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凡着实被吓到了,差点没畏缩到墙角去。
“我……你又没写下来,我哪记得那么多嘛。”慧凡委屈地辩解,又没事般地说:“而且你不在,我一个人吃饭很无聊,他们怕我寂寞,才好心的陪我一道去,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可以。”
雷羽怀怒目瞪着她,一时间居然无语反駁。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生气,妒火几乎淹没他的理性。
饼了好半晌,好不容易他才平息下来,但仍沉着脸色命令她,“过来!”
慧凡眼见他兇巴巴的,才不会笨得“过去”送死。
“你发誓不使用暴力,我才过去。”慧凡皱着鼻头,坐到沙发最远的一端去,并且做好随时逃跑的预备动作。
“我发誓不使用暴力,过来。”雷羽怀靠向椅背,伸出手臂招攬她。
慧凡犹豫了一下,才起身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羽怀,我不介意罰站,但你不可以——哇!你干什么?﹗”
雷羽怀手臂一拉,慧凡便跌坐在他大腿上。
“继续,我不可以怎样?”雷羽怀若无其事地搂着她的腰。
慧凡楞了一下才恢复神智。你不可以休了我,这是她刚才想说的话,但现在她有别的话要说。
“羽怀,我们现在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不可以随随便便坐在你腿上,这样就变成『公私不分』了,万一让周主任看见了,她会开除我的。”慧凡噘起嘴,认真地“指正”他。
“老板是我,不是她。”雷羽怀皱起眉头,突然又想到,“你刚才说撞毀同事的机车,还被警察开罰单,这是怎么回事?”
慧凡小心翼翼地睨他一眼,“你先答应不生气,我才告诉你。”
“好,我答应。”雷羽怀倒是很爽快。
慧凡于是笑嘻嘻地开始说了。
“昨天呀,我借王小姐的机车出去办公事,结果警察追上来,我一心急就超速了,还差一点撞上大卡车,好惊险唷!”
慧凡拍拍胸口,没注意到雷羽怀已经变了脸色,继续说:“后来警察要看我的驾照,我告诉他们,等我考上后,再补寄给他们,结果他们就开我罰单了,说我无照驾驶、没戴安全帽、超速、路给警察追,还在单行道逆向行车。真是,我还以为只要注意红绿灯就好了,谁知道骑机车也这么多规矩,真麻烦。”
“你以前总有骑过机车吧?”雷羽怀额际已经滲出冷汗。
“有啊,以前因为好奇,曾经向同学借骑过一次,不过他好小气,只肯让我骑三分钟。”慧凡噘起嘴抱怨。
这也叫有骑过机车﹖﹗雷羽怀脸色苍白,却又不得不问她:“机车是怎度撞坏的?”
“都怪卡车司机不长眼睛啦,也没看见我把机车停在他的卡车后面,随随便便就倒车,害我还得赔王小姐一辆机车对了,羽怀,机车行居然说他们不收信用卡,所以,我只好请他们把帐单寄给你,等你收到帐单,再向我爸爸拿钱好了。”
“钱是小事。”雷羽怀一手楼紧她﹐一手珍惜地抚模她的粉颊,喃喃道:“幸好你平安无事。”
“羽怀,现在是上班时间耶,你再这样『公私不分』,会害我被开除的。”慧凡从他的左手看到他的右手,忍不住再次“告誡”他。
“没关系,你已经被开除了。”雷羽怀紧蹙着眉头。
“谁说的﹖﹗周主任怎么没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慧凡駭叫道。
“我说的,开除你的人是我。现在,立即生效。”雷羽怀不疾不徐地回答她的话。
“你要开除我?为什么?”慧凡马上垮下脸。
“为什么?”雷羽怀板起面孔,“光看你这两天来的『辉煌战果』,还不够被开除吗?”
慧凡垂下头,一下子就无话可说了。
“对不起。”她小声地道歉。
雷羽怀的神色转为柔和﹐但声音仍然严肃地说:“明天起乖乖地待在家里反省,知道吗?”
“知道。”慧凡没敢看他,光听他的声音就可以知道他生气了。
真是的!罢才还答应她不生气,谁知道他比女人还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想到这里,慧凡就忍不住嘟嚷:“不守信用,小心遭天打雷劈!”
“你说什么?”雷羽怀瞄见她的嘴唇张张合合,疑惑地挑起眉毛睨向她。
“没有、没有。”慧凡连忙摇头。
雷羽怀明明看见她的脸上写着:我在说谎。他弯起嘴角,扶住她摇晃的小脑袋,一只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慧凡这时候才看到他脸上居然挂着笑容?﹗
“你不是在生气吗?”
“我答应过你不会生气,怎么会骗你呢?”雷羽怀凝视她脸上多彩多姿的变化,一时着迷了。
“这么说,你刚才是故意逗我的喽?开除的事也不是认真的?”慧凡瞬间转为欣喜的笑容。
“不,开除是真的。”雷羽怀的手由她的下巴移向她细白的颈项,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柔女敕光滑的肌肤。
“你既然不生气,为什么还要开除我?”慧凡噘起嘴,两只手臂“挂”上他的脖子,在后面交叉。
“因为我不要你为了工作,送掉自己的小命。”雷羽怀低下头,在她唇上轻碰了一下。
“你是指机车那件事?那是意外呀。如果警察不拦截我,就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慧凡整个脑子在这事上头打转,忽略了雷羽怀想吃掉她的神情与正在“吃”她的动作。
“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另一次意外。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幸运逃过,我不打算拿你来冒险。”雷羽怀严肃地盯着她。
“可是我从以前——”
“好了,不许再说,”雷羽怀不耐烦地以嘴堵住她早该闭上的口。
慧凡错愕的眸子停顿了一秒钟,违抗议都没有,就闭上了……
第九章
雷羽怀竟然说,她的烹飪程度连当帮手都不及格,所以她必须由“眼观耳听”
开始学起,真教她够呕了!
虽然她真的连糖、醋、油、盐都分不出来,但起码可以帮他递盘子、摆刀叉呀,却说什么他的高级餐具都是易碎品,等改天买了塑膠制品再说!嘲笑人都不用带脏手,完全把她看得比压缩海绵还扁,过分!哪天她“膨胀”了,非教他好看不可!心里这么想,但一闻到阵阵飘来的香味,她马上就把这事给忘了。
“羽怀,你好棒哦!我都不知道你会做西式料理。”慧凡被雷羽怀限制站在远离瓦斯炉的厨房角落,她此时两眼闪闪发亮,把雷羽怀当成天神一般崇拜地痴痴凝视。
“我有个朋友在美国当大厨,我的厨艺全是向他偷来的。”雷羽怀熄掉炉火,把煎好的牛排盛上餐盘,淋上亲手调理的酱汁,摆到饭桌上去。
慧凡跟在他后面,口水都快摘下来了。
望着桌上已经做好的生菜沙拉、女乃油浓汤,还有香喷喷的牛排,慧凡急切地问:“可以吃了吗?”
雷羽怀解下系在白色襯衫前面的围裙,体帖地为她拉开椅子,“请坐。”
慧凡笑着坐下来,眼睛盯着雷羽怀,直到他也在对面坐下来,她还是痴痴地看着他。
当羽怀拿起刀、叉,才发现慧凡的视线始终注视着自己。
他挑眉问:“怎么不吃,看着我做什么?”
“羽怀,如果我努力学,应该也可以烧出一手好菜吧?”慧凡异想天开地说。
雷羽怀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把一口生菜沙拉送进嘴里,直接当作没听到。
经过一连串的“意外”,他已经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套理论由慧凡身上排除,凡事总有例外,而慧凡正是这个例外中的特例。她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什么事情都不做就什么都不错,所以他现在唯一希望慧凡努力学的就是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