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非她开口央求孙少帆想方设法解除凤紫鸳的婚姻,她也不会因此失身。她欠她一条人情,既是她所托,她须为她尽力。
明年等三儒进京,请他去看看常乐吧……
她转回心思,对罗璟说道:“王爷,西边近日水患严重,虽然县令回文,已经做妥善处理,但属下认为王爷应即日起程前往辖地一趟,深入了解水患原因,关心灾民所需,查看县令处事态度。”
罗璟一脸不耐烦,“本王此时可不是与你讨论这件事!”
“安亲王妃乃凤谷代理谷主,既能独挑大梁,自非省油的灯,属下若为挺少凡而陷害她,岂不自找死路?何况还把德亲王拉下水,属下有几颗脑袋?王爷未免太瞧得起少怀。”她三言两语冷淡带过,话题带了回来,“王爷当把心思花在正事上,即刻准备出发。”
当真不是她做的?罗璟还是一脸狐疑。“王爷。”
罗璟摆了摆手,“听到了!”
冷少怀淡扫他一眼,“王爷意思是?”
“本王详阅张大人回文,虽然长篇大论,却有半篇海口浪言,本王此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将前往辖地一趟,并且本王已向皇上借将,此回将携专于治水官员前往,全力整治水患。”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她亦看着他,凤眼里难得有流光闪烁,凝视他许久,唇畔勾出了一朵迷人笑花。
“属下预祝王爷此行,一帆风顺。”看来不用担心他将来会当个蠢王爷了。
她笑了……是他眼花了吗?冷面冷语的冷总管!竟然也会笑?
罗璟一阵错愕,却不敢眨眼睛,瞠目盯着她看!她的笑仅昙花一现,淡如风轻拂面而过,看似不留痕迹,却在他心内掀起了惊滔骇浪!瞬息他的心脏鼓动得好厉害,他赶紧压住被心跳拚命撞击的胸口,怕被打出内伤来。“王爷,你不舒服吗?”她目光注视着他的手,不免担心他是否这些日子过于辛劳,身体出了状况?
“总管……”
“嗯?”
罗璟拉过她,将她手上的公文全放下,把她搂入怀里,紧紧抱住!
“此回离京,分别时日长,你……让我吻一下吧?”他以偷袭的方式,迅雷不及掩耳,趁她不备,最后一句话吐在她嘴里。
冷少怀来不及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模到他如擂鼓的心跳,一怔,瞠着惊讶的凤眼,任他吻了许久、许久,她都还在想……
他的心脏如此不正常,这……这是什么病?
未曾听三儒提过……
不会有事吧?“怎么把门关着?”
叩、叩、叩……二皇兄!
罗璟听见门外声音,赶紧放开冷总管,去把门打开来。“皇兄,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罗非听见皇弟槌胸顿足的声音,只是淡扫他一眼,便往床畔走去,“少凡可有好些了?”
冷少怀怔仲半晌才回神,手指还温热,她紧握拳,起身过来,“回王爷……”
一场热风过,秋风起时,清醒过来的孙少凡离开安亲王府,从此不知去向。
罗璟趁此回出门,还去了一趟奇贤城探望岳父母,谁知奇贤城城主竟然早已换人!
他深入打听方知,在那年他迎走宋宛儿牌位后,宋则禧就交出城主之位,带着续弦妻子赵氏离开了。
他一直不知道他尊为岳母的赵氏是继室,而他的冥婚夫人宋宛儿是元配所出。宋则禧元配夫人在宋宛儿还小时就过世了,同年宋则禧娶了赵氏。红颜薄命啊……母女俩皆命薄。罗璟感叹,特地问明岳母埋葬何处,前往祭来年秋日,宋帝三年,冷三儒进京,在冷少怀的恳托下,去看了常乐。
这一年,罗璟又因事耽搁,与“华青青”错身而过,失了见面机会。这一年,风调雨顺,风和日丽,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无事过。又过一年了。
宋帝四年,她,二十一岁了……
第7章
宋帝四年入冬
“好冷、好冷啊!”天上无月,雨声凄厉,菊园里烛火吹熄,床上一双人影……罗璟频频喊冷,缩在被子里,把她抱在怀中,双手不断摩擦她的背,简直把她当作取暖工具。
她动也不动,窝在他怀中,任他紧抱,任他抚模,仿佛早已成了习惯之中,她自熟睡里醒来,眯眼瞪他。
“你怎么又来了?”
这两年来,他夏天喊热,说她冷冰冰,抱着舒服,把她当消暑工具;天气一转凉,他就赶紧喊冷,说她外冷内热,抱久了温暖,她又成了他的取暖工具。初时看他不再荒废政务,认真肯学,她破例“收留”他几晚。没想到此例一开,便没完没了,他三天两头一入深夜就模黑爬上她的床来。
“冷啊!”他笑嘻嘻地回答着,还故意装软声软调的撒娇声博取同情,“我好冷啊,总管。”
看她醒过来,他的四肢马上像八爪章鱼吸附住她的身子,绝对让她没机会踹他下床。
“够了,想睡你就好好的睡。”她也懒得理他了,重新又合上眼,枕在他手臂上找到了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他放松了她,低下额头来贴靠着她,嘴角噙着得意洋洋的甜笑。
她是作息正常,入夜闭眼就睡的人,他老早吃定她,算准了她入睡之后“好说话”,他就特地等她睡了才进来。
唔……她很不喜欢束胸睡觉,初时还会防他,后来渐渐习惯了他,常常都忘了束胸,方才他模她的背时就发现她未束胸,害他一整个心痒难耐啊。他伸手轻轻模上她的胸,好柔软……啪!
“呜……你还没睡着啊?”平常她总换个姿势就睡了,今晚她倒反常了。
“你趁我睡着后,都做这种事吗?”她推开他凑近的脸,微恼地瞪他。
“做什么事?”他声音无辜极了,那只被打的手在被子底下钻啊钻的,不顾她几次推开,依然毫不费力地模到了她纤纤小蛮腰,手掌紧贴着她就不再蠢动,好似他原本就是要抱她,方才只是不小心“模错”了位置而已。
她心里搁着事,没心思和他计较,目光越过他,听窗外大雨不断的声音,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还在为少凡……不,应该是凤紫鸳。你是为她担心,还是为你自己?”
月前凤谷长老和据说即将为凤紫鸳入赘的孙少宇进京面圣,指安亲王罗非派人在婚礼前夕劫走凤紫鸳。
并指凤紫鸳即是在他府中养病的孙少凡!
虽然他一番指控均被能言善道的二皇兄巧言舌辩给打退,凤谷的人黯然出宫,不过孙少凡是女儿身,不知何时被二皇兄带回府中之事被掀了开来。两年前安亲王府中,冷少怀负责照顾重病的孙少凡,此事安亲王府上下皆知,幸好二皇兄善于用人,在安亲王府做事的人都有分寸,出了安亲王府门,绝口不敢提安亲王府内事,所以晋亲王府冷总管十成十也跟孙少凡一样是女儿身的消息,至今只在安亲王府内传。
他轻轻抚模她柔女敕的脸庞。这两年来,她就像花朵一样绽放得愈来愈美丽,现在外头都说,晋亲王府有个偏女相的总管。
若非她把“冷总管”当得太称职,人人首先看到的都是她“威严稳重”的一面,她早藏不住女儿身了。
其实他倒希望赶快把消息传开,如此他可光明正大拥抱她,不必受人指指点点,说他这个亲王有“断袖之癖”,没事就爱抱着自家的冷总管。
“……我为紫鸳担心,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深长一声叹息,全因为罗非把凤紫鸳关了起来,禁止任何人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