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明明是!”
“属下是府内总管……不管主子是谁,属下都尽力而为,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她坚决不认是女子,也不让他说出口。
罗璟满脸怒气,眼神含怨地瞪着她,“当真不管主子是谁,你都无影响吗?那为何这两个月来,你一反常态,严格督促本王处理政务,不正是你对本王生了感情吗?”
冷少怀一怔,凤眼瞪他,满脸恼怒,她竟一时语塞找不到辩驳之语。罗璟眯起了眼来,看着她窘迫神色,嘴角弯了起来!她果然是对他有感情的!
……她的心确实是偏了,多年相处,偏袒了他,不希望她离开之后,他沦为无能亲王。但是这种感情,并不是……并不是那种感情……
但,要如何说清这种感情?正在她迷惘之际,她看见他俊颜灿笑,一下子又打起精神,满脸光辉……她忽然感觉胸口的疼痛减缓,生了一股暖热……
她听见他说:“你真是比本王还别扭的人。算了,本王就继续等你吧,看你哪天想通了,想跟着本王了,本王就收了你。”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冷少怀扯起眉头,本要开口,却又感觉与其愈描愈黑,不如不说,随他想去……他别说穿就好。
“王爷,把衣服穿回去。”她面皮微热,转头望着烛影摇曳生姿,房内一片寂静。
罗璟跨在她身上,直盯着她羞赧的脸儿看,真有一股冲动想吃了她,但方才说了要等她,总不能立刻食言,那会彻底被她瞧不起……
“唉!”真想咬了自己舌头,逞什么能呢!他哀声叹气,却也乖乖下床把白衫捡起穿上。
冷少怀起身,正想下床到楼下找个地方睡,他却很快回到床上来,把她往里面推,更顺势抱着她一起躺下。
“好冷,这样温暖多了。”
已经初夏,能冷到哪儿去?……话说回来,他刚才不是喊热吗?冷少怀瞪着他轻轻挣扎。
他闭着眼,弯着嘴角,死皮赖脸抱住了她不肯放。
她一向是能睡就睡的人,累了一天,早已眼皮沉重,瞪着他俊俏的赖皮笑脸,无力挣扎,任他搂抱,眼皮一盖上,就缩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他反而不是个轻易入睡的人,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眼睛一张,眼神还发着亮光,一颗心暖呼呼、甜蜜蜜,直盯着她的睡颜看。
她唇微张,吐着温热气息,看得他心里很痒,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偷偷覆上她的唇……
好甜……好甜的总管啊……他贴着她的唇,也终于闭上了眼,带着一颗甜蜜蜜的心入眠。
“嗯……”好吵……外头在吵什么?……好多跑步声……
“好吵……”她终于忍不住张开眼睛。
烛光已灭,一室昏暗,她看见一个背影站在窗边,窗外天色朦胧,天还未开,该是接近破晓时分。
“发生什么事了?”她坐起身来,眯着沉重的眼皮朝他看。
“你起来了?”他回过头来,看见她坐在床上,便把窗子关上,走了过来,“外头一群侍卫不知道在找什么?……好像是二皇兄的侍卫。我下去看看,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他拾起外衣套上,打开房门下楼去。她张着惺忪睡眼看他把房门关上……外面吵杂声不断,脑袋逐渐清醒。安亲王罗非的侍卫?此地是德亲王的别馆,此回安亲王出门,并未特别多带侍卫,为何……
她突然想起此地距离凤谷很近,安亲王自从与凤谷代理谷主成亲,便顺理成章派兵进驻凤谷保护凤谷子民!但为何他的侍卫会出现在此,会是凤谷出了什么事?
她的心脏忽然跳着不安,跟在罗璟身后下楼去。
江南行半途折返,直到返回京城来,已是炎炎夏日。
孙少凡生了重病,指名由冷总管照护。
既然两人是故友,孙少凡又无亲人,由冷少怀来照顾理所当然。表面上是如此,明眼人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罗璟看出来,孙少凡应该是极力想藏住女儿身,不让他二皇兄知情,冷少怀是唯一可帮她之人。天崖山别馆那一场骚动,发生得格外离奇,二皇兄的大批侍卫为何突然出现在别馆?后来也因为孙少凡突然重病,没有人再追问,就此成了悬案。
只是,后来他听说,凤氏一族的“凤女能者”凤梅破在出外游玩时不幸落海身亡了!他惊异地想,传闻“凤女能者”有着特殊能力,竟会如此轻易掉入海里死亡?这可比二皇兄的大批侍卫出现在天崖山别馆更离奇了!
他一向是敬爱二皇兄的,他也深信二皇兄一切作为都是以大局设想,为了天下子民着想,所以……对于太离奇的事情,他通常选择闭一眼过去,不去深究。
他只是清楚的知道,他与孙少凡是好友,既然二皇兄已经娶了凤紫鸳,那么孙少凡想保住女儿身的秘密,他自然默默支持。
因此,他也同意冷少怀暂时搬进安亲王府照顾她。
本以为,今年的离奇事件就此落幕了,没想到热风还吹着,安亲王府又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近日冷少怀不在府内,他正忙得焦头烂额,此时却惊闻他那位非常不近的五皇兄竟然爬上了二皇嫂的床,做出不伦事!二皇嫂生得沉鱼落雁,绝色佳人之姿,是男人都宁为她犯罪,但他深信全天下的男人包括他自己都有可能沉沦,唯独向来淡泊无欲的五皇兄能全身而退。
他的五皇兄清心寡欲,行止复礼克己,世间难得一见的谦谦君子,就算他当真爱上皇嫂,受于道德约束,他也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二皇兄的事情来。
这简直比传出他克制不住,爬上冷总管的床把她给吃了,还要不可思议,他深信五皇兄肯定是被陷害了!
但是令他从椅子上跌落的消息是,两人被捉奸在床,而捉到两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府内的总管冷少怀!
她为何要陷害五皇兄?
不不不,她没有理由陷害五皇兄,她肯定是!
安亲王府芙园内,孙少凡昏迷未醒,冷少怀寸步不离,罗璟遣退下人,将房门关起,与她私语。冷少怀正在看他这几日独自处理的政务,发现他确实用了心,如此她可稍微放心!心里才如此想,却听他又“胡言乱语”……
“你与我五皇兄素来无怨,所以说你肯定是为了少凡,想拔除凤紫鸳!这一招我怎么从来没想过?”他话到一半,又喃喃自语地赞叹,才继续说:“结果我五皇兄就成了无辜的牺牲品。你外冷心热,我就知道你也一定是为少凡抱不平,但是你这次也做得太绝了吧?”
冷少怀抬起眼来,冷冷扫着他。老爱胡思乱想……这回他倒猜对了五、六成。
……她本以为“假王妃”孙少帆找她弄来迷药,只是为了演一场戏,目的在帮助凤紫鸳从这场婚姻里月兑困,没想到她假戏真做了……
虽然她无意陷害德亲王,斯人因她出手而成了牺牲品,也算是她间接伤害了。
……孙少帆离开之前提起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就是京城有名的“常乐”,常姑娘天生肤色异常,发色浅淡,皮薄如纸易破,人人见她如见鬼魅,心惊胆跳,她却生性乐观,时时笑容满面。
孙少帆离开之时,希望她能去看看常乐,若有机会就将她治愈。……孙少帆却不知道,她手不能写药方,眼不能看医书,对患者不许碰、病情不能言。虽然这些日子她为救紫鸳,暗中已经破例,但她已做到极限。再说常乐的异常,据说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这几年来疏于医务实际经验,恐怕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