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怎么……”封江花话才问了一半,大哥封士泉立刻跑出来,抱起一大一小的身影。
“不吵你们,我们先走了!”抛下这么一句,很快离开两人的视线。
冬天的冷风徐徐吹拂过,四周的人群见没好戏后逐渐散去,徒留两个一头雾水的当事者,任凭寒风继续呼呼的吹,还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是我大嫂和大哥。”末了,封江花清清嗓,给了迟来的介绍。
淡金色的猫眼扫过她的脸,“你不觉得现在该说的不是这个?”应该是要解释他们为何会在这里吧。
“或许他们也在这里约会。”耸耸肩,她只想得出这个答案。
不然怎么会那么碰巧遇到?“我看他们是跟着我们来的才对。”申屠元不觉得事情那么简单。
一大早,明明是来兴师问罪,却又留下字条说有事先离开,然后又在这种地方冒出来,要说不是预谋,还真让人不相信。
“你也这么觉得?”老实说,她也是。
“很可疑不是吗?”封江花完全同意他的话。
她猜想兄嫂应该是打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想看看他们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还怕他们可能会吵架,特别留下小孩做两人的润滑剂.如此一想,她便感到好笑。
“现在怎么办?”迫使他们出来的主要原因被亲生父母拐走了,看情形他们是该回家才对。
申屠元还没开口,倒是他们身后粗壮的大胡子老板先说话了——“现在孩子没了,你们还要不要玩?”
第8章(1)
“现在孩子没了,你们还要不要玩?”不懂话里的意思,那还真是一句诡异的话。
封江花不死心趁着这机会,再开口解释:“那小孩其实……”
“一个人十块美金,不收人民币。”大胡子老板果真不在乎他们“复杂”的家庭关系。
他们又不是大陆人。被打断成习惯,封江花只好在心里反驳。
说实在的,这个季节有人在贩卖漆球这种活动还挺怪的,太阳是当空挂着没错,却是冬日里的暖阳:草地青绿,却带着水滴,天气微寒,在这种季节玩漆球,一想到玩完后全身都是漆,还要清理就嫌麻烦。
封江花在心里抱怨费事,不意看到申屠元干脆的掏出了钱交给大胡子老板。
“咦?那是……”她给他的生活费耶!他给得也太干脆了吧。
“走。”
“真的要玩?”不要吧……她不擅长户外活动。
懒洋洋的猫眼儿一睐,踏着优雅的步伐率先进入“战场”。
OK,看来她又是没得选择。
慢吞吞的换上特制的防漆连身衣,封江花的脚步沉重得像是要远赴火线战场。
护目镜加眼镜让她感觉脸上压着很重的东西,笨重的漆球袋压着她纤细的肩膀,和本来就没多高的兴致。
“唉,早知道就不出门了……”缓缓地就战斗位置,她还是没什么精神。
啪!嘴还没闭紧,一颗漆球不偏不倚的砸在她脸上,漆料也喂满嘴。
首先掉下来的是碎裂的气球,跟着是顺着她面颊缓缓流下的蓝色漆料。
申屠元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看看自己扔出漆球的手,接着迎向她杀人的目光,耸耸肩,金眸漾满无辜。
他怎么知道她不会躲开。
啪!啪!啪!因为站着不动,其他玩家的流弹也殃及到她身上。
可恶……“漆很难洗掉耶!”仰天狂吼了声,娇小的人影开始疯狂的攻击身边所有看得见的人。
讨厌讨厌,她最讨厌麻烦了,这下今天非洗澡不可!因为有个不分是非,设看周围的女人乱砸,先前踏进来的玩家光闪避她就来不及了,哪有办法玩下去,最后整个漆球场只剩下还没被砸到的申屠元,和杀红了眼的封江花。
砸到他,她就赢得这场胜利了!不知从何起,她对这场简单的漆球生存游戏认真了起来,嗯……大概是同时被一堆流弹砸到的那一刻吧。
“哼哼!”被漆喷得五颜六色的鹅蛋脸露出骄傲的笑,一副“我一定会打到你”的自负表情,手中的漆球差点在她的力道下被捏破。
靠着身手矫健始终没被砸到的申屠元,—脸神清气爽,许久没有从事户外运动的他,这么一动,脸不红气不喘反而更显神采奕奕。
申屠元故意朝她勾勾手指,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不起她?虽然知道从正面攻击他一定不会成功,但他脸上不屑的表情实在让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手,漆球划过完美的抛物线朝他扔去。
机灵的猫儿不只闪过了漆球,更用前爪一把抓住,完好如初的漆球没破,反而替他增加了战力。
没时间让封江花跺脚娇喝,因为他在下一瞬消失了踪迹。
“嗄?”她睁大眼四处张望,不得不佩服他敏捷的身手。
啪!红色的漆球稳准击中她的背。
“可恶!”她猛一转头,只来得及看见申屠元闪躲进稻草堆中的身影。
体力赢不了他,那智取总行吧!封江花同样闪进稻草堆后,悄悄地探出一只甘I之观察:却忘了还有红线这条线索可追寻。
罢才他是躲到右边的稻草准里——“在上面。”懒洋洋的声音当头落下,高大的影子罩住她。
封江花惊讶的仰起头,不解他何时来到她躲藏的稻草堆上。居高临下的背光姿态,让他看起来更高大昂藏,且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丢漆球?封江花惊在原地不敢动,镜片后的眼儿瞠大,紧锁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怕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她个趁其不备。
嘴角微微上扬,申屠元对造成她现在不知该进该退的窘境,感到非常满意。
灵巧的猫足一蹬,他以违反地心引力的轻盈姿态降落,将她扑倒在稻草堆中。
没料想他会这么做,封江花先是错愕地倒退一步.反称了他的意,被他密实地压制住。
风依旧吹着。
金色的和黑色的两双眼相接。
霎时,空气变得有些嗳昧,镜片后墨润色泽的瞳心闪烁着似懂非懂的光芒,在他的眼里亦然。
他们只是相祝,彼此都没有开口。
那是一种怦然心跳的感觉,是他们还在模索,并逐渐习惯的心悸频率。
两个埘爱情同样懵懂无知尚在学习的男女,比起深奥的爱情沦调,他们更相信本能的需要。
此刻他们眼里只有对方的存在,脸不断贴近缩短距离,他闭上眼——啪!漆球破裂的声音,鲜艳刺目的黄色漆料,由他的左前额缓缓流下,沾上长长的睫毛,大掌抹去,他眼里漾着不敢置信,就在他快要吻上她之时,她居然拿漆球砸他?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封江花显得很开心,“这是还你一开始的那一球。”哈!终于给她逮到机会了吧!申屠元扬起眉,“你就为了那一球打断我?”
“打断你?”她装傻。
还装傻?厚掌揪起她早已渲染上七彩的衣服,他的唇畔尽是邪气的笑容,不加多想的吻住了她。
没有意外,只消一个眼神,她便了解他想做的事。
旁观的人吹口哨鼓掌叫好的欢笑声,都不能打扰他们。
是的,在他们周围吹起的是北风阵阵,但他们的心中都是暖洋洋的。
不一样。
翘起右手的小指,封江花凝神细看绑在指间的红线。
真的不一样。
将指头上的红线暴露在阳光下,透过光线的照射,封江花难得皱起了眉,目光好半天离不开那条丝线。
怎么会这样……“那么认真看什么?”坐在窗边百般无聊翻看她交出的红线研究报告,申屠元实在无法忽视她直勾勾的视线,因为红线的后头就是他,她也算是盯着他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