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再次加速……
想过!想过,当然想过,他是她这辈子最花心思的男人啊!
“你这一生中有真正爱过一个女人吗?”这是她最渴望知道的事,也是她可能全盘皆输的关键。
他眯起双眼,直直望进她那美丽的黑瞳中,然后若有似无地笑了。
“你希望我爱上你?”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在逃避问题。他究竟是匹什么样难驯又难懂的马啊?
“不!我不希望。”她选择说谎,只为了保持最后的一点尊严。
“哈——”安东尼大笑,真是棋逢敌手啊!
“放开你的手吧!你的提议,我会想想的。”她扳开困住她的双臂,往停车场走去。
望了望天空,雪停了,可是,天气更冷了。
她拉紧衣领,忽然忆起被他吻过的颈子,又是一阵轻颤……
他在她的身上与心底烙下太多的印子了,她怎么可能忘了这个男人?
唉!
第八章
坐在电脑桌前,房艳看著艾古柏爵士的来信,心情有些振奋。
因为他真诚地再次邀请她为他的古堡重新装潢。
而她正为安东尼的强制要求而不知该怎么办时,这个机会来得正好。她或许可以藉此离开美国,远离安东尼!
她马上按下回覆键————
艾古柏爵士:
再次感谢您对我的信赖与热诚的邀请,几经思量之后,我决定接受您的约聘。
费用就有劳您与我的财务经理商谈,但我个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这次古堡的重新设计,我必须拥有绝对的自由。换句话说,此次的监工代表,不可由安东尼·莫担任。而且,我的行踪也不可以透露於他。若您同意,合约签订后,我便飞往英国;反之,则放弃此次合作的机会。
若这算是过分的要求,也请您海涵,并祝您身体康泰,事事顺心。
房艳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对方竟然就回信了!
房艳有种感觉,这个艾古柏爵士似乎是专程坐在电脑旁边,等她的回覆似的。
打开信件,悬荡的心终於放松!
房女士,您好:
就依您的要求,我们一起合作,为琉莎古堡再添新意。
合作如附件。
就待你即刻启程了。
其他细节,您可以联络我在英国的管家:伯特。
祝你旅程愉快、平安。
艾古柏
房艳悬在心头的大石这才放下。
也许她可以利用英国的冰天雪地与忙碌的工作,暂时忘了安东尼这个人。
他大概也想不到,她会飞离他的势力范围,到了天寒地冻的异地。
她轻笑著,缓缓拨起手机……
“喂,香苹,待会儿我会去你的酒店,因为我要去英国一阵子。”
艾古柏爵士看著房艳的回函,既怒,也喜。
因为,他就是安东尼!
这个女人想逃到英国避开他,却还是掉进他的圈套中。
他就是知道她会这么做,所以开了另一扇窗,让这只不甘被束缚的百灵鸟,飞进他所布的另一片天空中。
艳儿啊艳儿!你能飞多高,我都能将你抓回身边。
现在他需要喝一杯。纽约市小有名气的香槟酒店,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一趟吧!因为明个儿,他可得飞回英国和他的小艳儿过招了呢!
邪气的嘴角,露出少见的兴奋。
房艳一走进香槟酒店,带著精致眼罩的香苹立刻朝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喝点什么?”
“CUBALIBRE。”她点了一杯名为“自由古巴”的鸡尾酒。
香苹就像个有读心术的女巫,笑问:“是为了庆祝重获『自由』?”然后一边将无色兰姆酒、莱姆以及可乐以不同比例混合在一块儿。
这种酒别名又叫“古巴自由军”,含有自由古巴万岁的意思。
它初创於19O2年古巴月兑离西班牙的独立战争之际,是美国军人支援古巴时,在偶然的机会里不小心将可乐滴在兰姆酒中,於是创造了这种鸡尾酒。
房艳听见香苹这么说自己,皙白的脸一阵嫣红。“重获自由?我一直都是自由的。”
香苹又笑了,并将自由古巴酒递上,“行动上是如此,思想……有待商榷。”
她的香肩顿时半垮,“你的心与眼太犀利了,让人很难遁形。”
“也许我比你更不需要男人。”香苹一语双关地说。
她啜了一口酒,突然问:“你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重要的男人吗?”
话落,旋即致歉,“对不起,也许我不该多问的。”
香苹却端起吧台上为自己泡的一杯苹果花茶,淡淡地饮了一口。
说来好笑,她是个卖酒人,却单爱苹果花茶。
“我们认识也有好多年了,我不会怪你这么问。”
“你不用回答我,就当我没问。”房艳连声道。
“到这里来的人,大多有一箩筐的心事,他们通常到我这里倾吐,却很少人问起我的事,也许是尊重,也许是自顾不暇,总之,我也乐得没人打探。”她又喝了口苹果花茶。
房艳静静地听。
“我以前是一个残缺的人。”香苹突然道出惊人之语。
“什么?”她惊愕地朱唇微启。
香苹可以算是她们姊妹淘中最美的女子,就连高挑碧眼的西方美女都要对她多看一眼。她怎么可能是个残缺的人!?
“那个男人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正如我只知道他的声音一样。”香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回忆著过往。
“他——你——”房艳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曾经是半个瞎子。直到有个善良的女孩捐赠了她的眼角膜给我,才使我得见光明。”
“天啊!”
“不谈我了。倒是你,这么急著去英国,是为了男人,对吗?”香苹收回神游的思绪,导入正题。
“上次霍湘来我这里,是为了一个男人,我想你也不例外。”香苹谈起这几个闺中密友中的一个美丽而痴情女孩。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她很好奇。
“因为你们的双眼都释出同一种波光。”
“同一种波光?”
“为爱迷惑甚至是迟疑的光芒。”
“你太扯了吧!”她一口饮尽杯中的自由古巴。
“我的双眼得来不易,所以我不拿它开玩笑。”香苹谈笑道。
她轻抚著杯身,算是承认,“我想,你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
香苹还是淡淡地笑著,等她继续说。
“那个男人很讨厌、很花心、很……不正经,但是……”
“又不经意打动你冰封的心。”香苹下著断语。
“总之,我不想陷入,所以打算去英国,重新为琉莎城堡换新装,也许可以藉此得到『自由』。”她又将已无酒汁的杯口凑近朱唇。
香苹却拿下她的酒杯,“可是你已经陷入。”
“但是,没有完全陷人。”她反驳道。
“我希望你幸福。逃也许可以清明一时,却不一定能真正的苏醒。”
“那就再给我一杯自由古巴。”她苦笑道。
“也许该给你杯『春雪』,让初舂带你走过寒冷的长冬。”香苹暗示她该从父母的失败婚姻及对男人的不信赖中走出来。
“或许还是来杯『雪乡』,我还是适合冰寒的冬季。”她逃避现实地说。
“没有人应该一直待在冰冷的雪乡里。”这话是从她们身后传来的。
那浑厚却夹著霜冷的磁嗓,立刻震慑住她俩!
房艳震惊不已,这个声音是——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自称撒旦。
缓缓转过身子,那一身黑的安格拉高领毛衣及毛织长裤,将他修长的身材修饰得更加修长,刀刻的五官直到现在都还令她印象深刻。
“是你?”她讶问道。
他先朝房艳淡淡地笑了笑,并在吧台旁坐了下来,继而目不转睛地盯著香苹的面罩,彷佛要将它剥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