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那总管到底是谁的孩子?"
"那只有天知道了。"
映月等她们都走远了才转过转弯处,她脚软的靠在墙上,消化她刚听到的消息,娘把主意打到严圣玺的身上了,她还得忍受这种荒唐事多久?
"为什么不生气?"
一道声音引她回望,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要她生气做什么?这些事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她生气只是更加肯定别人的认定。
"你听不出来她们是在羞辱你吗?"她至少得懂得谁是真心对她,谁又是在侮辱她。
"我比较关心她们分内的事都做好了吗?"
"你是认真的?"严圣御对她的平静眯眼,他渐渐知道为什么祁空阳会说他只希望映月对外界有点反应的意思了,她根本就封闭住自己任何的感情波动,不让外面的事务影响自己分毫,也不去关心外面的事,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行尸走肉,然后再把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做出会让所有人都后悔的事。
"你的工作做好了吗?不要坏了事被庄主免职。"
"我的事不用你管太多,多管管自己的事吧。"想说他,也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比较有说服力。
映月无辜的看着他甩袖离去,她何必惹他生气,她自己的事都管不了了,还管到他头上去,遇上他她真的变鸡婆了。
她来到一处隐密处坐下,他最近似乎很喜欢说话挖苦她,她得罪他了吗?不然他们刚认识时,他还常逗她笑。
严圣御根本没走远,见她走到角落发呆,他叹了一口气,投降的走到她身旁坐下,她迷惘的表情让他放不下心。
"你来做什么?"他不是在生她的气?为何还要理她?
"你这样我怎么走得开。"
"我没怎样。"她很好啊。
"你在发呆。"
"这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吗?我也不例外。"
"不是你。"
"我也是人,也会有想发呆的时候。"她常常发呆啊,小时候没人理她时,她就只能发呆。
"在快吃午饭的时候?"
"……我忘了。我马上去厨房盯他们做事。"
严圣御压住她的肩,不让她站起来,"坐下,没有你,他们也会做事,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盯。"
"可是……"
"你该生气的。"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明白生气是没用的,她也曾生过气,可是没人理她,渐渐地她学会平淡以对,只是现在心中的抗议是代表什么意思?那声音大到她不能忽略。
在他面前,她老实的说出自己的心情,"也许吧,可是就是生不了气。"她也想生气,但就是无法表现出来。
"你会生的。"忧伤郁积在心里会成疾,她太不爱,护ov。
"我壮得像一头牛,从小到大一次大病也没生过,庄主还嫌我都不休息,他也没办法休息。"
"也许你已经生病了。"
"有吗?我看需要大夫的是你,看能不能治好你的懒病。"她可是比他勤劳多了。
"反正我有人养,饿不死的。"
"你……有其他女人?"
"你说呢?"
"有吧。"
没有!可是他不说她就只能认定他有,他们对彼此的信任程度真是糟透了。
"你说有我就有。"严圣御真觉得她是上天派来给他的考验,她对不关她职责的事情几乎都不关心,要她有点真实的反应,他还得多费点力。
映月疑惑,"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严圣御笑颜灿烂,刺激着映月的双眼,她眨眨眼适应那耀眼的光芒,心中却玲珑剔透的看穿其中的虚假。
"你皮笑肉不笑的,真难看。"
"你还知道我皮笑肉不笑啊,那你不打算做什么来安抚我?!"他的脾气快爆发了,她还老神在在。
映月很认真的回答他,"我当然知道,因为你真笑的时候,眼睛里有种温暖,会让人很舒服,当你假笑时,那温暖就不见了,只剩下刺眼的光芒,要不细看,就会被你骗了。"
"你看见我的真笑,会很舒服?"
"是啊。"
"哼,哼,那还差不多。"至少她对他还不是无动于衷,"但是我还是为你不生气而生气。"
"从前还有人说得更难听。"她也想在意,可是名不正言不顺,人家说的也是真的,怎么抱怨?
"不是那个原因,而是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你那副不在乎的模样,是真的不在乎?还是逼自己不在乎?"严圣御问,她想虐待自己也要问有没有人心疼,祁空阳就为了她伤透脑筋。
"那有差吗?"她从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有,如果是真的不在乎那也没关系,如果逼自己不在乎就是大错特错,在乎就要反击回去!"严圣御训诫她。
"怎么反击?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要结仇很容易,要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够难了。"映月淡淡的说明她的想法。
"是你开心,还是他们开心啊?!"她简直是搞不清情况。
"大家都开心啊。"
"才怪,你不开心,他们更是得寸进尺不把你这个总管当一回事。"
"我这个总管本来就是假的。"是母亲耍脾气硬向庄主要来的,她也不想当啊,只是在母亲眼下,她还是得尽责的做。
严圣御不说话,只是瞪她。
不得已,她改口问他:"那要怎么让自己开心?"他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算她怕了他。
"修理他们。"
"怎么修理?"
"你是管他们的人,当然有得是机会修理他们!"她真是不会利用私心来达到让自己快乐的目的。
"那不是假公济私?"映月讷讷地说。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是总管就能假公济私!"他用身子进逼她,一定要她同意他的话。
映月往后,她仰头看他,被他强大的气势压倒,"理所当然?"不会害死人也是理所当然吧?
"你有问题吗?"
映月摇头,她能有问题吗?怕是她说有,他又要进行长达好几个时辰的洗脑,她受不了的。
"好,那咱们来想想怎么修理那些嘴碎的人,我不信他们以后学不乖。"严圣御笑得和蔼可亲,但映月只觉得背脊发凉。
不过,他的笑容此刻真的令她移不开目光。
"圣御,我们不可以这样做。"映月拗不过他,被他拖着走,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我们当然可以这样做。"
"祁庄的人员在分派工作方面有一定的范围,如果乱来庄主一定会知道,咱们要全身而退太难了。"
"这我当然知道。"
"那……"
"我们只要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告不了状,祁空阳就不会知道,就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了。"
"什么意思?"
"你是主,他们是仆,他们当然要把你的话奉为圭臬,即使你要加重他们的工作量也是名正言顺,他们做不好,你就有理由把他们赶出祁庄。"
映月现在才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能听他的话这样做吗?而且可以任他带着走不加以反抗?
他只不过是她的朋友,怎么会到后来被他带得团团转?
"圣御,你还把我当作朋友吗?"她很好奇,他是这样当朋友的吗?任他搞乱自己的生活?任他改造自己?
"我们还是朋友啊。"严圣御奇怪她的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想问他什么?
"你对我的态度似乎超过朋友的范围了吧?"
"喔,那么你说朋友能做什么?"严圣御冷哼一声,没交过朋友的人别在他这个朋友满天下的人面前说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