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放下了手,心虚地咬着唇。他不知道她和白礼让很可能“有一段过去”,都已经如此罗唆了,被他知道还得了。
这阵子唐本草防得滴水不漏,她和白礼让已经好久不见,不知道他是否有翠玉花戒的下落?
她得尽快弄清楚戒指是不是在白礼让身上,如不然,那她要尽快起程去寻找戒指了。
否则,等到下一个十年之约,她都老了,怕到时唐本草已经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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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疏。”
无月的夜晚,大地一片黑暗,她提着灯,即将到家门口了。
听见一声温柔的呼唤,她回过头去,提灯一看,果真是白礼让。
“白老板,好久不见了。”内心里松了口气。这是“不期而遇”啊,本草。白礼让一脸笑容走过来,眼里尽是愉悦的情绪,看起来相当高兴。
“花姑娘,好久不见了。”白礼让低头凝视着她,眼神里藏不住对她的思念和情愫,又向她接近了一步。
花疏把头仰得更高,全身有些紧绷。白礼让一直是个不会让人感觉不愉快的人,他向来是位谦谦君子,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白老板……你看起来心情很好?”话里透着疑惑,她忍不住提起脚跟往后挪了一点。
“花疏,我找到翠玉花戒了。”他双眸异常的发亮,情绪亢奋一改往昔的温文尔雅。
花疏心脏漏跳了一拍,惊讶地瞪大眼睛,瞠望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始终笑着凝视她,目光愈来愈深情,往她走近一步。
“我找到翠玉花戒了,花疏。”
“……在哪里?”她仰头看他,手上提着的灯把紧紧握住。
白礼让拿出一只小木盒,将它打开来……
花疏的心脏不停鼓动着莫大的期待和深恐失落的情绪。等待的十年,寻找的五年多来,这十五年不是一段短日子,离开了她十五年的戒指,她几年来千山万水苦苦寻觅,如今就在这个盒子里了吗?
是不是呢?
是不是就是她寻找的翠玉花戒,她是不是能够从此在睿阳城安定下来,和唐本草一起共度未来的岁月……
她提起灯来,不眨眼的望着,看着白礼让将它打开——
一枚玉戒指,翠绿花,在灯火下闪着墨绿光泽,她熟悉的、思念的、朝思暮想的翠玉花戒……
她终于找到了!
“是……是真的,是真的翠玉花戒!”她从白礼让手里拿过来,仔细地一看再看,模了又模,扔下了提灯,眼泪掉了下来,紧紧握着戒指,情绪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爷爷……爷爷……我找到戒指,我找到戒指了……爷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终于找到戒指了……”
仿佛一场梦,她犹是在梦里,过去经常做着这场梦,醒来却总是一场空,她只有一再、一再的从一个城镇走过另一个城镇,不停的找,找那个她应该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早已经变了模样的少年。
她的旅程终于能够结束了,她找到爷爷的花戒了!
爷爷……
“花疏,玉戒易碎,先放进盒里吧。”白礼让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把手里的木盒子朝她打开来。
玉戒寻回不易,花疏异常小心,搁回戒指,看着他把木盒盖起,她把手伸向木盒——
白礼让把木盒收进怀里,笑望着她。
她一怔,一脸迷惘,疑惑的目光对上他。
“花疏,迟来的十年之约,我会履行的。”
什么……
“玉戒是我们两人的定情物,我会小心收藏,等待成亲之日,亲手为你戴上。”
白礼让……他说什么……他的意思难道是……
“你要娶我?”
他点点头,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她,“花疏,虽然我把过去忘记了,不过我会遵守与你的约定,实践婚约。”
花疏全身僵硬,迅速甩开他的手。
“白老板,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找回戒指,我无意与你成亲。”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对他张开了紧握的手,恳求道:“白老板,请你把戒指还给我吧。”
白礼让只是望着她,无动于哀。
“白老板?”
“花疏,唐老板处处阻挠我与你见面,这段时间不能见你,我对你思念深,方知对你早有情愫。我与你之间有十年之约,如今重逢,这是命中注定——”
“白老板!”花疏听得面红耳赤,急忙打断了他,冷硬地说:“十年之约早已过去,如今我们两人有各自的生活,往事不该再提。我想,我与唐老板之事,你也该有耳闻,所以请你把戒指还给我吧。”
“花疏,我无法赴十年之约,是意外之故,无心之错。既然你我已订亲,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我相信唐老板若知情,也会将你还给我的。”白礼让声音虽温和,态度却坚决,隐约在暗示,唐本草若知她已有婚约了,也是会与她分手的。
花疏忽然觉得全身冰冷。她想不到这么快找到玉戒,她也乐观的以为倘若白礼让真是“白哥哥”,他有风度,会有成人之美,为她隐瞒婚约之事,万万想不到他竟执意要履行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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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冷风吹,唐本草这回出城一个多月才回来。他想既然出城,就索性把几家分铺都巡视一遍,期间也托人带口信回来,让小花不必担心。
不过他一回来,却看小花清瘦不少,下巴都尖了,以为她为他犯相思,心疼之余却藏不住窃喜得意神色。
“小花,你很想我吧?”
今日饭馆公休,唐本草带着小花往西门城郊外的柳阳湖畔散心。
听说,睿阳城的郡王和郡王妃在柳阳湖畔的夕阳下一见锺情,从此坠入爱河,成亲之后甜蜜恩爱。这里从此成为“求偶”的名胜之地,每到黄昏就挤满了美其名来看夕阳的年轻男女。
不过现在已经入夜,今日也特别的冷,整个柳阳湖畔就只有两人。
花疏低头想事情想得出神,湖面圆月倒映,湖水冷,她不自觉地搓着手,浑身打颤,彷佛听见他说话,才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唐本草立刻就抱住了她发抖的身子,喜孜孜地说:“小花,你想我,想到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何必害臊呢?”
花疏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脸颊偎着他胸膛,不免有些心虚。
她是有想他,不过寝食难安人消瘦却不是因为他迟回来的缘故。
这段时间她积极找白礼让谈,只希望他了解,她绝不可能嫁给他,无奈白礼让始终坚持要等她嫁入白家门,才肯把戒指还给她。
实话讲出来,她怕唐本草难过,她其实还希望他再晚些时候回来。
“本草,我有话想跟你说。”纸包不住火,与其等白礼让找上门来,不如她亲口告诉他,让他了解一些事情。
月光明亮,他抚模着她一头柔软长发,勾起她的下巴,轻啄她的唇,“好,我听你说。”
她的心脏敲击着不成拍的响声,她凝视着他深邃迷人的目光,几次开不了口。
“小花?”
“我……那次打了你一巴掌,说我要离开,其实我只是要搬到饭馆去住,并不是要离开饭馆,是你误会了。”
唐本草一愣,“你是说,其实我根本不用把饭馆的净利分给你,你也会继续留在饭馆工作?”
“嗯。”花疏点点头。
唐本草想到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大方出手,损失惨重,顿时心如刀割,暗骂自己蠢!枉费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成功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