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又笑咪咪的,跟梅书那种老把人当贼一样防的臭脸一比,实在是赏心悦目太多了。
“对了,你们别叫我万姑娘,我也是丫头。”她做了一个鬼脸,“而且是被罚,没薪俸的那一种,叫我小三就好,好不好呀?”
大家都笑了,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天真烂漫的新上司。
李旭和和孙立明站在内室门口,看著她一边逗猫,一边跟下人们说笑,两个人脸上都冒出了笑容。
“厉害。”李旭和一脸佩服的说:“不用一时三刻,她已经成功的取代梅书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了。”
孙立明微微一笑,看著她兴高采烈的俏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呀,万浣岁有一种特殊的能量,使得她充满魅力。
使得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想要跟著她一起笑。
这样的人,要让人讨厌也是挺难的。
万浣岁手里拿著一根鲜艳的孔雀羽毛,趴在碧绿的草地上,逗弄著两只精力旺盛的小花猫。
“其实呀,孙大人这家伙还不错嘛!还好他带你们回来,否则我还真担心你们小命不保呢。”
她觉得孙立明这个人,让她很迷惑。
他是相当可靠的,似乎没有什么难题可以把他难倒。
而且,他是她看过最没有官架子的大官,像死人呀不过多念了一点书,就老是说她不学无术,用鼻孔看她,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感觉。
可是孙立明不会,他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敝,当然更加不会为了一块腰牌而哭得死去活来、寻死觅活,比女人还夸张。
“不过,这家伙居然陷害我!也不算完全的好人。”
所有的人都不住的夸他,什么少见的君子、出类拔萃的青年,她还在酒楼的时候听过人家称赞他,说他恐怕是当朝最谨守礼教分际的人。
万浣岁对著花猫皱皱鼻子,说了一句,“难怪人家说见面不如闻名呀。”
用听的孙立明还真是个挑不到毛病的完人,可是根据她跟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传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哪有人为了要躲婚,就想出这么无聊的方法。
大家都说他少年老成,沉稳持重压根就是胡说八道。
“说谁见面不如闻名呀?”一双大脚停在她面前,她抬头一看,对上了孙立明笑意盎然的脸。
“说你啦!咦?”她伸长脖子往他身后望去,“你的跟屁虫呢?”
孙立明笑著在她旁边盘腿坐下,“你说六皇子是跟屁虫?当心他跟你拚命,他回宫去搬家当啦。”
一只花猫高兴的扑上他的膝头,被他抓起来放在手上轻抚。
“我才没说这种话。”她一耸肩,“话是从你嘴巴出去的喔,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赞叹的说,语气故意带了点知道太晚的遗憾感,“早该学学你这种死不承认的赖皮方法。”
“对呀,有效得很。我娘呀,老是搞不清楚她的酒酿蜜饯到底是我吃的还是我大姊吃的。”
一提到姊姊,她轻轻垂下睫毛,略带忧虑的说:“也不知道姊姊她们好不好。”
孙立明哈哈一笑,“拜托,你是来做工,不是来坐牢。你随时能出去看她们呀。”
这丫头才来一天,已经开始想家了。看她这么可怜的模样,一定跟家人的感情很好。
“真的?”她双眼发亮,高兴的说:“不能骗人,打个勾勾。”
孙立明笑著伸出小指头,“刚刚才跟你学了死不承认的妙方呢。”
“不许用。”她稚气的喊:“你答应了就要做到!堂堂一个左宰相,说话不算话会被人家笑的。”
“人家不会笑我。就算我出尔反尔,他们也会说我是另有用意,或者说是别人的问题,总之呢谁都会错,就我不会,哈。”
她横了他一眼,“那也是你自己活该。谁叫你要给人家这种假象,自作孽。”
“是假象吗?”他苦笑了一下,“这么说来,你觉得我的美名是假装来的?”
“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呀。”她毫无顾忌的直说:“有没有假装,你自己知道。”
他充满兴趣的看著她,抚模小猫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停下来,惹得小猫抗议的咪呜咪呜叫。
“我看哪……你这家伙,就算知道自己假得厉害,也会当作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这么坦白的跟他说话,事实上,孙立明也没有想过有朝一天,会有一个人大剌剌的说他虚假。
“好吧,我承认,我表现出来的,的确带了七分虚假。”他继续解释著,“可是你要想想,我背负著多少人的期望,还有我如今的地位,不容许我跟别人一样真,你懂吗?”
“我不懂。”她老实的摇摇头,“人会因为做了大官,就要改变原来的自己吗?”
“也不全然是这样。”他慢慢的说:“应该说百姓们对像我这样的大官,有一定的期望和认知,如果我做出让他们觉得跟我这个地位不合的举动,多少人会失望?”
她摇摇头,“我还是不懂欵。我也是百姓呀,我又不会因为知道宰相也会使坏恶作剧,就觉得国家要垮了?”
孙立明笑著说:“多几个你这种人国家才会垮。”
天真得过头了,真是的。
她一嘟嘴,“胡说,像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每天开开心心的,也不贪心,做什么都能自得其乐,从来不找人家麻烦,多几个我这种人,国家才会更兴旺。”
“是,民为国本,你说的是,受教了。”他跟她拱拱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万浣岁不只是个活泼有趣的小泵娘,原来她的小脑袋瓜里也装得下大道理。
“我要是你呀,才不管人家怎么说我,美名得来很容易呀,可是要做好官难的多吧?”她摇著头,“我就是不懂你呀,干么为了名声这么辛苦呀。”
人家李旭和八成把名声当屁,看他那样子那里像个皇子呀,他乱七八糟的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每天都很开心?
而孙立明呢?才大她几岁,就被人家说得像个小老头,暮气沉沉的,要不是她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还真是受不了那种未老先衰的“青年才俊”。
“这倒也是。”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其实我已经开始反省了,没想到居然还挨你一顿说教。”
“我才没说教呢。”她笑著说,“而且名声太好,麻烦也大呀。”
万浣岁指著他,有点嘲笑著,“排队要嫁给你的人那么多,就是因为你名声太好,想想真是莫名其妙。”
“是吗?”孙立明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为什么莫名其妙?”
她理直气壮的说:“那还要问吗?谁会想嫁给一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呀?”
他仰头一笑,“说的没错。”
所以他不明白,那么多人对嫁给他这件事这么热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因为他少年得志、位高权重,压根不晓得他是怎么样的人也无所谓吗?
这样的盲目对他而言,是难以想像,而且无法接受的。
“我说的当然没错啦。”她有点骄傲的说,“哎呀,小喵喵不行,快点回来。”
她一边说著,一边把也要扑到孙立明膝上的花猫抓回来。
“小喵喵?那这只叫什么?”他指指自己手上的花猫,笑著问。
万浣岁用很坚定的语气说:“小喵喵。”
“哈。两只都叫小喵喵,说实在的,你真的很怪。”
“你才奇怪呢,我觉得小喵喵这个名字很棒,两只我都一样喜欢,所以我不偏心,两只都是小喵喵。”她一嘟嘴,乾脆把两只小喵喵都抢回来,一副我才是他们主人的跩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