是非心,可以躺在地上跟男人寻欢,但是,请你好歹也看一看这是谁的家、谁的厨房、谁的桌子。”
桑依依勾着阎濮阳的手当靠山,理直气壮地告诉苏心黎:“这里当然是濮阳的家。”她与他认识了两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心黎摇头冷笑,像是在取笑桑依依的无知。
她的笑惹火了桑依依。“你笑什么?”
“笑你搞不清楚状况就大放厥词,笑你光有身材没有脑子,笑你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你!”桑依依被人数落得面容惨白,这下子也顾不得淑女风范了,一个甩手就想给苏心黎一巴掌。
然而,那手腕才到半空中便被人攫获。
桑依依惊讶地看着阎濮阳。“濮阳你——”为什么阻止她打这个放肆的女人?
阎濮阳给桑依依一个温和的笑。“别这样,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得看人家的脸色,你别让我难堪。”
“什么意思?”什么是在人家的地盘?这里,不是濮阳的家吗?桑依依无端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发现她与阎濮阳虽是旧识,但却一点也不了解他;就像她不明白她追了他两年,却也被他拒绝了两年,然而为什么最近他却转性地接受了她?
虽然阎濮阳早告诉她,他与她只是男女游戏一场,但她也无怨无悔的接受了,毕竟他以前连让她玩游戏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一直抱持着有了机会便有胜算的信念,但是现在她却不那么确定了,因为阎濮阳的眼神好冷漠,让她忍不住要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刚刚与她狂乱激越的那一个吗?
桑依依张着无辜的眼瞅着阎濮阳看。
阎濮阳低头给她一个安慰性的吻。“别这样看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在这个家里我没有丝毫的决定权,因为我爸将它留给这个蛇蝎美人。”他的口吻轻柔却有严厉的指控,指控苏心黎夺去阎家的一切,害死了他爸。
苏心黎听到他的指控,面容焉地转白。“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你父亲是我害死的?那天要不是你大声咆哮惹来了你父亲,那么今天的一切全不会发生。”
阎濮阳刚毅的面容倏然一垮,他迈开步伐,欺近藤心黎的身旁,冷冽的问句迸出牙缝。“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我爸!”
苏心黎挑衅的眼近向他的愤怒。“至少责任不全是我的。”更何况,当晚也不是她诱惑他,她会与他发生关系,这全是……全是,出乎意料之外;他虽喝醉了,但不至于连谁主动引发那一场战都不晓得吧。
阎濮阳不是全不晓得,只是他怀疑她的意图,他认为那天是苏心黎刻意要引诱他所设下的陷阱,不然依她那么恨他,她怎么可能去照顾酒醉的他?!
所以他认定了这一切全是苏心黎在搞鬼,是她设计了一切,企图对他展开报复与掠夺:是她,是她一手造成了他父亲身亡的悲剧;而他绝对不原谅她。
阎濮阳的目光再次转冷。“你这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你说‘责任不全是你的’
是什么意思?”
苏心黎躲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将头撇过。“当晚的那一切不是我策划的。”
“那你的意思是,那晚的事,是两厢情愿喽。”他的口吻里有着明显的嘲讽。
“不!”不是两厢情愿。“是,意外。”
“意外!”阎濮阳冷哼了一声。“是什么样的一个意外会让你爬上我的床,让两个势不两立的人躺在床上苟合?”他用最低下的字眼来伤人。
苏心黎从没有这么难堪过。她没做错任何事,她大可不必站在这接受阎濮阳的冷言冷语,更不需要对一个老是伤害她的人做任何解释。
可是,阎老爷的死她真的无法看开,在她心里,说她没有任何内疚是骗人的,所以,她愿意给阎濮阳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倒在厨房里,我只是想扶你回房,谁晓得一回房,你就吐了我一身,我到你的浴室里想洗净自己一身的污秽,而你却出现在浴室……”
“占有了你?”阎濮阳试探性的替她接了下去。
苏心黎点点头。
“所以说当天晚上你不是自愿的,你只是又一次的被我迫害是不是?”他发怒的声音一字字的提高,到了最后简直是用吼的。
苏心黎被他的怒吼吓呆了,她什么都还来不及意识,下颚便被阎濮阳给攫住。
他勾起了它的下领,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唇,舌尖强悍地攫住她的小巧丁香舌,霸道的与其纠缠。苏心黎觉得她所有的气息都被阎濮阳给掠夺了,她就快没了呼吸。她的手很直觉的往上攀住,直觉的想找个依靠。
然而,阎濮阳却很粗鲁她放开她的唇,冷冷的讥诮浮出眼眸,充满了不屑。“怎么,这一次莫非也是我强迫你的?”
苏心黎懂了。原来,他刚刚的那一场掠夺只是想证明那晚的一切是她的错!因为她若没有心,那她为何会沈溺于他的吻。
而她,沈溺于他的吻,所以对于他的掠夺,她没有任何的反抗!突如其来的认知令苏心黎的脸色惨白。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一年前,阎濮阳真的没有强暴她,因为——她同样的在享受他给她的温暖与厚实的胸膛!
那么一年来,她处心积虑的想复仇到底是意味着什么?真是恨透了阎濮阳?还是,她根本就忘不了他的怀抱!苏心黎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若再继续抽丝剥茧下去,那么得到的答案可能会是令她心惊的。
“出去!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她不要再面对这个男人,他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感觉,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阎濮阳完全不眷恋这个家,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桑依依紧跟在他的后头也离开了阎家,只是当她离去时,她的脑子乱糟槽的全是阎濮阳与屋里头那个女人接吻的一幕。
到底阎濮阳与屋子里的那个女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有被他利用来伤害那女人的感觉?!
“濮阳,别喝了。”凌正云一手覆在酒杯上,阻止阎濮阳再继续灌醉自己。
阎濮阳拨开了他的手,头一昂,半杯的威士忌又下肚;而那一只手杯子还没放下,另一只手又去拿酒瓶。
凌正云认识阎濮阳已有十年的历史。阎濮阳本来是杀手门的门主,一年前因为柯蓝的意外,所以他解散了杀手门,回到他父亲一手创下的商业王朝里继承家业,他从此漂白做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不再过问江湖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