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然艳阳高照,一个人影也没有。
云落絮放心的说:“没事,快些回去吧。”
“嗯。你小心点,别叫人看见了。”免得拖累她。
他们以为神鬼不知,却不知道他们躲在房间里装肚子,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新郎倌误会大了。
第七章
云绝疆的新娘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头上盖着喜帕,四名喜娘分别在两旁,笑吟吟的引导着他完成剩下的仪式。
他铁青的脸色和严峻的表情让原本脸上堆笑的喜娘个个都僵着脸,纷纷收起了欣喜的笑容。
忍不住在心里猜想着新郎是吃错了什么药,早上还好端端的,怎么天色一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云绝疆满脑子都是刚刚听见的对话。
他看见花缤纷和云落絮鬼祟的躲进下人房里,于是奇怪的跟过去看。
结果却撞见令他难以置信的事。
他是没瞧见他们做了些什么,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隐约猜出了端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知道他当下气得脑中轰的一声,完全无法思考,脚步踉跄的在窗上撞了一下。
阿纷和落絮?!他真是完全不敢相信!这两人居然有私情,而且还在大喜之日躲起来幽会。
他想到很久前的某一天,他也曾经看过他们神态亲昵的走在一起,那个时候心中的不愉快,到现在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张覆盖在喜帕之下的俏脸,他的确想念了很久。
她一不在身边,他觉得连空气都变得冷清了,房前的菊花也都没了精神。
可是……阿纷跟落絮!
云绝疆脑中乱成一团,连喜娘将喜秤交到他手里,催他揭开喜帕时,他都恍若未闻。
“二少爷,请挑起喜帕吧。”喜娘小心的说着,明显察觉到他的失魂落魄。
喜秤、喜帕,满室的喜字,桌上两只大红烛燃烧着,哔啵的爆出了火花,烛油在烛台底下堆成两朵大烛花。
红是那么样的刺眼,场景是那么样的讽刺。
他夺了落絮的所爱吗?
他误了阿纷的所爱吗?
喜秤一落,哐当一声,不只喜娘们吓了一跳,就连花缤纷都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只能看见他的鞋子在她面前站定久久。
他是怎么了,还在气我吗?她有些忐忑的想,然后看着那双鞋子从她视线可及的地方消失。
接著听见喜娘惊慌的喊着,“二少爷,你要去哪?”
“二少爷,喜帕没有揭,交杯酒没有喝呀!二少爷、二少爷!”
他走了?
花缤纷一把抓下喜帕,只来得及看见云绝疆修长的背影。
“二少爷。”
她习惯的月兑口而出,喊了他一声。
云绝疆微微停了一下脚步,又毫不迟疑的跨过了门槛,离开新房。
花缤纷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
他……扔下她?
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难道她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
不,她绝不甘愿就这样输得一塌糊涂!
“云绝疆,你给我站住!”她将凤冠往地上一扔,撩起裙子就追了上去。
“哎呀,少女乃女乃!”喜娘看她怒火冲冲的奔出去,生怕小俩口在大喜之日吵嘴,连忙去拦,但哪里拦得住呀。
只见花缤纷像阵风似的卷了出去,一闪身就拦在云绝疆面前。
“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人这么小心眼的,居然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你不羞吗?”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点漆般的黑眸闪闪发亮。
她依然像他印象中般的充满活力,这么久没见到她了,他以为自己该是很高兴的。
可是想到她和落絮亲热的一幕,他又是心中一冷,冷淡的说:“我没生谁的气,更加没生你的气。”
“我不信。既然没我的气,干么转身就走?连跟我说一句话都不肯。”瞧也不瞧她一眼,冷冰冰的,说不气谁相信呀。
“我堂也拜了,人也娶进来了,你们花家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其他的,就没了。”
“那是什么意思?”他冷淡的态度让她气得跳脚,“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要我?”
这算什么嘛!如果她没有假装有了身孕的话,他是不是根本就没考虑过让她当他的妻子?
他心里就只有宋允儿吗?
“要不起。”他目光朝下,注意到她的小肮微凸,忍不住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他做了错事,却让阿纷和落絮付出了代价。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她咬咬唇,眼眶一红,差点没哭出来,“你、你欺负我,我不跟你好了啦!”
她一跺脚,掩面跑走。
她不服输!他越是对她冷淡、疏远,她就越要对他好,她就不相信自己没那能耐进驻他的心里。
她是他的妻子,不管她说了多少谎才达到这个目的,她都要他接受这个事实!
他云绝疆的妻子是她花缤纷,不是末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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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被云绝疆冷落了,他对她视而不见。
没人同情她,因为这是报应。
谁叫她要抢了表小姐的相公呢?
花缤纷头一次懂得自作自受这四个字怎么写,可是强悍如她,绝对不会轻易的认输。
她得去找她的狗头军师商量一下,她就不相信云绝疆没有死穴、没有弱点。
“你怎么又来了?”看到她,云落絮就头痛,“我要考试了,没空管你。”
他如果不变得有出息一点,允儿怎么肯安心嫁给他?
“我才不管你,我的事情比较重要。”花缤纷大剌刺的把他的书拿走,“我叫你去问问你二哥是怎么了,结果呢?”
云绝疆为了新筹划的绣庄忙得早出晚归,她连见他一面都难,更何况是说说话。
她实在怀疑他是特地没事找事做,利用忙碌来达到避开她的目的。
“谁知道他呀!一看见我就摇头叹气,阴阳怪气的,八成是撞邪了。”云落絮抢回书,“就这样了,其他的我爱莫能助了。”
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拴不住他二哥的心是她没本事,可不是他的方法不管用。
只是……他总觉得奇怪,他还以为二哥对阿纷是不同的,多少有点感情吧。
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放屁!你不帮我,我还能靠谁呀?我要是不好过,你也会跟着倒楣,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喔,我翻船,你也会灭顶的!”
又来这一套。“你把缠着我的时间拿去缠他,就算是冰山也早就被你融化了。”
“他不理我呀”他以为她很爱来缠他吗?
她是没办法才来找他的,谁叫这云家上下只有两个人知道她的秘密。
云老夫人是个臭老太婆,爱的是她花家的嫁妆,及两家合作的利益,她才没那个闲工夫管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他不理你,那表示你缠得不够紧,你要是脸皮不厚一点,哪里办得了大事呀?再不快点搞出个孩子来,就麻烦大了。”
“我会不知道麻烦大了吗?”
“我看也别去管他有什么心结了,直接把他灌醉,来个霸王硬上弓,那就大功告成了。”
花缤纷瞪了他一眼,“我会不知道这个方法吗?哼,他不喝酒啦!”
这个下三滥的主意她早就想过了,眼巴巴的搬了十多坛美酒去他房里放着,谁知道他又要人搬回来,说他不碰酒的。
要戒酒也别挑这节骨眼嘛,真是有够气人的!
“我是挺能理解他不再喝酒的原因。”毕竟上次暍醉的恶果,到现在还跟在身边。
难怪他不敢碰酒,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你闭嘴啦!都是你害的。”这世上还有哪个新嫁娘,像她一样因为不能圆房、不能生小孩而着急的?“再拖下去,大家都会起疑的啦。”她指指自己的肚子,一脸烦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