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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夺爱将军 第22页

作者:尉菁

条地,一只铁腕扣住了她的手臂。

兀烈纳赤果果地站起身,拉回聂四贞,带她入怀。

打从她要胁他若是不肯让她服药,那么她将会不惜一切,用任何可能的方法堕掉他的孩子开始,他便不曾再碰过她一根汗毛,为的是不想让她的身子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现在他的小四儿就近在咫尺,她可知道他有多想念她身上的味道?!

温热的唇覆上她发颤的樱唇,带水的双手游移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他会劝服她不再服药来伤害自个儿的身子;当然如果有必要,那么他会学会遗忘,遗忘她当初的背叛,再试着信她一次,让彼此从头来过……而现在,他只想跟小四儿贴近缠绵……克图公主的眼眸直直地盯住兀烈纳的穹庐。

打从聂四贞捧着膳食进入穹庐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而这一个时辰下来,她没听闻里头传出不悦的咆哮声……那么他们俩是和好如初了是吗?

克图再也抑止不了她满腔的怒意。

凭什么?聂四贞那个大宋女子凭什么让她的兀大哥倾尽一生的爱意去怜惜?

当初她不就是嫌弃兀大哥是个契丹人,而背叛兀大哥的吗?那么她为何要在一年后,还回来跟她抢她的意中人?!

这口怨气,她是怎么也吞忍不下。

听说聂四贞这次之所以会留在远营内,全是为了营救她爹,那么倘若她爹不在辽营内,那聂四贞是否会在兀大哥跟前销声匿迹呢?

为了她的幸福,她也只好搏一搏,替聂四贞救出她爹。倘若幸运的话,那么她的兀大哥最终仍会回到她身边的。

半夜三更,兀烈纳被旭都急急叫醒。

临起身前,他爱怜地在小四儿的额前落下一吻,替她拉高羊毛被;这塞外天寒地冻的,稍一不小心便会染上风寒,他可不希望他的小四儿成天与汤药为伍,搞坏了她本就不强健的身子。

至于他,简单地兜件绵裤穿上,再披件袍子,去会见在他穹庐外叫得震天价响的旭都。

旭都最好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不然扰他清梦的下场,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才出穹庐,旭都马上奉上一记轰天雷──“兀大人,聂将军逃出辽营了。”

兀烈纳下意识地将旭都拉离他的穹庐。“怎么发生的?”在他们严密的看守下,大宋那边的人马很难渗透进来营救聂将军。

“我们过滤过了,这些时日没有可疑的汉人进入咱们营区内。”当然除了一个月前的四姑娘例外。

听到这儿,明白人都晓得旭都话中透露着谁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兀烈纳的脸色变得深沉,冰冷的问话迸出牙缝。“看守聂将军的士兵呢?”

“随行大夫诊断的结果,说他们的病症像是被下了毒,但属下盘问两名士兵,他们俩异口同声地指称除了今晚的膳食外,他们没吃过任何的东西。”由此可见这下毒的手法相当的特别。而这种特别中毒的手法在一年前也上演过,自导自演的人正是躺在兀大人帐下的四姑娘。

愈听,兀烈纳的脸便愈深沉。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他低声斥退了旭都,而自己猛然转身回到穹庐内,一双凌厉的眼眸死死地盯住那安睡的面容。

会是她吗?

她又故技重施,再次藉由他对她的爱,而加以利用了是吗?!

他很傻是不是?同样的美人计陷了两回,让她如愿地救了吕将军与她爹,而他简直就像她的囊中物,取拿由她,任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起来”──他粗暴地从帐子里拖起她。

他的粗暴惊醒了她,惊惶的眼中有着明显的不明所以。

“该死的!”他的大手钳住她的下颚。“你怎么能够在那样的欺瞒下,还能有如此无辜的目光!”

她听不懂他的咆哮所为何来,只知道他生着莫名的气,而这把怒火蔓延烧尽了稍早的恩爱。

忍着下颚的疼痛,她努力地不让泪水流下,不去窃取他的怜爱。

而他几乎就要相信了她的无辜,只是罪证确凿,是如此明白地指向小四儿才是有那个企图营救聂将军的人。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的唇狠狠地烙下,燃烧着他对她的爱意。

他知道这次再放手,小四儿是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属于他了。

他的唇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双眸固定在她清丽的面庞上。

他知道唯今之计只有放小四儿走,才救得了她。至于谁是她的帮凶,他已无多余的时间去计较,毕竟这事若真要查个水落石出,恐怕会把事情闹大,极有可能传回可汗耳中;到时候,有罪的若真是小四儿,就算他有什么通天本领怕也难救得了她了。

替她着好衣,趁夜,他送走了她。

默默无语的聂四贞一直沉静地看着兀烈纳替她张罗一切,她不明白他的狂怒所为何来?是他眼中的柔情迷乱了她的思绪,她不断地在猜测,兀烈纳眸中的那抹不舍是冲着谁来的?直到他打包了一切,送她到关外,她才知道原来他是要她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心存报复的他,这时肯松手放她走?

“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你爹在昨天夜里如你所愿地逃走了。”而她就快要被抓去问审。这全都是她做的好事,现下她怎能用如此无辜的目光来询问他“为什么”?

爹逃了……所以他放她走?

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不是吗?因为兀烈纳当初之所以掳走她爹,为的不就是逼她留下,以达到凌虐她的目的,如今她爹逃走了,兀烈纳他该做的是尽量将消息封锁下来,不让她知道……怎么,他反而迫不及待地想送走她?

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得厘清。

她的疑惑浮上眼眸,直勾勾地盯住他;然而他却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回应她。

“怎么你恋上我的身体,舍不得离开了是吗?”他依旧冷言冷语地想伤她最深;但在冷言讽刺的背后,也唯有他自个儿心里才明白,纵使她已为救她爹做了最壤的准备,然而他却怎么地无法眼睁睁地看她自寻死路。

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尽快遣走她,将一切的过错一肩扛起。当然,他再怎么痴傻,也不会将自己的心赤果果地摊在她面前,让她有机会再次践踏他的真心。

“你走是不走?”难道她真的一心求死,也不愿接受他的援手?

他言语之中的嫌弃都已经如此明显了,她怎会有那个颜面再留下。

策着马匹,聂四贞循黑一路奔去。

回不了头了,这一别,他们俩便无再相见的机会了。

克图夜探地牢。

牢里关的是她心仪的英雄,而今他却为了一个大宋女人锒铛下狱。

当初她利用食物相克的法子,毒晕了看守聂将军的两名士兵,原来是打算嫁祸给聂四贞,让兀大哥认为是聂四贞再次背叛了他,然后从此对那个女人心灰意冷,继而转向她的怀抱。

然而她如意算盘怎么拨、怎么打,却怎么也没料到兀大哥竟然会为了那个女人一肩扛起所有的罪过。

他放走了原该被问审的话四贞,独自回到辽国,向可汗请罪,然后一个“战前通敌”的大帽子便这样扣在兀大哥的身上。兀大哥没做任何的解释,他的沉默等于是默认了所有的罪。

可汗卸去了兀大哥的官阶,而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了!

那样地面无表情代表了某种程度的无怨无悔。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是聂四贞?

为什么会是那个将他一片真心践踏得体无完肤的大宋女人掳获了他所有的爱意?为什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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