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排山倒海而来的愧疚感,让她几乎不能承受。
当薛宇钊第二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巧撷的眼泪再度飙了出来。
“不是妳的错。”他像催眠一样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温柔地抱着她。
她无助地在他怀里哭着。“是我害死她的。”
“是妳让她感受到生命还是有美好的部分。”薛宇钊却是这样解读。
这一刻的她,其实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是因为他沈稳温柔的声音,她还是觉得平静了一点。
“我该怎么办?”她喃喃地问他。
“好好爱自己,好好活下去。”他轻轻抵靠着她。
她不安地诉说:“我觉得我自己好像快要死掉。”
心痛到像是被刀割裂一样,有时候一哭,氧气好像就不够了,最可怕的是,她常常失神,好像灵魂想要离开身体。
他说道:“不会,只要我在妳身边,就不会让妳怎么样。妳要活下来,还要活下来好好爱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强硬悍然,其实这当中隐藏着他的不安,他也怕她不能承受打击。
他知道她向来是勇敢坚强的,但是这一刻他也怕了。
他抵着她,她轻轻地磨赠着他的脸颊,然后吻上了他的唇,手缠绵地抚模着他温热的身子。
她的吻变得激烈,与他深深纠缠。
不是贪求的欢娱,而是只有借着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满满地被爱包围,感觉自己的存在是真实的。
在唇齿厮磨中,她从他身上汲取活下来的勇气。
她眷恋着他温热的气息,悍然的臂膀,强健的身躯,温柔的心,因为这种种的一切,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是想要活下来的。
第九章
这个夏天,遭遇了几场风狂雨急的台风。入秋后,天气稍微凉了一些,但是台风还是继续侵袭。
苏巧撷在风雨之中回家,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风几乎要吹走她的雨伞。她抬头,因为看见住处亮起的灯而带起笑容,加快脚步。
苏美云过世后,虽然留了一笔保险理赔金给苏巧撷,但是苏巧撷从不动用这笔钱,也因为这样,所以她只能继续住在原本顶楼加盖的房子。
她一路爬到顶楼,生锈的铁门锁着,她拿出钥匙,乒乒砰砰地开门。门才刚要打开,屋内的灯突然灭了。
“Shit!”她低咒一声。不会台风天还停电吧?!呜呜呜,她不要啊!
黑暗中,她奋力地推开门。一推开门,温暖的烛光亮起,烛光照着薛宇钊的笑脸。
薛宇钊笑得像个兴奋的小孩,手中还拿着点上蜡烛的蛋糕。
她一笑。“怎么了?今天是庆祝台风侵袭,本建筑物仍然屹立不摇吗?”
薛宇钊得意地勾起了一抹笑。“是要庆祝我在画廊寄卖的画,已经顺利地卖出第一幅了。”
“啊!啊!啊!”苏巧撷一听,兴奋地尖叫。她双手握拳,猛甩着头,两脚不停地跺踩狂跳,高兴得像是中了头彩一样。
薛宇钊的笑意加深。
他好喜欢苏巧撷,也好感谢苏巧撷。这是苏美云过世后,苏巧撷最开心的一次。她这种热烈的欢喜,让他觉得温暖。
苏巧撷夸张地做了一个跪拜的动作。“往后大师成名,千万不要忘了小的。小的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仰赖大师之赐了。”
他一笑。“说吧,妳喜欢住在阳明山、信义区,还是大直?”
苏巧撷故意皱起眉头。“阳明山风景好,信义区商业发达,大直前景正好。嗯,这有点为难了。”
两个人开始作起白日梦,因为这样两个人对看的时候,笑了出来。
苞一个人在一起,对未来有共同的期待,这是件幸福的事情。
“有没有酒?”苏巧撷嚷着。“为我们的未来干杯。”
“当然有了。”他把蛋糕放在桌子,倒了两杯酒。
她蹲在他旁边,两个人像喝交杯酒一样地手勾着手,喂着另一个人喝酒。
他碰到她身体的时候,故意抱怨。“妳身上都是水。”
她空下来的另一只手,迅速地抹了下蛋糕上的鲜女乃油,往他脸上一抹。“那又怎样,你脸上都是油。”
“啊。”他躲避不及,想挪动身子,却因为没注意到两人的手还勾在一起,一动酒就倒了出来,洒了两个人一身。
苏巧撷不但不生气还吟吟地笑着。“好了,你身上也都是水了。”
“不公平!”他哀呼。“今天轮到我拖地。”
苏巧撷灵巧地站了起来。“还轮到你洗衣服。”
他跟着站起来,她先月兑掉小外套,露出里面的细肩带小可爱。
她笑咪咪地把小外套交给了他。“这个就交给你了。”
他拉着她的细肩带,暧昧地说:“这个也交给我了。”
她妩媚地一笑,轻轻拍开他的手。“这个我自己来。”说着,她风情万千地看着他,又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一颦一笑都显得更诱人。
他一个箭步地跟上她,就在他要揽住她腰的时候。
她轻巧地闪开,笑呵呵地跑了起来。
他撂下狠话。“妳以为我追不到妳吗?”
“啊!”感觉到他的逼近,她尖叫连连。“这么暗,你会害我跌倒的啦!”
他故意嘿嘿一笑。“跌倒?!这样更省事。”
她的脸微红,被逼到了浴室前。“别闹了喔。”她的心跳加快,气息喘促。
他又是一笑。“房子小也有好处,这么快就到浴室了,妳……”他拖长了声音。“准备月兑衣服吧。”
她碎声地说:“浴室很滑,你不要乱来喔。”
“是谁先乱来的?”他一步一步地把她逼到浴室里面。“是谁在我脸上抹女乃油的,谁就负责舌忝干净。”
她抿了抿唇,眼睛一转,索性抓起莲蓬头,往他脸上冲。
“啊!”他躲避不及,叫了出来。
水声浙沥哗啦,她的笑声吟吟响起。“要干净是吗?”
“好、极、了!”他全身湿漉漉,出其不意地夺走她手中的莲蓬头,水一下子四处乱喷。
然后,他把莲蓬头的水冲向她的身子。
“哎呀呀!”她娇声连连。“都是你啦,全湿了。”
他笑而不语,发出暧昧的低笑。
她突然发现,刚刚那句话好像是尴尬的双关语。
他关了水龙头,浴室一下子变得安静。
只有雨水打在顶楼加盖的铁皮上,叮叮冬冬地作响。
她的身上湿透了,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展露了她姣好的曲线。
他的呼吸加重,眼眸幽暗。
她的脸一直红着,身子热了。
他手搭上她的腰,这次她没有逃,手顺势攀上他的肩膀,手指来回地描摹着他背部完美的曲线。
他的手指往下移,要解开她的裙子。
她咽了口口水,小声地说:“你有准备吗?”
她是问他有没有做好避孕的准备,因为两人还没有能力负担养小孩的开销,所以还没打算生小孩。
他低魅地一笑。“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要庆祝吗?”
她一笑,献上一记甜蜜的吻。
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对方,他们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心跳,他们什么都听不到;除了彼此的气息,他们什么都闻不到。
风呼啸吹袭,雨声暴烈;他们的拥抱温暖而甜蜜。
他们什么都不要,只要这样一个甜蜜而幸福的家。
薛宇钊回家了一趟。他父亲照往常的惯例还没回家,难得地,听说母亲去找朋友也还没回来,所以他就先坐在沙发上等母亲回来。
佣人难得看他回家,兴冲冲地拿出一幅画来,问道:“少爷,你这幅画要挂在哪里?”
一看到那幅画,薛宇钊的脸色都变了。那是他在画廊寄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