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电话那头的严家笙沉吟了一声,看样子,甄鸿飞已经找到了甄瑷笑。
“不要怕,爷爷不会咬你的。”他笑著安抚她。
听他这么说,甄瑷笑蓦地露出了一抹笑。本来慌乱而不知所措的她,突然觉得心安稳了。她知道,接下来不管面对什么,严家笙都会陪著她的。
甄鸿飞说要让甄瑷笑认识家里的成员,所以当天晚上就邀她一起吃晚餐。
车子来接甄瑷笑以及严家笙,不管在车上还是下了车,甄瑷笑都紧握著严家笙的手。仆人领著他们两个人,到了用餐的地方。
甄鸿飞的家很大,大到让人觉得压迫。餐厅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大女乃女乃、一个二女乃女乃、四个没见过面的姑姑以及姑丈。她无法想像,如果这些姑姑和姑丈的儿女们还来凑热闹的话,她还会冒出多少个表哥表姊。
虽然是家族聚会,不过一向深受甄鸿飞信任的宣仁霖也来了。
宣仁霖看到她来,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甄瑷笑细心打扮过了,看起来极为素雅清丽。
一旁的甄鸿飞看到甄瑷笑,眉头却是不开。甄瑷笑长得和她妈妈梅秀于太像了,看到她,他总不免有疙瘩。
甄瑷笑看他表情严肃,紧张地贴著严家笙。
严家笙安抚地拍了拍她,她对著甄鸿飞扯了一个笑。“爷爷好,这是我的未婚夫,严家笙。”
“已经是未婚夫了?”甄鸿飞眉头一皱。
甄瑷笑微有不快地蹙眉,看来她爷爷不只是找她的下落,对她的私事也调查得极为详细。
“那也好。”甄鸿飞说道:“一个女孩子,没名没分地跟人住在一起,也不成个样子。”
严家笙敏锐地察觉到甄瑷笑的肌肉绷著,他亲匿而温柔地抚了抚她的手。“我和瑷笑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照顾。”他很坦然地面对他们之前同居的事情。
甄鸿飞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那就好。瑷笑,这些是你的长辈,你一个个地跟他们问好。”
甄鸿飞一个个地介绍。他的大老婆一看到甄瑷笑,眼眶就红了,抱著她,难过地说:“看,小瑷笑长得多漂亮呀!我就想著,哪天子方能把你带回来给我瞧瞧,没想到,子方那孩子福薄,自己都看不到你长大。”
听她这么说,甄瑷笑也忍不住鼻眼酸楚。
一旁的严家笙暗自替她高兴。他知道,这里仍然有人视甄瑷笑为至亲的。
甄鸿飞的二老婆看到甄瑷笑,就没这么热络了。
甄瑷笑擦擦眼泪,礼貌客气地叫了她一声:“二女乃女乃。”
她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呦,是很漂亮,不过跟那个女人长得真像,瞧不出来她是不是我们子方的孩子。”
甄瑷笑眉头一皱。“对不起,您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她绷起脸来,那样子有几分吓人,她听不得有人用这么刻薄的言语侮辱妈妈。
瞧她的样子,二老婆推托道:“老爷都这么叫的。”
严家笙感觉出来甄瑷笑十分生气。“小瑷。”他搭搂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甄瑷笑显然不受安抚,她嘴角一扬。“如果照您这个说法,那我何必还叫您一声二女乃女乃,我应该叫你──‘那个小的’、‘那个二女乃’、‘那个狐狸精’。我想应该不少人这么叫你吧?”
二老婆气结,忙不迭地说道:“老爷,您看看、您看看,喔!”她捂著心口,一副心脏病快发作的样子。
甄鸿飞不悦地说:“那个女人都是这么教你的吗?”
“对不起,您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甄瑷笑拿一模一样的话回他。
“原来梅秀于就是这样教女儿的!”甄鸿飞哼了一声。
“爷爷,如果您把二女乃女乃管好的话,我绝对不会这样说话。”甄瑷笑正色道。
“我知道您不谅解我母亲,不过,只要您对我母亲多客气一点,我对您就会多尊敬几分。”
一旁的宣仁霖看得有些傻眼。甄瑷笑一定不知道,从来没人敢和甄鸿飞这样说话,不过话说回来,甄瑷笑这脾气,倒是和甄鸿飞一个样子。
二老婆的女儿、女婿们,看甄瑷笑竟然和甄鸿飞贡上,眼里纷纷流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来。
严家笙试图缓颊。“甄老先生,小瑷从小和妈妈一起长大,她和妈妈的感情不比寻常,希望您能理解。”
甄鸿飞扬了一下眉头。说实在的,他当然很气甄瑷笑,不过,她倒是个诚实而且勇敢的孩子,这特质他在其他外孙身上都没见过。
他对严家笙说道:“她说话的态度如果不改变的话,我怎么替她办聚会?”
他这话表面上是对著严家笙说,其实是说给甄瑷笑听的。
严家笙聪明地觉察到甄鸿飞的心意,问道:“什么聚会?”
甄鸿飞眼睛觑瞟著甄瑷笑。“她到底是我甄鸿飞的孙女,我要认她回来,总不能偷偷模模的。我生日那天,会有个公开的聚会,让她那天认祖归宗。只是,她不只得改个态度,也得改个名字。甄瑷笑?!这种名字能听吗?”这名字,一定是那女人出的馊主意。
甄瑷笑嘟起嘴,她还没反驳,就听甄鸿飞说道:“还有,瑷笑是我的孙女,我不许她抛头露面,开什么花店!”
甄瑷笑回嘴道:“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不能抛头露面的事?该不会因为我母亲以前也是开花店的,所以您才想阻止我吧?”
被她聪明地看穿了心思,甄鸿飞脸上一抹尴尬闪过。
严家笙来不及阻止甄瑷笑,她就吐了一串的话。“甄瑷笑这名字欢欢喜喜的,有什么不好?不让我叫甄瑷笑,难道要我改成甄爱哭,还是甄爱钱吗?爷爷,我很高兴能多个亲人,可是我不贪著您的财产,如果您心里头不认同我妈妈,您就是公开认我,也没什么意思。除非您能接受我妈妈,否则这个聚会我不会出席的。”
“你……”甄鸿飞恼怒地指著她。
甄瑷笑点了个头。“对不起,我碍您的眼了,我自己走。”甄瑷笑一回身,严家笙赶紧跟上去。
唉,老天,甄瑷笑也实在太冲了。
严家笙跟著甄瑷笑,说道:“小姐,我想你不应该叫做甄爱哭或是甄爱钱,你应该叫做甄爱生气。”他开玩笑地说。
她回头,一脸严肃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做错了?”
“没有。”严家笙赶紧澄清。“我不觉得你做错什么事,我也明白你的情绪,可是你的反应太过度了。”
甄瑷笑扬高了声音。“我的反应过度?!如果你的妈妈让人这样说的话,你还能平静吗?”
“你冷静一点好吗?”严家笙解释。“我想说的是,你爷爷也许讨厌你妈妈,可是我看他并不讨厌你。你坦坦率率地表露心意,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是,你用这种态度说话,并不能让他接受你妈妈。他讨厌你妈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就有了改变。更何况,你爷爷是个大老板,平常习惯听好听话了,他怎么可能接受你用那种语气和他说话呢?”
苞爷爷吵架,她心里头已经很闷了,严家笙没有给她足够的情绪抚慰,就跟她说些大道理,激得她心里更闷,她月兑口就说:“是啊,你们都是大老板,最了解大老板之间要怎么沟通。嗯,我看你跟我爷爷倒是挺合得来的。”
“小瑷,你今天真的太情绪化了。”严家笙也有点不高兴了。“你平常是很聪明的呀,以聚会那件事情来说,你应该知道你不去参加那场聚会,只是让你讨厌的那些人更高兴而已,这种事情,一点意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