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软禁我?这不是让我跑出来了吗!不过今天噩神在东,这狗洞偏就在东,唉……”她苦恼的说:“一开始就犯忌,前途恐怕多灾多难。”
但无论如何,还是得赶快离开家,否则爹真的叫来四姨婆,随便塞一个相公给她,那她就惨喽。
金灿灿大着胆子,在空无一人的寂静长街奔跑,卖力的往高泰客栈前进。
跑呀跑的,终于看见了客栈的店招,她心里一喜,迅速的跑过去。
只看着店招的她,压根没看见一条黑尾巴,就这么踩过去,只听见哇呜的一声,一只大黑狗眼露凶光,汪汪的追着她跑。
“哇!哪来的狗呀!”她没命的跑,吓得眼泪直冒,扑到客栈紧闭的门上用力擂门,“开门呀!开门呀!”
拍了许久仍没人来应门。
“哪有客栈关着门不做生意的?我真是太不幸了!”
眼看门一直不开,大狗又追了过来,她只得掉头逃命。
追来的黑狗一扑、一咬,咬住了她的裙子,她吓得一挣,裙子撕破了一大半,她又没命的往前跑。
于是就这么一直绕着客栈的围墙跑,而黑狗决心抱一脚之仇,继咬破她的裙子之后,又再度飞而来,这次成功的得到袖子半只。
危急之中,金灿灿看见靠墙处有台推车,连忙爬上去,奋勇往上跳,攀住墙头,吃力的爬了上去。
而黑狗则是不死心,龇牙咧嘴的朝着墙头上的她咆吠。
她将包袱抱在胸前,跨坐在墙头,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好险,果然方位错了会倒大楣,差点连命都没了。”
正当她庆幸逃月兑时,黑狗却跳上推车,用前脚立起身来,一口咬住她的鞋子。
金灿灿吓得大声尖叫,急忙缩脚,脚虽然逃月兑,鞋子却留在狗嘴里,她不小心失去平衡,倒栽葱的往下掉。
只听见砰磅之声传来,还夹杂着“拱拱拱”猪只受惊乱叫的声音。
原来她掉下来的地方刚好是个猪圈,她的从天而降,吓得猪只四处乱窜。
这番吵闹之下,掌柜的就算睡得像死人也醒了,连忙提灯出来察看,惊叫--
“我的天呀!这是怎么回事?”
金灿灿在污泥中挣扎,好不容易站起来,仅剩的一只鞋也不翼而飞。
她又脏又臭又痛又怕,忍不住委屈的想哭。
“妳妳妳是在做什么!”掌柜气急败坏道:“来砸我的店吗?”
她可怜兮兮的说:“我来找我相公的,呜呜。”
“妳相公?他住哪一房?”这下他要好好的要求赔偿了。
金灿灿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不成问题。”
于是掌柜一手提着灯,一手拎着她,一间一间的敲门,询问每个睡眼惺忪的客人。
“这是妳老婆吗?”
看看满身污泥、破衣乱发的金灿灿,每个人都猛摇头,有的人还过分的捏起鼻子来。
“妳是不是唬我呀?”掌柜问了大半的客人,开始不耐烦了。
她赶紧摇头,“没有。”
“这是最后一间了!”
掌柜继续敲门,过了一会才有人来应门,昏黄的灯光下,这张俊秀的脸是唯一不带睡意的脸。
仔细一看,他似乎笑得很愉快。
看着掌柜拎着个脏兮兮的姑娘,活像拎着一只委屈的小猫似的,让他忍不住想笑。
金灿灿小嘴一扁,哇的哭了出来,“相公!我好不幸喔,总算找到你了。”
苗惊绿本来在笑,这下再也笑不出来了,“相公?”
掌柜非常满意的说:“找着了就好。”损失有人赔喽。
金灿灿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苗惊绿,浑身污泥的她,可怜无辜得像只被遗弃的小喵咪。
苗惊绿则是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好半晌,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妳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他眼睛微弯,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紫陌叫妳来的?”
有趣得紧呀,那个小心眼的弟弟,八成在气他调戏他老婆,所以才叫这小丫头来整他吧。
否则哪有这种事?
作了一个梦?然后就把他当相公,三更半夜跑来要跟他双宿双栖?
金灿灿哭丧着脸,委屈不已的说:“我很认真呀!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呜呜……”
“别哭,拜托。”苗惊绿跟他弟弟有着相同的弱点,最见不得女人哭,“来,这给妳擦擦脸。”说着,他将自己的手巾给她,“妳看起来很……不干净。”
谤本就是脏得好恐怖!不干净还是非常委婉的说法了。
豆大的眼泪不断的从金灿灿眼里冒出来,她抢过手巾,将脸埋在里面,呜呜咽咽的说:“呜呜,我不是不爱干净的人!我这是没办法呀,为了要来找你,我爬狗洞出来,根本就顾不了那个方位有噩神,结果真的被狗追,衣服都被咬破了。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谁知道又摔到猪圈里,现在你还怪我不干净,我怎么这么命苦、不幸呀,呜呜……”
她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苗惊绿眼睛越瞪越大,“看来妳今晚倒真是不好过,好可怜。”
“是呀,我好可怜喔。”
她用力的擤着鼻子,擦擦眼泪,将脸上的脏污擦去大半,露出秀丽的脸孔。
苗惊绿惊讶的发现。她不就是早上那个宝贝千金吗?
店小二说她迷信成癖,成天把不幸和不吉利这些话挂在嘴边。
这么说来的话,她的确有可能为了一个梦,特地跑来跟他私订终身喽?
真不知他是哪来这么大的福气,平白无故得了一个老婆!
“姑娘,妳姓金对吧?”苗惊绿打算好好的劝劝她,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
“是呀,我没告诉过你,怎么你知道?”金灿灿露出兴奋的笑容,“这是缘分,好奇妙喔。”
苗惊绿决定不让她越陷越深,“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是小二告诉我的。”
“喔。”她看来有点失望,但随即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否则干么小二谁都不说,就只告诉你,对不对?这是上天注定的。”
他忍不住好笑,“要这么解释的话,也说得过去。”
“呼,那就好。”金灿灿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对了,相公,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苗,叫惊绿。”看她那么煞有介事的认真模样,他觉得有趣,干脆就顺着她的话。
“苗惊绿?”金灿灿用手指沾茶,在桌上写下他的名字。
“对,就是这三个字,妳倒挺聪明的嘛。”
她小脸微红,甜甜的说:“谢谢相公夸奖,对了,那你今年几岁了呢?”
苗惊绿有问必答,“二十五。”
“二十五?那么属马…………”金灿灿脸色一变,“糟了!我属兔耶。”
“嗯,妳小我九岁,但那又怎么样?”
看她的面貌和身段,他就猜她年岁尚稚,果然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泵娘。
“相冲呀!”她一副不好的样子,“这两个生肖忌配。”
他闻言哈哈大笑,“妳懂得还真多呀。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还好,我虽然是属兔的,只是出生在年尾,加上算命师说属龙对我比较好,我大都说自己属龙,这不就合了。”金灿灿洋洋得意的说。
而苗惊绿则是笑到连连摇头,“这样也行吗?”
“当然喽。”她理直气壮的说:“你不知道『女无真命,男无假命』吗?”
“原本不知道,现在受教了。”他笑问:“好,该换我发问了吧?”
她点点头,“都是一家人,当然什么都可以问呀。”
“妳叫什么名字,妳爹又叫什么名字?”如果她真跟金贵雄有关系的话,那他就有办法拿到证据而不惊动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