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莲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月儿,我明白妳想念庭筠。妳放心,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便可以搞定回来的。”
莲姨误会了,她并不是因为想念他而忧心,只是迫切的希望能够尽快月兑离现在的一切。
“莲姨,晏伯伯的痛好些了吧?”
前些日子她回晏梅园探望母亲,才知道晏关山生病了。
白玉莲摇摇头。“唉!老样子。大夫说他太过劳累,把脾胃搞坏了。”
“晏伯伯应该少喝点酒,不可食无定时。”
白玉莲瞧着她,一脸赞赏。“月儿,妳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这一年里,妳可真是学了不少。”
寅月闻言,心里百感交集,酸了鼻头,连忙背过身,凝视窗外的牡丹。
“这一年……多亏有老夫人……教导。”
“说得是,不过妳实在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成天只顾着学习。看看妳,瘦得跟竹竿似的,脸色苍白,庭筠如果看到了,可要心疼极了。”
“莲姨,我只是……”
“我知道,妳又要说妳只是想念庭筠,对吧?”她摇摇头。“想念他也得要吃饭呀!”
“谢谢莲姨关心,我会注意的。”
只要在白玉莲面前,寅月总是尽量表现出没有愁虑,像一年前开朗的月儿。
千等万盼的人没有回来,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了!
在晏老夫人的刻意安排下,寅月在晏知居的后花园碰见袁世轩。
“袁公子?”寅月惊讶不已。扬州和长安可不是在隔壁,可以说来就来的。
“妳……瘦了好多!”
褪去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清瘦的她多了一份冷而神秘的气质,也添了……愁!他看得心痛极了。
寅月微微牵动唇色,似有若无的笑着。“袁公子何时来到长安?”
“三天前。我代表家父来长安谈一笔生意。”袁世轩笑说。其实是为了看她,他向父亲自荐来长安。
“原来如此,袁公子谅必还有要事在身,寅月不打扰了。”寅月欠身要回房。
“寅姑娘请留步!”袁世轩挡住她的去路。
“袁公子有事?”
袁世轩不难看出,她的神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寅姑娘……请原谅我冒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妳变得如此……?”
寅月一征,很快回复冷漠的神情。“袁公子,一年不见,在你眼里,我会有所改变,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不该如此。妳的脸色苍白,似有满怀心事:眸里只有哀愁,没有快乐。短短一年的时间,纯真开朗的月儿姑娘已不复见,到底为了什么?寅姑娘,妳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袁世轩着急地说。
“袁公子,你多虑了,我怎么可能会受委屈呢?”寅月淡笑。
“寅姑娘,在江南时,晏兄曾提起两位的婚事,他很积极地在寻找令尊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消息。”他停顿一会儿,接着小心翼翼地问:“寅姑娘,可是为了家世问题,在此……受苦了?”
寅月缓缓抬头。“袁公子,你真的多虑了,我虽非晏家人,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这儿就像是我的家,没有人会让我受苦。再说,你看我的衣饰打扮,像是在此受了苦的样子吗?”
“这……”的确不像,难道真是他多心了?
“可能是我这阵子染上风寒,面色苍白了些,才会让袁公子误会了。”寅月解释。
“是吗?”
“袁公子,请恕我失陪,我想回房休息了。”
衷世轩没有再留她,看着那美丽的背影消失,不自觉叹了口气。
有晏庭筠这样的对手,他当然不可能有机会了。
奈何他就是很难死心,即使只能看她一眼,他也甘心呀!所以才会千里迢迢由扬州再来到长安。
如果晏庭筠不能够给她幸福,他可要抢人了!
怎么也料想不到,一连串的事情耽搁了晏庭筠回长安的行程。
待他再回长安时,已经过了四年。他是接到晏老夫人骤逝的恶耗才急急赶回来的。
晏家是富贵人家,葬礼庄严而豪华,大臣、富商等均致送膊仪,会葬马车,祭奠供帐,场面非常浩大。
可惜时值夏日,遗体不能放置太久,所以当晏庭筠赶回来时,只能在晏老夫人坟上上香了。
第五章
“爷爷,您说女乃女乃临终前留了遗言……”晏庭筠瞇起眼,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晏老太爷叹了口气。“庭筠,我也不明你女乃女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是她的遗言,而且她已经代你下聘了,对方又是大将军的千金,我看,你就遵照她的遗言,在近日内娶亲吧!”
晏庭筠紧聚握着拳头,半晌不吭一声。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晏庭筠的怒气正在沸腾,所以没有人敢开口。
晏庭筠一言不发的走出晏知居。
在座的晏氏亲族眼看着他离开厅堂,没有人敢出言留他,询问他何时去迎亲。
晏老太爷清了清喉咙,瞥了眼晏关山和白玉莲。“关山,他是你们的儿子;家,我也早交给你们管理了。这桩亲事,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晏关山顿时面如菜色。
白玉莲马上抗议,“公公,庭筠是您的长孙,又是这个家未来的接班人,他的亲事该是众亲族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负责呢?”接着,她瞄了眼晏关云。“四叔是庭筠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庭筠的亲事由四叔负责是再适当不过了,各位亲友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就由关云负责好了。”
众亲友马上异口同声,毫无异议通过,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谁去死……不!谁负责都可以。
“大嫂太抬举小弟了。先别说我在兄弟中排行最小,这几年我浪迹在外,对家里没有尽到半点责任,我哪里够资格呢?依我看,应交由二哥负责才对,二哥官居一品,到将军府迎亲,不失面子,风光十足。你们说对不对?”晏关云嘻嘻笑着,四两拨千金,轻松便将“荣幸”给推了。
当然,众亲友马上又附议,并且高举双手赞成此项提议。
晏关海慢条斯理“瞧”了四弟一眼,不笑不怒。“我和袁将军早年曾有过嫌隙,彼此心里难免仍存芥蒂,只怕我出面会坏了这门亲事,可就对不起先母了。还是由三弟负责吧!三弟难得出北方回来一趟,何况这几年庭筠一直在北方,跟三弟也较亲些。”
不待众人开口,晏关林的妻子于海棻马上说道:“感谢二叔看得起我相公,可惜相公病才痊愈不久,如此大事由他来办,怕难免会有不周之处,到时可就难以对各位亲友交代了。
再说,有太叔公在此,实在也轮不到咱们作决定吧?”于海棻柔柔地笑着,朝在上位一直没有开口的曼氏长辈充满敬意地微微颔首。
曼氏四兄弟和各自的媳妇交换了会意的眼神,像是很满意找到替死鬼……不,是很满意于海棻所推举的对象。
顿时,曼氏一族年纪最长的长辈太叔公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他捻了捻下巴的几绺白胡须,两眼微瞇,嘴角微微扬起。
“由我负责吧!”
众人不敢置信,全睁大了眼睛,正要感谢、下跪、膜拜……太叔公接着说道:“我负责把工作分配给你们。”
霎时,厅堂里哀嚎声、推卸声四起,众人嘴上不说,心里暗暗叫骂太叔公这招“借刀杀人”太过狠毒。
总之,“商议”了半天,晏老夫人交代下来的遗言:庭筠尽速迎娶袁霸将军之女袁佑诗为妻一事,没有人敢办。
晏庭筠来到西厢阁,先见过了寅如嫣,才上楼阁。
寅月一身素白,正收拾着房里的衣物、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