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李融对他家的主子再怎么尽忠也不可能尽忠到连命都不要,他们各自服了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尹总捕头的府里,将楚云奔的口信转述给尹剑峰,然后告诉他,他们愿意当证人。
尹剑峰写了封信,找个可以信赖的手下到洛阳去找杜铁衣后,他便召集了六扇门里大部分的弟兄连夜赶去县令府里与楚云奔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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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把梅若颖就地解决,还要把她带回府里来?”吕文宾不明白县令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留下活口,难道——“老爷是为了少爷?”为了少爷喜欢梅大夫,所以老爷才心软留下梅若颖的命。
县令嗤声冷笑。“留梅若颖活口是为了引出楚天越,不是为了那个败家子。”
“引出楚天越!这怎么说?”
“你想想看,梅若颖初见到蒙面的你时,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那个逆贼楚天越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想应该是梅若颖认识楚天越,所以她才能认出蒙着面的我不是楚天越。”
“所以你说,当那个自认为天下众生救星的楚天越一旦知道梅若颖为了他而身陷危险之中时,他会不会来救她?”
“会。”楚天越为了不相识的人,他都可以牺牲一切,更何况是与他相识的梅若颖。“老爷,你这招真是高啊。”
县令冷冷地笑。
“为了逮捕那个逆贼,花了我将近两年的时间,我怎可能轻易地放过他。”只是他怎么地想不到自认为苍生救世主的楚天越会有弱点,这弱点还是个女人。
“明天就放话出去,说梅若颖有窝藏罪犯楚天越之嫌,初五已时会审,哼!”县令的嘴角露出阴森森的笑来。“不管初五的会审结果如何,她梅若颖的罪刑都是斩立决。”这就是与他作对的人的下场。
“是。”
书房内霍然传来哄堂的笑声,想必在屋内的两人正得意可以铲除他们心中最大的肉中刺、眼中钉;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得意之时,屋外突然传来急急的敲门声,家丁大声的嚷着。“老爷,不好了。”
吕文宾前去开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干么叫得这么急。”
“尹总捕头带着大批的人马将咱们府邸团团围住,说是来逮捕老爷和总护院你的。”
“什么?”县令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他尹剑峰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以下犯上。还有,那些六扇门的衙役为什么跟着他起哄?!”
“因为尹总捕头的手中握着钦差大人的合符。”
“什么?”县令当场铁青了脸,跌回自己的位置上。
钦差大人的令符,怎么会呢?尹剑峰怎么会有钦差大人的命符来号召六扇门的衙役呢?
在屋梁上的楚云奔听到剑峰赶来了,且很聪明地带着铁衣当初给他们的令符而来,他也就放心的将主谋的县令与吕文宾交给剑峰去处理,他该回去救出若颖了。
他希望她还在睡,还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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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颖翻了个身,感觉脸上刺刺的,身上痒痒的……她睁开眼,触眼所及是黑抹抹的牢笼与不怎么舒服的稻草。
她回想起自己和楚云奔被那个假的楚天越给抓来地牢中的事实,此刻她是身在地牢中,然而——楚云奔他人呢?
他怎么没在她身边?
“楚云奔?楚云奔。”她试着叫他。
叫了好半天,空荡荡的地牢仍旧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楚云奔他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胸臆突然涌上一阵难过,梅若颖从地上惊跳起来,朝着牢房外吼着。“来人啊、来人啊!”她要找个人问个清楚,查明楚云奔的下落——她只知道楚云奔不能死、不会死。
那个傻子,她不是要他别跟来的吗?现在可好了,落入敌人之手不打紧,他还三更半夜给她闹失踪,他是存心想让她不好过是不是?
她的心因为担忧他的安危而揪得紧紧的。“楚云奔,你给我出来。”她朝着地牢外大吼,仿佛在她的怒吼中,楚云奔会因为惧怕她的不开心,而赶快出现。
终于有人因为她的吼叫而出现,不过不是楚云奔,而是那个老是对她纠缠不清的讨厌鬼,干天齐——他们县令的独生子。
“小美人……”
一开口就是恶心巴拉的称呼,惹得梅若颖好想吐。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没啥好口吻的冲着于天齐怒喷她的火气。
“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该在哪?”
“你家。”莫非——他们县令是嫁祸楚天越的主谋。
“放我出去。”她要去告诉尹剑峰,要他将于老贼逮捕归案,然后将楚云奔找出来。
于天齐笑得有些婬气。“会的,小美人,我当然会放你走,你别太心急啊。”
今天他的贴身书僮告知他撞见梅若颖被爹抓来关在地牢时,他就想尽办法想溜进来,他左思右想,一颗脑袋瓜子硬是想不出个好法子来,最后还是他机伶的书僮提醒他,他既身为县令之子,来自家的地牢何需理由。
对啊,他是这府里的小主子,要去哪就去哪,干么还找理由啊。
因此这会儿他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身后还大摇大摆的带着个美女护院,目的是想让梅若颖有忧患意识,让她明白他于天齐的身边都是一些美人儿,他能看上她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呸!
梅若颖瞧于天齐那个死不要脸的在那顾盼自怜的模样,她的胃就一阵翻腾,只觉得胃好不舒服,她好想吐。
死男人,他要怎么佯装作态是他家的事,但请别在她面前。
“你快放我出去。”省得她看到他,眼睛就开始不舒服。
于天齐使了个眼色给自家护院。“帮她开锁。”
“少爷,她是老爷的犯人。”
“我说放她走。”于天齐想在美人面前逞威风,硬是将自家护院吼了一声,彰显他为人主子的威严,好让梅若颖知道他为了她,什么人他都可以得罪。
梅若颖实在没空理会这个败家子,当那个女护院帮她开了锁之后,她忙不迭的就要往外头跑。
于天齐擒住了她的皓腕。
她回眸瞪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你在干什么呢。”
“我要回去,我要离开。”
“你是我爹的犯人。”
“可你刚刚开了锁,表明了愿意放我走。”
于天齐又笑了一脸的不怀好意。“是,你是能走,能离开,但是——”他的手颇为下流地勾起梅若颖。“你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房,里。”他放下了捏在她下颚的手,拖着她不依的身子往外走。
“你可恶,你下流。”梅若颖拚命的用另一只手怒捶他,想逼他放手。
但捶了老半天,事实在在证明了她的手劲只适合帮人家捶背,真要让敌人放手,看来也只有她的银针。
从梅若颖的袖口滑下了细细的银针数根,她提起手来,毫不留情的就往那个大的手臂一扎。
“唉哟!”可痛死他了。
于天齐痛呼一声,放开了他对梅若颖的禁锢。
梅若颖见机不可失,转身就跑。
“抓她回来,则让她给跑了。”于天齐一边捧着疼痛的手,一边对女护院下命令。
女护院空翻了几圈,便毫不费力的追上梅若颖。
眼看她的手就要抓住梅若颖的衣领,却被另一头的身形撞开了。
是那胆小怕事的楚云奔。
“楚云奔,你还没死。”梅若颖乍见楚云奔完好如初,开心得大吼大叫;但她开心归开心,可也没敢忘记她在逃命;而且在逃命之余,还没忘记楚云奔胆小、怕事,不会武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