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两个人直直地盯着她瞧,其中年长一些的吞了吞口水道:“就是俺哥俩,咋,你这倚笑楼不是说‘包君满意’么?今儿俺哥俩不满意,你这漂亮老鸨怎么说?”
陆嫣然微拢眉心,随即浅浅一笑道:“那么二位爷想怎么着呢?”
这一笑直笑得那两人心神荡漾,年轻的厚着脸皮拉住她的右手道:“也不想怎么着,就是看得到美人,听得到小曲儿就成呗。”
陆嫣然任他握着,不愠不火地道:“二位爷明儿早些来,就见得到美人了。”
“明儿不成,就今个。”
陆嫣然单手托腮,故作为难地道:“可是今天的人太多了,二位爷是客,其他也是客,小女子哪一个都不好得罪,您看可怎么办好呢?”她眉尖轻蹙,大眼睛眨呀眨的,再加上幽怨的语调,当真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疼得不得了。
那年轻的手抓得更紧了,垂涎道:“俺们也不为难美人,今儿这曲儿不听也成,你陪俺哥俩一宿,俺们就满意。”
“这样啊——”陆嫣然拉长尾音,状似思考,缓缓站直身子,抽出右手,突然翻手给了那年轻的一巴掌,脸上依然笑得甜甜地道:“做梦!”
两人急了,站起来就要动手,忽觉膝上一麻,单腿跪倒在地,撞翻了桌子。
陆嫣然侧身躲过翻倒的酒水,冷冷一笑道:“错是应该认的,下跪就不必了,姑娘我还怕折寿呢。”庭外两个保镖迅速站到她身边。
年长的骂道:“他女乃女乃的,是谁暗算老子?”刚要起身,另一个膝盖也一麻,跌了个狗吃屎,刚好压在同伴身上。
陆嫣然俏脸一寒,喝道:“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是。”保镖上前架起两人。
“等等,”陆嫣然又道,“把他们带到台前去看文昭姑娘一眼,别出去说我倚笑楼怠慢了客人。”
“是。”保镖捏着两人的穴道,拖到台前。
文昭身边的丫鬟扬声问:“看清楚了?”两人大穴被治,只有点头的分儿。那丫鬟道:“看清楚了就滚!”保镖将两人拖出庭外。
陆嫣然挂上灿烂的笑容,全场作揖道:“抱歉,抱歉,打扰众位的雅兴了,一会儿嫣然亲自唱上两曲,给众位客官压惊。”
文昭已到筝前坐好,不等陆嫣然示意,便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顷刻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陆嫣然看了眼南宫叶,他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端着自己的茶杯,对着翻倒的桌子,细细地品茶。
她眯眼一笑,命人将桌子扶好,又拿了坛好酒,沏了壶好茶,自己就在他身边坐下,亲自帮他斟了杯酒,举杯示意,先干为敬。
南宫叶不经意与她眼神相对,仍抑制不住心跳脸红,急忙低头喝酒。
陆嫣然放下酒杯,凑近他轻声道:“多谢相助。”
她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脸上,鼻端萦绕着那股轻柔的馨香。南宫叶又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低声道:“是我多余了。”刚刚教训那两人的第一下是他点的,第二下却是有人从后面用花生弹中,想来自有高手暗中帮她,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有恃无恐,看那些保镖的身手也不是寻常的打手。这倚笑楼中,当真卧虎藏龙呢。
陆嫣然见他耳根都红透了,不由兴起逗弄之心。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动不动就脸红。她将椅子挪近一些,双手托腮,盈盈双眼勾魂儿似的盯着他瞧。
这男人长相十分端正,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饱满的天庭,英挺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双眼,挺直的鼻梁,丰厚的嘴唇,连耳垂都长得又大又厚,虽不若他那个同伴俊美,但浑身上下都透着浩然正气。命相上说:这样的人长寿而且有福。看他的坐姿和谈吐,显然有着很好的教养,这种人到倚笑楼来干什么?难道他也和许多世家子弟一样,穿着衣服人模人样,月兑了衣服就是禽兽?不像,大大的不像!
南宫叶被她盯得坐立难安,幸好此刻文昭弹奏完毕,他抬头跟着众人用力鼓掌,借以避开她的注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文昭弹了些什么。
陆嫣然起身道:“公子,失陪了。”
他暗中舒了一口气,再被她看下去,他身上就要着火了。
陆嫣然等文昭谢了幕,才不慌不忙地走上台,抱起琵琶轻轻拨弄两下,笑道:“好久没唱了,生疏了许多,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唱什么好。”
庭中除了赶去与文昭姑娘单独会面的几个,其他人都坐在原地不动。一些熟识的客人纷纷叫道:“唱《春江花月夜》。”
“唱《平湖秋月》。”
“唱《小冤家》吧。”
有人笑道:“那还不如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