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楚云奔的手只说了一句。“快逃,我知道陷害楚天越的主谋是谁了,就是我们的县令。”她大声的公布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还不抓回他们。”于天齐又吼了,就深怕他到嘴的美人儿会长翅膀飞了。
女护院在空中翻跃几回,就追上狂奔的两人,女护院提起剑来就要往楚云奔刺去。
梅若颖只知道楚云奔不会武功,她一心一意只想保护这个男人;这个爱笑、爱闹,却盈满她整个心房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用手推开楚云奔的身子,却没料到剑势急转而下,直直的反冲着她的心窝而来。
“别伤她。”于天齐大叫。
眼看凌厉的剑势直直而下,楚云奔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为了不让梅若颖受伤,他只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去挡那一剑。
鲜红的血如水柱般的喷出,仅是一刹那的时间,那鲜红的血又转成污黑。
这剑是沾了毒的。
梅若颖揪着心头莫名的痛,泪水无言地占据她的眼眸,她的眼里只瞧得见楚云奔的伤。
他那么儒弱、那么胆小、怕痛,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子为她挡去那一剑?
“你怎么这么傻?!”她抱住他倒下的身子,哭着臭骂他。
她的心很乱,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去管其他人,现在她只在乎楚云奔的伤,至于那个女护院的追拿,她根本不在意了。
眼看女护院就要擒住梅若颖了,她的擒拿手突然被人用剑格开。
“尹剑峰,你造反了是不是,竟敢妨碍我们抓拿嫌犯。”于天齐不知死期将近,依然咄咄逼人。
尹剑峰嘴角勾着一抹冷绝的笑,他一个令下。“拿下他们。”
须臾,干天齐同那女护院被六扇门的衙役给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我爹是县令,尹剑峰,你敢以下犯上?”
尹剑峰嗤之以鼻。“你爹的乌纱帽我才刚为他摘了下来,而你如果再喳呼一声,待会儿我摘下的便是你的项上人头。”他出言恐吓。
于天齐当场傍他吓得手脚直发抖,这时别说喳呼了,就连大气,他喘都不敢喘上一口。
料理了这个烦人的家伙,尹剑峰这会儿入才有机会查看好友的伤势。
但,怎么知道这才回眸,便瞧见一向水火不侵的好友竟然融化在个女人的泪水里。
瞧见好友明明伤得很重,可是云奔没空理会自己的伤势与汩汩的血流,他提起手,用衣摆擦拭梅若颖的泪眼婆娑,哄着她。“别哭,我没事的。”
瞧他伤得这么重,心里头惦记的仍是她的泪,情不自禁地梅若颖的水珠子是下得更狂澜,理所当然楚云奔的手也就更忙了。
唉,看来这一生,他楚云奔注定是栽在她梅若颖的手中了。
※※※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而且一哭还是好几个时辰。
“你要不要喝点水。”补充补充水分,哭了这么久也该渴了。
楚云奔好心的建议却遭来梅若颖的一记白眼。
她瞅着泪眼,凶巴巴的瞪着他。“你很厉害是不是,这点伤你看不在眼里,那么我也不必在乎你的是生是死嘛!”她拍着案桌,站起身来,背对他。
别理他,如果他自个儿的性命他都可以一笑置之,那么她何需因为他的伤势而心疼不已。
“梅子。”他扯扯她的衣袖。“别这样呀,我不是存心逗你,看你笑话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的伤而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他因她而受伤,这教她怎能不哭。梅若颖委屈地扁着嘴,回想着他替她挨那一剑时的情景,心里揪的痛让她明白不管她要不要,楚云奔这时都已经进驻她心底,他的是喜是怒都能牵动她的情绪,他的伤足以拧痛她的心。
可恶的是受伤的人是他,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还在这嘻皮笑脸地跟她打哈哈。
“别不理我呀。”他又扯扯她的衣袖。“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我会好难过。”他像个孩子似的向她祈求她的关注。
梅若颖不忍心了。
她缓缓的背过身子,再次面对他。
他例齿一笑。“别哭了,你刚刚不也说,我的伤只要刮骨,将渗进去的余毒给刮掉就没事了,不是吗?”“可是——”她含着泪水,,水蒙蒙的眼望向他。可是这项手术我从来也没动过。”
他安慰她。“放心啦,我相信你的医术。”也愿意将自个儿的性命交付给她。“别担心了,有你在,我死不了的。”他是这么乐观的认为啦。
※※※
“啊!啊。”
楚云奔很丢脸地叫得漫天价响,哭天抢地的,就只差点没涕泪纵横。
“小力一点、小力一点,别这么用力呀。”
梅若颖狠狠地瞪了大呼小叫的他。“你叫什么叫?我刀子都还没往下划,你痛个什么劲。”
“是吗?”楚云奔偷偷地睁开半只眼睛,往自个儿的胳臂瞧了过去。
“是哟,怎么这么久了,你怎么都还没动手?”
“你叫得那么大声,我怎么下手?”
“好嘛、好嘛,我不叫了,你快动手吧。”省得到时候毒都侵入他骨子里,没得救了,她才往下划那一刀,那他刀子不是白挨了吗?
“你别吵我。”她手颤颤地拿着刀,就要往下割。
“等一下。”他突然大吼。
“你干么啦?”他又吓了她好大一跳,骇得她抖掉了拿在手里的刀。
“没有啦,我只是担心你的手一直抖、一直抖,会把我的命就此抖掉。”
“楚云奔。”她恢复成以往那个凶巴巴的梅若颖了。
这个混小子竟然敢质疑她梅若颖的医术,不要命了他。
“好啦、好啦,我不再多话打扰你,你别瞪我。”
爱面子的梅若颖,为了逞强,不在楚云奔面前丢自个儿的脸,她强打起精神,要自己别怕,不过就把肉割开,然后刮骨,很简单的,在太医馆读书时,她就实习过好几回,实在没理由怕。
楚云奔笑了。
他那个总是生气勃勃的梅子总算又回来了,他的装疯卖傻果然有效。
从洛阳赶来的钦差大人杜铁衣本来是想先升堂审了县令栽赃一案,但一听说自个儿的生死至交楚云奔受了剑伤,便搁下手边的案子,来到了梅若颖的医馆打算瞧瞧好兄弟的伤势到底严不严重,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那个一向天倾了,便扛着天的好兄弟竟然扯着喉咙在求饶,直喊痛。
“他真的是楚云奔吗?”是那个芙蓉镇的大英雄楚天越吗?杜铁衣不太相信的转头问尹剑峰。
尹剑峰摇摇头,不予置评。
“自从云奔认识了梅若颖之后,他改变的程度令人昨舌。”
瞧瞧,这时他还为了梅若颖的泪眼婆娑而扮无能,装疯卖傻的就只为讨梅若颖一个笑脸瞧。
云奔对梅若颖的用心是可见一斑呐。
“你跟我来。”尹剑峰拉着杜铁衣出去。
“你干么啦。”他还想看好戏耶,剑峰怎么这个样子。
“我有话跟你说。”他将他拉了出去,直到大街上。
“唉呀,放手啦,男人拉着男人,这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们俩有断袖之癖耶。
他尹剑峰没有形象可以,他杜铁衣可还要脸。“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医馆说的,非要带我到大街上来。”
“明天你升完堂,就顺便将云奔的婚事办一办,省得那家伙每次一瞧到梅若颖就乱了神。”
“他楚云奔的婚事,我怎么办呐?”拜托,他又不是云奔的爹。
“你是钦差大人耶。”
“钦差大人又怎样?没听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吗?竟然叫我去插手云奔的婚事,不成、不成,这事我才不干,他要娶妻,他自个儿去张罗,我才不蹚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