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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子丫头 第9页

作者:机器猫

她操起晾衣棍往桂香脚下一丢,“有种你就往自己身上打,你要是挺得过,从今以后我给你端茶送水,下跪磕头。”

别香盯着手臂粗细的棍子,退了两步,不做声了。

“打啊,你不是有骨气吗?那就打啊,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棍子硬?”

别香垂着头,又退一步。

小荷吓得一愣一愣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倪荆从身后握住雪君的肩膀,轻声道:“好了,你身子还没调养好,别发这么大脾气。桂香,你先下去,明天起过这边伺候少夫人。”

“是。”桂香应了,逃命般地飞跑而去。

“真是气死我了!”雪君挥袖子扇火气,“原来古代人说不听的,非得打骂才管用,真是冥顽不灵。”

倪荆看着她,突然笑了,“你今天也够威风了,从今往后,谁还敢惹你?我真不晓得,原来我娶了个母夜叉。”

雪君瞪他一眼,想想也笑了,“对哦,我长这么大就属今天最威风。话说回来,当奴才的还不是看主子的态度行事?要不是你跟老夫人看不起我,我这个少夫人也不用当得这么窝囊。”

倪荆神色怔了一怔,“谁说我跟娘看不起你?”

“还用嘴上说吗?做得已经够明显了。我的孩子不让我带,去看看还得层层通报,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这个……”

“这个什么?词穷了吧?咱们把话说清楚,不是我不关心儿子,是你们不让我关心,别反过来责怪我哦。”哼哼,反将你一军,看你怎么说?

倪荆沉吟片刻,突然道:“小荷,叫女乃妈把小少爷抱过来,给少夫人自己喂。”

“啊?”雪君傻了。

☆☆☆

“嘶——啊——好疼!”雪君龇牙咧嘴,哀叫连连。巴掌大的孩子,嘴巴怎么那么有力?吸得她痛死了。

女乃妈在一旁笑道:“少夫人,这还是轻的呢,等孩子长了牙,都给你咬破喽!”

“啊?”当人家的娘好惨,她发誓今后结婚一定不要孩子。不过孩子吸了几口之后,果然不觉得涨了,出于本能,她把孩子换过另一边,轻轻搂在怀里。小孩子紧闭着眼,毛茸茸的小头颅蹭了几下,找到,张开嘴巴含住,用力地吸啊吸。她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不觉得疼了,心里涌起暖暖的感觉。

不一会儿,孩子不吸了,鼻子呼出的气息均匀地吹在她的胸脯上。

女乃妈道:“少夫人,小少爷睡着了,我来抱吧。”

“哦,好。”她愣愣地把孩子递出去,松开手时,竟觉得有点舍不得。眼光不由自主随着女乃妈的手臂转,直到看她把孩子包好,抱出屋子。胸口有点凉凉的,她才发现衣襟还敞着,同时也惊觉倪荆就站在旁边。雪君急忙拉拢衣襟,偷眼瞄他,见他眼神也有点呆呆的,眼底是一片温柔的颜色。她心底蓦然涌上一个荒谬的疑问:他眼里看到的究竟是谁?

脾气发过了,孩子喂过了,梅雪君在将军府的地位节节高升。老夫人放话下来,活神仙替少爷选的媳妇,是命里注定的真命天女。再没人敢置疑少夫人的地位,没人敢不恭不敬,没人敢私下里说三道四,飞上了枝头,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凤凰。小荷说话底气也足了,腰杆也挺得直了,连以前一起跟她们扫地烧火的下人们都跟着沾光。雪君这才见识到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夜深了,小荷拿熏香熏帐子,桂香站得远远的,连她身边都不敢靠近,雪君不由苦笑,她有这么可怕吗?

小荷道:“少夫人,可以就寝了。”

窗外月色明亮,桌上盏灯如豆,雪君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一眼门口,轻轻叹口气。孩子有些着凉,两天没抱来了;倪荆说要跟她讨还人情,结果也好几天没来,害她每日战战兢兢地等,呆呆傻傻地盼。前段日子他一直在监视她,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知道,脚步可以隐藏,呼吸可以屏住,但感觉骗不了人的,身边总有双眼睛盯着,哪个会感觉不到?

唉!算了,睡吧,总不至于像个怨妇似的为他等门。

小荷帮她收拾东西,忍不住问:“少夫人,你找来这么多铜线做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离这里最近的山是普济山吧?”

“没错。”

“为什么这边下雨都不打雷的?”

“雷雨季已经过了啊,五月雷雨多,现在已经七月底了,就是下雨也很少打雷,再过一阵子,雨也少了。”

“啊?”雪君哀叫,“那我岂不是要等到明年的雷雨季?”

小荷搔头,“少夫人,干吗要等雷雨季?”

“只有打雷闪电我才有可能……”雪君突然住了嘴,她感觉到了倪荆的气息。

丙然,桂香在门口道:“二少爷。”

小荷也福了礼,跟桂香一起下去了。

雪君故意漫不经心地道:“怎么?这么快就来跟我讨人情了?”不能让他看出来她很高兴见到他。

倪荆笑道:“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喏,这个给你。”

“什么啊。”她接过,是个白色的小瓶子,做工十分精致,搞不好还是景德镇瓷器呢。

“生肌玉肤膏,惠妃娘娘赏的,听说可以去疤除皱,我也用不着,给你好了。”去疤除皱?他做化妆品广告啊。等等,他该不是特地讨了这东西来送给她的吧?她偷眼看去,他神色自然,耳根却红了。哇,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在害羞呐。这是不是证明,他有些喜欢她?

她心里偷笑,把玩着瓶子,“无缘无故的惠妃送你这东西干什么?”

“替她办点小差。”

“哦?外臣替内宫办差,她又送你女人用的东西,什么意思?”她斜眼看他,“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你胡说什么?”倪荆的脸色变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无端臆测,叫有心人听了是要掉脑袋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反正你也用不着,正好拿来我用,身上这些疤还真难看。”她直接捋起袖子露出疤痕,涂了一点在上面,嗅了嗅道,“感觉倒是蛮清凉的,我猜一定有薄荷的成分,如果真的有效,一定要带一瓶回去。到时候……”她本来想说开个化妆品公司,可是说出来又解释不清了。

“到时候什么?”他逼近她,“你想要回哪儿去?”

“喂!”她推开他,“你不要每次都逼我贴墙壁好不好?”

“凤儿!”他抓住她手腕,“你究竟从哪里来?要回哪里去?”

她隔着手臂与他对视,“我回答了算还人情吗?”

他愣了下,半晌道:“不算。”

“那我不想回答你。”

“你必须回答我。”

“为什么必须?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因为我是你夫君,我叫你说你就必须说。”

“很抱歉,在我看来夫君没有这种权利。要么你把我抓起来审,要么就放开我。”她不想跟他对着干,她还在乎自己的小命,可她梅雪君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大男子主义,他拿什么来压她都可以,惟独夫君这个头衔不行。

“你……”倪荆太阳穴青筋暴跳,他总算见识到这个小女人的厉害了,她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我什么?”她挺挺胸,下巴抬高,女人个子矮,气势不能弱。

两人视线之间火花乱进,可惜是怒火,不是爱火。

倪荆深吸气,将火气压下,用力一甩放开她,甩得她一个趔趄。他想伸手去扶,看她倔强得哼也不哼一声的模样,手掌又缩回去。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任性?倘若由着她,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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