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净海一听,眼泪差点流出来,她好想尖叫说:“我也是呀!”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跟她一样的苦命人。
已经够心焦的了,没想到还碰到这种事!而且她一定想他想昏头了,居然觉得隔壁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既然是危在旦夕,说不定早死了,你现在去也没用了。”
夏侯宁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随便你说,反正她死了,我也不独活。”
“哈!原来我绑了个痴情种。”蒙脸山贼大笑着转身出门,来到囚禁孙净海的柴房。一见她泪痕满脸,故做惊讶的问:“小美人,妳怎么哭了?别哭,我来给妳擦擦眼泪。”
“你不要靠近我!若你碰我,我情愿一头撞死算了!”
他收回手来,笑嘻嘻的说:“妳年纪轻轻的,又貌美如花,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呀!”
“我死我的,与你何干!反正我都给你抓来,横竖是见他不到,不如就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他怪笑着,“小美人,别说妳也有非见不可的人,而且那人就快死了,同样的故事,我可不会感动两次。”
“就是这样。”她含泪哀求,“你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就是救了两条人命。”
“哈哈!说也奇怪,我今天绑了两个人,都叫大爷我心软,而且都掰一样的故事,是怎样?赶流行呀!”
她心急不已,“我说的是真的!”
棒壁的夏侯宁听见,也大声的说:“我说的也是真的!”
“好吧,就算你们两个说的都是实话好了,我也只做一次好人,就放你们其中一个走。”
孙净海一听,眼里燃起了希望,“多谢你、多谢你。”
“别谢那么快,我说只放一个,你确定隔壁的痴情种肯留下来,让妳去见意中人最后一面吗?”说完,蒙脸山贼高声喊,“痴情种,你愿意吗?”
夏侯宁没有回答,他的内心正天人交战着。
他该为了一个陌生人,送了自己和净海两条命吗?
但若是满足了自己,却害了对方两条命,他又怎么良心过得去?
蒙脸山贼大笑着,“我让你们考虑,哈哈!”说完,他转身走出去,没忘了要锁上大锁。
夏侯宁听着隔壁传来的低泣声,她的声音和净海好像,哭得他心都揪疼了。思索了好久,最后他长叹一声,“姑娘,妳去吧!”
孙净海惊讶的回道:“你……那你怎么办?”
“我?”他苦笑一下,“我知道她已无幸,也没打算多活一时半刻了。”
“可是你让我走,若你的意中人突然好转了,那该怎么办?”
“她不会好的。”他低低的说:“我知道的。”他这句话说得极低,因此她并没听见。
她含泪说道:“还是你走吧!我去不去,好像也都无关紧要了,反正他要是不能幸免,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我哪里还有脸去见他?”
“姑娘,妳别这么说,我才是那个没脸离开的人,她会变那样,都是我太好胜,只顾虑自己的感受,不去向她问清楚。”
“我、我也是,如果当初我坦白一点,现在事情也不会这样子,呜呜!”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半晌,他们叹了一口气,同时说道——
“净海,我真是对不起妳。”
“阿宁,我真是对不起你。”
顿时,他们都呆住了,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净海?!”
“阿宁?!”他们同时往墙壁靠,着急的大喊,“是你吗?”
“是妳吗?”
“是我、是我!天,妳没事吧!”
“我没事,你没事吧?呜呜……”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谢天谢地,你们都没事,我似乎是来晚了。”
门被打开,夏侯依依出现在孙净海这一间,而陈浩江则是出现在夏侯宁那一间。
那蒙脸山贼呢,自然是祝樊了。
他正业当山贼当得零零落落,演山贼倒有模有样的。
陡然之间,夏侯宁和孙净海都明白自己被设计了,想到刚才的真情流露,忍不住面红耳赤。
罢刚,他们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都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陈浩江解开了捆绑夏侯宁的绳子之后,他立刻推开他,直奔隔壁柴房,而孙净海在夏侯依依的帮助下,正站起身来。
“净海!”
她一回头,又哭了,“阿宁!”
他们终于千真万确的知道了对方的心意,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总算是雨过天青。
朝着彼此奔去,他们此刻只想把对方紧抱在怀里,求个真切。
距离越缩越短,当他们终于碰到对方的手,立即紧紧相握、用力拥抱,再也不愿分开一刻。
“不行哪!扮哥。”夏侯依依急叫着,但已经来不及了。
兴奋之下,他俩完全忘记孙净海的过敏至今未愈。
夏侯宁只能苦笑着抱着翻着白眼、浑身发疹,又昏在他怀里的孙净海问着,“浩江,你说这病怎么治?”
站在柴房门口的陈浩江轻松一笑,“简单,用香榧泡澡连泡个三天就搞定。”
“就这么简单?”
夏侯依依闻言吼道:“开什么玩笑呀,就这么简单?”
“我是神医嘛!”他理直气壮的说:“神医干啥都很简单的。”
尾声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一大群走镖的趟子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话乖乖的交出财物。
“看什么看?”祝樊凶神恶煞的说:“不知道卧龙冈的土匪强悍吗?要命的就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你是土匪呀?”众人一脸半信半疑的看拿着大刀的矮冬瓜。
他脚边还爬着一个周岁大、浑身光溜溜只包着尿布的男婴,手中也拿着木刀咿咿啊啊的比划着。
“没错!我们卧龙冈父子档,是赫赫有名的。”
要振兴家业嘛!既然不能靠大舅子,那就只好自立自强了。
招不到人手,他也很看得开,就多生几个吧!不然大当家手下没人那多难看呀,会被其他土匪窝笑的。
众人看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捧月复大笑,“你到底是土匪还是搞笑的杂耍团呀?”
“我当然是土匪。”他拍拍胸口,“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九代都是土匪。”
这时候,远方一个女音清晰的传来,“相公,回家吃饭啦!”
“收到!”祝樊手指头一弹,把大刀插进腰带里,一手抱起儿子,“吃饭时间到了,先收工。下次再遇到我,你们就没这好运气了。
“娘子,我回来啦!”
看着这土匪赶着回家吃饭,大家又是一阵大笑,“这到底是哪一门子的土匪呀!”
在京城最出名的高级布店前,停着一辆华丽的大车子。
四个活蹦乱跳的小表头打打闹闹的跳下来,满街追逐着,随行的婢女们也手忙脚乱的跟着跔。
一名美貌的少妇趾高气扬的走进布店,店主立刻露出了奉承的笑容,巴结的迎了上去。
“刺史夫人,您来啦,小的特地给您留了一匹非常特殊的贡品缎,全京城里就这么一匹,拿来做衣服绝不怕撞衫。”
孙淳杏哼的一声,下巴拾得老高,“什么钦差夫人,请叫我御史夫人!”
她丈夫官运亨通,早已高升了好嘛!谁还在跟他做小刺史呀!
还好她当年眼光准、动作快,早早就对陈浩江霸王硬上弓,生下四个小毛头,否则哪来今天这地位。
“是,御史夫人。”店主一边说一边将布匹往她面前一抖,“瞧瞧这料子多好呀。”
“这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有的东西,一点也不希罕,也不适合我的身分。”她目光一扫,看见一个漂亮的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