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哥哥俩好地搂住展欣的肩膀,“别这么见外嘛,现在我的人不也是你的人?”
“那可不一样,你上头有公司、有老总,我可是个自由人。咱们当初讲好的,帮忙是帮忙,提成是提成,我可绝对不进你们公司,你们乔总根本就是个吸血鬼。”
小罗凑过来道:“欣姐,你这也算八卦哦。”
啪!小罗头顶上又挨一下,展欣理直气壮地道:“我不用靠那吸血鬼吃饭,当然可以八卦他。去,干正事去。”
小罗揉揉受伤严重的脑袋,咕哝道:“什么啊?专制!啊,天王……”
众人随着他的呼声看向录音室门口,陆显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了。小弟急忙跑过去道:“天王,广告企划,你看一下,可以的话就给……”
陆显峰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耿哥,锁紧眉头道:“今天状态不好,不录了,送我回去吧。”
“什么?”展欣惊呼,“不录?”
“我已经跟监制说好了,你鬼叫什么?”他白她一眼。她朝天翻个白眼。
“阿峰,我跟监制还有事谈,让欣欣送你吧。”
他轻哼一声,大步往外走去。
“喂,阿峰,阿峰……”耿哥对展欣无奈地笑了笑。
展欣耸耸肩,叹口气道:“谁让我是干统筹的?我认了。”
追到停车场,陆显峰已经在车门边等着,双手抱肩,脚底打拍,不耐烦地道:“能不能快点儿?女人就是麻烦!”
她瞥他一眼,当做没听到,开锁,上车,发动,一路在车阵中灵活的穿梭。他扣紧安全带,抓紧把手,看得心惊胆战,终于忍不住道:“干吗这么玩命?我可不想跟你陪葬。”
她目视前方,淡淡地道:“快点儿开快点儿到,免得你看我碍眼。”
“你不想送就直说,我自己搭车。”
“我可没说不想送,车是公司的,接送你是我的工作,我从来不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
这么说是指责他工作中带个人情绪?还没想到什么话反驳,她突然紧急煞车,害得他猛往前倾,被安全带狠狠地勒了一下。
“干吗?你存心整我是不是?”
她满脸无辜地道:“前面有交通岗,我得减速,车费油钱公司掏,罚单可要我自己掏。”
这女人,整个一钱奴。
进入闹市区,塞车塞得厉害,在长长的车阵中以蜗牛的速度前进,车内的气氛沉闷的令人窒息。突然,他又说话了,“在你眼中,是不是能帮你赚钱吃饭的艺人都是好艺人?”
“呃?”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黑着脸解释:“今天你教训小罗他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哦,那是教育新人的说辞,每个统筹都有一套。”
“那你说我到底算不算好艺人?”
她诧异地看他一眼,“这很重要吗?”
他瞪着她,最后抿抿唇,垂下头,没说话。
下车的时候,她回答他:“你很红。”
很红算不算好艺人?他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困惑地想。
很红算不算好艺人?她单手开车,掏出一根烟点燃,仔细地想。
Letmeholdyoutight,holdthelovetight,gotoourhappyending。
“停停停!”监制对着麦克风大喊,“阿峰,你怎么回事?告诉你多少次了,ending的两个音节要押两个半拍,还有tight的尾音要吞音,这样才不会拖拍,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雹哥急忙道:“监制,别急,阿峰很少录英文歌,一时掌握不好,你让他多练习几遍就好了。”
“好了好了,休息一下,一会儿接着录。”
陆显峰沮丧地站在录旨室内,用力扯下耳机。
“阿峰,”耿哥推门进来,“休息一会儿吧,我请监制教你啊。”
“不用,我自己能练好。”他把耳机塞进耿哥手中,大踏步走了出去。
“唉!”耿哥无奈地摇头,这小子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Letmeholdyoutight,tigh——t,happyend——ing,ending,不对,end——ing,也不对,en——该死的!怎么总是不对?”陆显峰在楼梯间烦躁的走来走去,念几遍歌词,骂几句三字经。最后忍不住跺脚大骂:“该死的,好好的中文歌非要插几句外国话干什么?麻烦!”他的身形猛然顿住。盯着安全门缝中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吼道:“出来,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儿干什么?”
展欣推开门,淡淡地道:“我没有鬼鬼祟祟,我是出来找你的,监制说该开工了。”
“知道了。”他瞪她一眼,抬腿就走。
“等等。”她在他错身之际出声说,“tight的t可以不发音,就叫做吞音,ending分解开来可以类似读成‘嗯定’,配上曲调就完全符合英文读音了。”
空气中有片刻沉闷,他低沉而清晰地道:“我知道我英文不好,可也轮不到你来教。”说罢跨前一步,用力甩上安全门。
她颤了一下,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无奈地走下楼梯,她揉着被关门声震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第一次觉得答应耿哥过来或许是个错误。
陆显峰直接走向监制,垂着头道:“对不起,监制,今天可不可以先录到这儿,我想我需要时间练习。”
监制看着他低靡的情绪,最后叹口气道:“好吧。明天一早再录。阿峰啊,你要抓紧,计划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耿哥,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
“还是我送你。”
“不用,我想兜兜风。”
他拿了钥匙往外走,在电梯门口刚好碰到转到下一层又上来的展欣。她聚拢眉心问:“又不录了?”
他跃过她走进电梯,冷冷地道:“我跟监制请了假。”
“天王。”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真这么讨厌我,我去跟耿哥辞职。”
电梯门在两人面前合上,隔断了他的眼眸,在那双眼里,她看到震惊、挣扎和——伤痛?
伤痛!如镜的壁面上映着自己伤痛的眼,耳边魔咒般回荡着“她”的话:“阿峰,如果我困扰你,那我走,我走。”不,别走!他曾经哭着恳求“她”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但“她”还是走了,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追求“她”自己的幸福,背叛他的感情。不!他双手抱头,我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她”,不认识“她”,跟“她”根本就没关系,为什么总拿她跟“她”比较?为什么一看到她就想起“她”?
他发狂地奔向停车场,钻进跑车,箭一般的飞驰而去。
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展欣模索着拉开台灯,撑开眼皮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该死,哪个天杀的这时候扰人清梦?按下通话键,火气十足的大喊一声:“喂?谁啊……耿哥?现在几点了?什么?交通支队……酒后驾车?”她吓得立刻睡意全无,“好……好的,我马上过来。”
说了一连串的抱歉,赔了一圈的笑脸,耿哥的额头直冒汗,连连讨好道:“给各位添麻烦了,还请各位帮帮忙,什么都不要说。”
一个交警看了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陆显峰,冷冷地道:“还大明星呢,就这么点儿觉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