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彦聪瞇起森寒的黑眸。
“我言出必行,你如果不相信,尽避再让余翊靠近你。”他低低的说出冷语。
蓝宛瑜猛然回神,惊恐的瞪向他。
必彦聪的面孔军上一片阴霾。
“看来你似乎明白了。”他扬起冷笑,然后转身走开。
“关彦聪!”蓝宛揄愤怒的喊住他。
他站住,并未回头。
“你……你如果敢伤他一根毫发,我立刻在你面前自尽!”蓝宛瑜紧咬着牙,“这辈子,你就休想再折磨我!”
必彦聪回头,冷漠的神情在一瞬间妒恨交杂。蓝宛瑜知道,她下对赌注了,她抓到他的弱点……
“如果你不怕蓝宛婷成为你的替代品,请便。”他去下话,跨进一部黑色跑车里,扬长而去。
留下无力可反驳的蓝宛瑜,虚软的生到地上。
她以为抓住他的弱点了,却忘了宛婷,她怎么可能任他把所有的憎恨发泄在宛婷身上?
她该怎么做……
余翊远远的看见一部跑车离去,而蓝宛瑜倒在大门口。
“宛瑜!”他走下车,抱起她娇弱的身躯。
她已经昏迷不醒。
他很快把她抱上车,带回医院。
今晚,他本来就是来带她回医院检查身体的。他根本不信她过两天会来检查的话。
※※※
扁线一下子全部涌进来,她不由自主地闭紧眼睛,渐渐地,闻到刺鼻的药水味,脑袋苏醒过来……
蓝宛嫡张开眼睛,看见一个身影拉开窗帘,然后转过来,发现她醒了。
“蓝小姐,早。”护士笑容可掬地朝她走过来。
“我……怎么会在医院?”她瞇细眸子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神情一片茫然,盯着插了针头的手臂。
“是院长带你来的,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了。”护士向她解释,并且拿起话筒,按下内线通话键,“院长,蓝小姐已经醒了……好的。”
蓝宛瑜看着她放下话筒,“是余翊?”
护士笑着点点头,“院长吩咐我,你醒了要立刻通知他。他刚动完一个临时手术,一整晚都还没休息呢。”
“我的眼镜……”
“在这儿。”护士递给她。
“谢谢。”蓝宛瑜戴上眼镜,支起身体拔掉点滴针头。
“蓝小姐,你做什么……你还不能下床呀!”护士不晓得该如何阻止她。
蓝宛瑜一言不发的走下床,打开房门。
“你起来做什么?”余翊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蓝宛瑜抬起头,“我已经不要紧了。”
余翊瞅着她依然苍白的脸色,一把抱起她走进病房。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我不要紧,你让我回去!”
余翊把它当作耳边风,蓝宛瑜被重新放到床上,甚至没有时间再出声抗议,点滴的针头又被插入血管里,余翊撕了胶带把针管固定好以后,压着她的手,示意护士出去并带上门。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不想再痛一次,就别拔掉它。”余翊放开她的手。
蓝宛瑜皱起眉头,“我听说昨晚是你带我来医院,我怎么了吗?”
“你昏倒在大门口。”他的语气简洁得不掺杂一丝感情。
对,关彦聪走后,她没有走进去就失去意识了……蓝宛瑜的目光转向余翊。
“你怎么会到别墅去?”他答应了要远离她的,如果他早一步碰到关彦聪,那怎么办?
“我……回去拿东西。”余翊站在窗边,背着光注视她,“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蓝宛瑜一僵,苍白的脸色出现紧张。
莫非……
余翊顿了半晌。
“你怀孕了。”
低沉而轻缓的几个字,却是那么铿锵有声,对宛瑜来说更是有如雷响。
然而她的表情却是平静的,内心的起伏翻搅已不如昨天下午来得大,经过一个下午的忧虑,她现在总算可以不必再做猜测了。
余翊盯着她,“你早知道了?”
“不,我现在才知道。”蓝宛瑜微笑。不知为何,她现在的心情居然是轻松愉快的。
“是谁的?”
笑容逐渐自嘴角褪去,蓝宛瑜凝望着余翊。刺眼的光线教她不得不微瞇起眼睛,而背着光的他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只是站着,没有移动、没有动作。
“我不想说。”拜托,不要破坏她此刻的心情,她已经好久不曾开心了。
余翊没有通她,只是好久没有说话。
冰冷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转了好一会儿。
“你要生下来吗?”他突然开口。
“我没有想过拿掉他。”是的,她或许没有想过要生下来,却也不曾想过要拿掉,尤其在这孩子给了她难得的好心情后,她更不会考虑要拿掉了。
余翊依然背光而立,却更换了姿势,双手插入口袋里。
“你打算结婚?”
他的语气依然低缓没有起伏,蓝宛瑜两手紧握成拳,直到指关节泛白。
“没有。”
彷佛,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沉怒。
“是你不打算告诉他,还是他不会负责?”
他是有可能生气,大概是因为她是“妹妹”吧。蓝宛瑜心底有些落寞。
“他应该会知道,不过,可能会问我孩子是谁的……他也应该会负责,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蓝宛瑜牵起一抹微笑,语调里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他不信任你?”余翊的声音不再那么平板了。
蓝宛瑜看向他,停顿了一会儿。
“他信不信任,对我来说不重要。”她转向天花板,神色里有太多的困扰,还无法直接面对这个问题。
“你不爱他?”
几乎,她可以听到一丝斥意。他开始鄙夷她了吗?认为她是随随便便的女孩?那也好。
不过,她无法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余翊等了一会儿,又问:“昨晚我看到一辆黑色跑车离开……是他的吗?”
蓝宛瑜猛然转向他。
“他看到你了吗?”她的语气充满紧张。
“没有。你怕他误会吗?”
气氛似乎一下子更僵了。
蓝宛瑜松了一口气,对他似有若无的冷嘲热诅反而不介意。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还是应该尽快虽开它的医院,关产聪……一想起他,蓝宛瑜不由得猛力擦着嘴唇,心里余悸犹存。
余翊沉默了半晌。
“你是不是打算独自扶养孩子?”他沉着得有些冷漠。
蓝宛瑜从来不曾被他这么冷淡的对待过,倒是“上官小雅”有,她几乎忘了他也有这一面。
“这是我的事。”她反而觉得他的冷傲比较好应付。“我可以回去了吗?”
“如果你想流产的话。”它的口气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为什么?”蓝宛瑜的手不自觉的护着月复部,有些急促的问他。
“你怀孕才一个多月,再加上营养不良、疲劳过度造成的贫血,如果不好好躺着调养一阵子,胎儿很可能会流掉。”他语气冷淡,彷佛胎儿保住与否都无关紧要。
蓝宛瑜静静躺着,突然问:“我可以转院吗?”
“随便你。”他去下话,走出病房。
门房并没有太大声的关上,完全是余翊的风格,冷静、沉稳、置身事外、不屑闻问……
她要当妈妈了,不可以哭。
泪水却还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
“哦?她回来了……我知道了,谢谢你,老伯。”余翊挂上电话,马上步出医院。
很快的,他的车停在一座大厦门口,透过管理员的通报后,他要找的人愿意见他。
“上官小姐住在A栋十五楼,你往左边的电梯上去。”
“谢谢老伯。”余翊依他所指的方向到了上官小雅的门口。
他按门铃后,很快有人来应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娇柔温雅的小姐,在余翊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正好奇地瞧着他。
避理员说是一位斯文俊挺的男士,果然不差。她倒是很少看过像他这样看起来年轻又态度如此沉着的男士,在她认识的人之中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