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你放开我,你……唔!”他用唇舌抵住了她的歇斯底里,成功地制服了她的挣扎。
她在他怀中渐渐平静,木然地承受他吻,不再昏乱,兴奋,燥热,甜蜜,剩下的只有屈辱,心寒和麻木。等他结束这个吻,她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开口:“我要回家。”
沉默,窒息般的沉默,萧嚣一边开车一边留意旭阳的反应,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从上车开始,她就窝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日本妞造型的平安符,神情却传飘出好远好远,他真怕眨眼之间,她就会消失。
车子在她公寓前面停下,引擎声止息,她依然动也不动。
他试探地轻唤:“旭阳?”
她目光缓缓移开平安符,有了焦距,自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旭阳,”他跟着她下车,“我送你上去。”
“不必了。”她冷冷地看着他,“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你教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比什么都宝贵,失恋了又如何,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那一头飘逸柔软的秀发在寒风中飞舞,空气中飘着一缕淡淡的馨香。
萧嚣右手捂住胸口,模到衬衫口袋里一枚硬硬的,小巧的,细长的浅紫色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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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阳蜷缩在床角,怀里抱着被子,呆呆地盯着花瓶中那朵枯萎了的黄玫瑰。电话答录机机械地播放--
“旭阳?是妈,过节了怎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工作很忙么?要注意身体啊。”
“旭阳,我,老四,我儿子整天念叨要见小吧妈呢!想你。”
“林工,你的感冒还没好么?大家说年假要去滑雪,你去不去呀?还是你要回家?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旭阳,是我,启军,你在家么?听到留言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答录机“啪”的弹起。担心她?哼!也是一个说她适合娶回家当老婆却不愿意娶她的男人。她该问问靳朔,他想不想娶她。这年头,是坏女人和情妇的天下,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得不到爱情,也得不到幸福。
一个人窝在床上想了许多,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有些事也想明白了。萧嚣是个企业小开,年轻英俊潇洒多金,有风流的本钱,他的灿烂人生才刚刚开始,正是挥霍大好青春的时候,一火车的女孩子跟他后面尖叫,凭什么让他为她这段干木头放弃一整片森林?她,林旭阳,不过是平凡的二十六岁的老女人,转瞬就要人老珠黄,即使他有一点爱她,多半也是因为三年前挫败的不甘,或者加上她的成熟和妈妈味道,凭什么他要冒险跟她踏进婚姻的坟墓?人家不是说了,爱她,但是不能娶她。现在年轻人追求浪漫刺激,她这种女人,跟他玩不起爱情游戏。
别傻了,林旭阳,人鱼公主注定得不到王子的真爱,注定要化为泡沫。红玫瑰才代表爱情,黄玫瑰只代表分手。她冲过去抓起花瓶,狠狠地砸到墙角,碎了一地的瓷片,如同她碎了一地的心,再也拼不齐了。
旭阳仍然每天上班,下班,做设计,打游戏,吃饭,睡觉。无论怎么薄利的case她都接,无论怎么紧迫的方案她都可以按时完成,她几乎成了一台没有感觉的工作机器。她总是对自己说:有case就有钱赚,做得好就有信誉,有信誉就有名气,有了信誉和名所,跳槽的时候就更有资本。没人娶,那就自己养自己,总不能让年迈的父母操心。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年假的滑雪她没去,借口回家,实际也没回家,怕母亲看出她的失意。包了饺子,做了荤素齐全的一桌年夜饭,看看春节晚会,辞旧迎新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跟一年中其他364天没什么区别,日子么,一个人同样能过。听说萧嚣也没去,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具体情形小没说,她也没问。病不病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既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情人,连女朋友都算不上。前一阵盛传他与虞薇谱出恋曲,结果年假过后就曲终人散了。看,就连绯闻她都搭不上边。但是听到他病愈上班时,她依然感到松了口气。时间问题,她告诉自己,她只是需要时间来淡化对他本能的母性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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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之后进行定期讨论会,这也是旭阳销假上班之后第一次见到萧嚣。他更瘦了,脸色呈现不自然的蜡黄,眸子依然乌黑明亮,眼眶却深深凹陷,显得眼眸更加深邃,是大病初愈的关系么?阿明的笔掉到地上,惊醒了旭阳,她才发觉好又不由自主地观察萧嚣了。真没出息,她暗骂一声,将注意力挪回做报告的同事身上。听着听着眼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主位,看到萧嚣疲惫地微合双目,好像下一刻就能睡着。他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一定又睡眠不足了!
会议结束了,旭阳抢先往外走,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前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走得太急,迎面撞上匆匆而来的靳朔,手中的文件散了一地。靳朔眼明手快地扶她一把,免去了她摔倒的惨状。
“靳先生,对不起。”旭阳急忙道歉。
“该我说对不起才是,没撞坏吧?”
“没事。”旭阳笑笑,接过同事帮忙捡起的文件,朝靳朔点点头,跟大家一起走进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萧嚣才问:“Jackey,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晃?”
靳朔拉着他回到会议室,劈头就吼:“你脑袋里在想什么?简医生的化验单还没出来,你就跑回来给我上班?不想要命了?”
萧嚣淡淡一笑,“出没出来有什么关系?我在医院多躺两天,结果也不会改变。”
“你这说的什么混帐话?就你这牛脾气,就算这次没事,早晚也要折腾到有事。Joe,当我拜你,败血症啊,搞不好会要命的,这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萧嚣轻轻一叹,“我比谁都清楚。”
“清楚你还……”望着他漫不经心的神色,靳朔一坐到他对面,摇头道:“真是败给你了,这才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再这样,我只能去找林旭阳了。”
旭阳跨出电梯,目光仔细搜寻地面,看到会议室门口一个小小的东西闪着金光。果然在这儿!她上前拾起金笔,就猜可能是刚刚撞到靳朔的时候掉的。她起身刚想往回走,发现会议室的门居然没有锁,还有谁在里面么?
意外地,她竟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从靳朔的口中说出。
萧嚣急切的声音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看这个世界上,除了萧爷爷,只有她的话你才会听。”
萧嚣黯然道:“别跟我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一眼,我就看得出来那是个为爱憔悴的女人。她那么憔悴为了谁?你这自暴自弃的样子又是为了谁?我就不明白,你推开她是为了爱她,还是为了你自己能早点死?”
死?旭阳抽了口凉气,他们在说什么?谁要死?
萧嚣烦躁地道:“你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好不好?”
靳朔瞪他一眼,“如果不是把你当兄弟,我才懒得管。你这样对林旭阳不公平,你怎么知道告诉她事实她无法接受,也许她宁愿守着你这个病痨鬼也不愿意你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