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的手朝悬崖上一指,“你看那里。”
冷欣抬头一望,只觉得身后的这座峭壁高耸险峻,到处都是险岩怪石。
白冬天展现微笑,喜道:“那里有一只小鹏儿。”
原来崖顶有个用杂乱草枝筑起的巢,一只毛绒绒的小鹏正探着头啾啾的叫着。
她拍手笑道:“原来它们夫妻俩生了孩子啦。”
“夫妻?”
“是呀,这崖顶住着一对大黑鸥。”她笑着说:“啊,它们回来啦!”
耀眼的阳光从寂静的天空俯照下来,一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湛蓝的天空中,它伸展着宽阔的翅膀,真是雄壮的大黑鹏。
“它们住在悬崖上,我常常看到它们的。”她像看到了老朋友似兴奋的说:“可惜我没带肉块出来,否则就能把它们引过来给你瞧瞧。”
听她说的高兴,冷欣嘴边也带了一个微笑,“下次要记得。”
突然,黑鹏以惊人的速度向下俯冲,转眼失去了它的身影。
“它一定是瞧见兔子了。”白冬天说着。
才一转眼的时间而已,果然又看见黑鹏冲了上来,冷欣仔细一看,瞧见了它爪上空无一物,于是笑道:“出师不利呀!”
“是呀,真奇怪。”白冬天张望着,“还有一只呢,不知道跑哪去啦。”
见黑鸥在空中盘旋着,不住的鸣叫苦,她喊道:“怎幺了?怎幺了?”
她听黑鸥鸣声甚悲,又不见它的同伴,正觉得奇怪时,一只铁箭有如流星横空似的,贯穿了黑鸥的项颈,在他们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来时,那黑鸥已经自空中急坠,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冬天和冷欣同时大叫一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有人在猎鹏!”冷欣忿忿的说。
看来另外一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鹏儿死啦!”她有些惊讶,有点感伤,“到底是谁那幺坏,为什幺要把它们射下来。”
她爹虽然是猎户,可是绝对不会随便的捕杀猎物,黑鸥又不能吃,羽毛也卖不了钱,为什幺要射杀它呢?
看她双眼泛红,一副要哭样于,冷欣有些奇怪,她爹不是打猎的吗?怎幺她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白冬天扁着一张小嘴,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的,抬头看着崖顶的小鸥,难过的说:“它等不到爹娘回来了。”
冷欣点点头,“真可怜。”这峭壁这幺高耸险峻,那一头乳鹏还不会飞翔,恐伯会饿死在崖顶了。
白冬天仰头看着那只乳鹏,知道它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难过的不愿意走
冷欣看她神色隐约猜到了她的忧虑,于是说道:“你担心鹏儿饿死吗?”
她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嗯,可是也没办法呀。”
那峭壁如此的险峻,就算她想上去把小鹏儿救下来,也无计可施。
“那也不一定。”说完,他发足往前奔去,手足并用的在峭壁上攀爬了起来,身手矫健的有如灵猿,轻灵的有若飞鸟。
白冬天惊叫了一声,“你干幺呀!”
眼看着他攀藤附葛的越攀越高,她一颗心仿佛提到了胸口,生怕他失足落下,那就是粉身碎骨的境地了。
这峭壁高达十余丈,虽然是怪石险岩突出,但仍是惊险百出,有些地方更是光滑如壁、寸草不生,毫无立足之处。
冷欣咬牙试了几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往下一滑,吓得底下的白冬天差点叫出来,连忙伸手捣住唇,满眼忧心的盯着他。
“难道就这样算了?”冷欣不甘心的想着,“天下无难事!”
于是他拔出短刀,在石壁上慢慢的凿了两个孔,小心的把一脚踏在孔上,试了试发现撑得住他,于是放心的再把另一脚放上,总算又上升了几尺。
他努力的凿着孔向上爬,硬上了几丈之后早已累得头昏眼花、双手发软,只好紧紧的伏在石壁上休息。
他浑身都是汗,山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是想都不敢想,只能奋力的往上爬。
还好过了这一段之后,壁上又是怪石突生,让他有所依附而得以顺利的继续向上攀爬。
白冬天仰得脖子都酸了,两只手焦急的交缠着,只见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很缓慢的接近黑鹏的巢窝,她看着他伸手抓住了乳鹏,然后身子猛然一顿,急速的向下滑了几尺,忍不住惊叫一声,伸手掩住了眼睛下敢再看。
生怕看见他跌成一堆肉泥,过了一会没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才放下手继续看着他以更缓慢的速度往下爬。
她提心吊胆的看着,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缓慢,但事实上太阳却迅速西落了。
山脉已经从灰色变成了金红色,重重的山巅和连绵的松林也在瞬间变成深浓的郁蓝,许久之后,天际只留下些许清冷的金霞,一轮巨大的圆月孤独的挂在天际,黑夜已经完全的统治了大地。
当冷欣的双脚重新踩到地面时,白冬天立刻奔到他身前。
他累得几乎没办法把手伸直,但还是从怀里小心的取出那只乳鸥。
“小心别被它啄到了,这家伙虽小却挺凶的。”
白冬天用双手捧住了那个长着两只大脚的白色小绒球,一句话也没说,只有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跟着落在手里。
冷欣看她突然哭了,反而吓了一跳,“你怎幺了?”
她摇摇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了,“没什幺,呀,你受伤了!”
白冬天看见他手背上有血迹,于是拉着他细看。
“刚刚叫这小鹏啄了一口。”差点没摔死,真是险呀!“它可能以为我要欺负它。”
“你是要救他呀!你真是好心。”她晶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崇拜,“那幺高的峭壁,为什幺你敢爬上去?难道不怕摔死吗?”
为了救一只小鸥没了命,也太不值得了。
“我不怕高。”冷欣回头看了看那面险峻的峭壁,这时候才知道要害怕,“看起来很险,其实没什幺,容易的很。”
他真是疯了,居然为了不想白冬天难过,就冒着生命危险去抓这只乳鸥下来!
白冬天不知道他这是谦虚的话,还真以为很容易,“反正你真是勇敢。”
她轻轻抚着乳鸥的幼毛,温柔的说:“该给你起个名字才好,要叫什幺呢?”
冷欣明知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但看着她那样圣洁专注的侧脸,却觉得就算为她摔得粉身碎骨,也是无怨无悔了。
那乳鹏似乎知道自己安全了,温驯的坐在白冬天手上,轻轻的叫着。
“乖,你真乖,就叫你小痹好了。”
小痹?这鹏儿虽小,但长大以后可是异常凶猛的猛禽,居然配上这幺一个小巧玲珑的名字。
但想到她的老虎叫小花,猴子叫小威,他也就没任何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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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觉得怎幺样?”山樱一边坐在灯下缝补衣服,一边问着磨刀的白一。
他含糊的应了几声,一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模样。
“相公,是好还是不好,你也说一句嘛!”她语带埋怨的说:“光是嗯嗯嗯的,我怎幺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是觉得再看看,又不急。”其实他是舍不得啦。女儿还小,还要爹娘照顾的嘛!
“你去年这幺说,前年也这幺说。”山樱提醒他,“冬天都这幺大了,难道你要留她一辈子吗?我当年像她这个年纪时,不早嫁给你了?人家老二也是一片好心,这幺帮咱们冬天着想。”
“我知道。”白一叹道:“可要真让冬天去了老二家,就只剩咱们两个老人家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