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倒是不多嘴,相当配合地点了点头,还是那一脸笑,“听到冯小姐喜欢一家和乐的气氛,我相当感动呢。”
为什么他的话听在她耳里总是特别刺耳呢?冯玉燕忍不住隐隐皱眉。
炎总思端起咖啡浅尝一口,一副斯文而优雅的模样,微微一笑,对着冯玉燕展现他无害的一面,“那真是太好了。玉燕,我很高兴未来能有一位贤内助。那么,有件事情我就可以放心跟妳商量了。”
“总思,我们都快结婚了,你不用这么客气。”他温稚的笑容和高贵气质,总令她难掩脸红心跳。要不是这张斯文俊美的脸庞深溧吸引了她,再加上他的财富和地位,她怎么可能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分享!真是可恶,等她进门,非想办法把多余的狐狸精赶走不可!
“我想买别墅送给妳,当作我们的结婚新居。当然地段、房子都由妳来选,妳觉得如何呢?”
口气相当阔气,任何人听了,想必都相当欣羡这位新嫁娘,能得一个如此疼爱的好丈夫。冯玉燕乍听之下本来也相当惊喜,但是深入一想就发现不太对劲了。
“结婚新居……总思,你是说……我们结婚以后不回祖屋住吗?可是总思,我们应该要住在祖屋的不是吗?”狐狸精住在家里,她这个正妻却必须另外置屋,炎总思应该不会这样对待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冯家的掌上明珠,他们炎家准备正式了聘,明媒正娶的对象!……很可能是她误会了?
“妳想嫁的是我,不是房子吧?所以结婚以后住在哪里应该都无所谓,不是吗?”
“这……可是……这样……恐怕不好吧?”老天!炎总思在打什么主意?他居然真的打算如此羞辱她吗?
“这样啊……如果妳认为不好,那么……”炎总思微微攒眉,状似困扰。
冯玉燕松了口气,她当然不可能会让步,只是还好没有当场发睥气。
“我想,妳要考虑解除婚约吗?”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模样,就连语气也是不愠不火,却一出口就把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持稳冷静的声音,还有那双看似无害,却相当精悍的眼神,把冯玉燕的身体给定住,魂魄四散!
等她回神,全身抖颤,说不出话来,瞪着他还优闲地端起咖啡来喝,她嘴巴一颤动,眼泪便掉了下来!
“呜……呜--”她掩住嘴巴,匆忙拿起皮包转身离开。真是混帐的炎总思,他把她冯玉燕当成什么啊!冯家可也不是好惹的,她非要他给个交代不可!
眼望着人跑走,他大总裁还一杯咖啡端在手,李琰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抖……“总裁,除了镜夫人以外的女人,好歹也是女人啊,何况还是您的结婚对象,您不肯细心呵护这不要紧,但是也不要太狠啊。”这善后的工作谁来做啊。
“李琰,我结婚是为了什么?”
“为了香火……啊,特别也是为了镜夫人。”
“我还以为你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冷冷一睇,他起身,“不能配合的女人,不要也罢。”
说得简单,可是这善后的工作,还不是得他来做。唉。李琰站了起来,跟在身后。
要找到一个炎家能够看得上眼的名门小姐,愿意接受丈夫另外有女人的事实,愿意婚后生四个小孩,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如今又加一条婚后不能住进祖屋的规定……这不是存心给他找麻烦吗?有哪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肯接受这样的羞辱啊!
……咱们这位炎大总裁,是真心要结婚吗?该不会是耍他吧。
第三章
昏暗的天空更为深沉,从窗户隙缝里传来呜呜咽咽似的声音,没有多久,天空那张似哭泣的脸孔终于啜泣起来。
叩。叩、叩……
“小姐,可以吃饭了。”关起的书房门外,站了一个身材臃肿的老妇人,她家里的长子已经为她添了两名孙子。
“好。谢谢。言婶,好像会下大雨,妳先回去吧。”
温柔轻细的声音,总是为人着想,对她这个煮饭婆也很好,不管她煮什么她都说好。唯一坚持的是不许她跟其他人一样,喊她“镜夫人”。但是她自己觉得不应该喊她名字,所以就和别人不同,喊她“小姐”。
听这声音,好像还在里头忙着什么。言婶忍不住又说:“小姐,妳最近吃得很少,是不是人不舒眼?”
不久,平明镜打开门来,白皙温柔的脸儿堆着亲切笑容,手上多提了一包纸袋,“言婶,我只是零食吃太多了。这是青纱去国外买的巧克力和饼干,妳带回去给妳孙女吃。”
“这……”
“青纱买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妳别客气。”
“谢谢妳,小姐。呵呵,左小姐一出国回来,都给小姐带好多礼物,她对妳真好。”听她身体没出毛病,她是放心了,可内心里却隐隐有些许同情和心疼。本来心想也许有怀孕的希望也落空了。
“嗯。”平明镜笑着点点头。
“小姐,多少还是吃一点吧,冷了就不好吃了。不然,我再待晚一点,等妳想吃的时候,我另外再做给妳吃?”
“不用了……我下去吃。”一同走下楼,餐厅里整齐摆放着一副碗筷,和一份热腾腾的晚餐。“言婶,外头下雨,妳先回去吧。”
“那……好吧。”言婶笑了笑,抱着纸袋走出去。
总思……晚餐又在外面吃吧,这么大的屋子里又剩下她一人。
……早该习惯了的。但似乎无论如何,就是不能适应这份凄清和孤冷。
……一会儿再吃吧。她转身上楼,心里想着的,还是青纱从法国带回来的那块蕾丝布料,她打算今天就把那件礼服完成。
一阵大雨卸下了天空沉重的负担,安静的夜晚,高挂着迷人月色。
炎总思提着一个高级餐馆的纸盒,打开玄关的灯,换拖鞋走进客厅。
屋里灯亮着,但是不见人影,他先把纸盒拿进餐厅,却见餐桌上整齐摆着餐具和已经放冷了的晚餐。
又没吃饭?炎总思浓眉一扯,镜片动了一下。他把纸盒搁下,转身上楼。
安静,没有任何声音……打开房门,起居室的灯亮着,卧室里也开着灯。
“……镜儿?”床里没人,也不在浴室。他瞥见浴室里换下来的衣服,浴袍不见了。该不会又……转身,打开门,笔直走入更衣室里。
唉……抱起胸膛,他头低低地睇视在地板上熟睡的女人。就因为她有这坏习惯,他特别要求设计师在每个房间里的地板下弄暖气,就怕她着凉。
她躬身侧睡,手枕着右脸,迷人的长发在明亮的浅色原木地板上披散开来,仅仅穿着一件长浴袍,在纤细的柳腰上随意系着腰带,下襬从大腿处掀了上来,一双修长纤瘦的美腿一览无遗。
他缓缓蹲了下来,手指抓起她一把长发轻轻一吻,才满意地任她的发丝从指间滑落,
“镜儿,我回来了。”搔弄着她柔女敕如婴儿般的脸儿,轻轻摇晃她的肩膀。
“嗯……”长而浓密的眼睫毛掀也未掀,一声含糊应付,睡意犹浓。
“镜儿。”抱起她半个身子,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柔软的唇上。
“……你回来了。”终于张开了惺忪的迷蒙眼神,瞅着他,眨了眨眼,又缓缓把脸儿埋进他胸膛,依偎在他怀里继续睡。
“等会儿再睡,我带了消夜回来,先起来吃。”轻轻拍着她脸儿,看能不能让她清醒一些。
“……你带什么?”不情不愿地,她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