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人公敌的温雅尔只要一笑,讲些好听的话包准能把她们迷得昏头转向,硬骨头都成了软骨头。
只可惜他的绝活有大小眼之分,只用在美人身上。他常常说他跟湛掩袖的分别是湛王爷是雨露均沾,他可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问题是在取到那一瓢之前,他在弱水中也未免优游得太愉快了一点。
湛掩袖有收集女人的怪癖,他从不讳言他那满园子的暖玉温香,通通都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枕边人。
而温雅尔就很认真的四处澄清,他家里的千娇百媚通通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暂住他家而已。
只是这些红颜知己要来投怀送抱的时候,没跟柳下惠结拜的温大统领也不曾拒绝就是了。
不管是枕边人还是红颜知己,那都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说穿了不都是侍妾吗?
上管殿对那些侍妾一向没多大好感,尤其是温雅尔容园里的那几位,简直是在比泼辣、坏心眼的。
他常常骂温雅尔变态,说他放任侍妾私底下斗殴,互相陷害争宠什么的,因为他不闻不问的态度,让那些气焰高涨的侍妾越来越放肆,关起门来就敢动私刑,教训比较受宠的新人或者是颇有姿色的丫头。
女人嘛,就是会争风吃醋呀!温雅尔根本不想管。反正他也没兴趣知道谁打输了、谁打赢了,他高兴到谁的屋子里、高兴宠谁就宠谁,只要他高兴就好。
要当他的红颜知己还得先学会自保、欺压别人和巩固自己的本事,这样叫看多了此“情况”的上官殿怎么会对女人的心意有信心?
“你以为我不想换一个吗?”温雅尔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我娘不肯。”
大家都知道他事母至孝,从来不违拗过温老夫人一句话,因此温老夫人的话好比圣旨,一出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基于保护家中其他丫头的立场,他娘非常坚持他的丫头就是那笨丫头了。因为他的红颜知己们至今没去找她麻烦,而她也没来跟她哭诉待不下去,因此她对于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他娘甚至撂下狠话,要换丫头可以,但容园里的红颜知己们得先请走。若他不肯的话,换丫头的事情也不用提了。
几番衡量之后,他觉得为了一个嗦的丫头,损失几个大美人,是全天下最不划算的事,所以他也只好使出了忍字诀。
忍就是了。
“你应该有比抱怨那个丫头更重要的事该做吧?”湛掩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语气却是显得不耐的。
他讨厌一个嗦的丑丫头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况且……那是温雅尔的问题,跟他一点相关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听他发牢骚?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男人,他要温雅尔帮忙出点子,就希望他心里、脑里只有他湛掩袖的正事,而不是让一个丫头分了神。
“对啦,是有正事啦。”温雅尔看他神色不善,赶紧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然后又看了看上官殿,“我听说凤凰台来了几名西域妞,很有意思,不如咱们去开开眼界吧。”
为了帮湛掩袖办正事,得先把这个不请自来的上官殿支开,他知道他一向不涉足风月场所,所以只要他一提凤凰台、风月楼这些地方,他一定会立刻告辞。
丙然,上官殿一听马上摇头,“我没兴趣,你们自个去吧,我可不陪了。”
看几个西域妞算什么正事?还真亏他说得出口呢。
“兄弟。”温雅尔拍拍他的肩,“别这么客气嘛,我请客怎么样?”
“我不是客气,是没兴趣。”他老实的说:“跟你们在一起久了,对女人我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那一双双充满虚荣的眼睛让他瞧了始终提不起劲来。
他和他们不一样,他相信世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一个真心爱他、适合他的女子,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他不愿意他完整的感情被任何肤浅的女人亵渎过。
他为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女神而洁身自爱。
看着上官殿离开,湛掩袖微笑道:“真的你请客?”温雅尔的目的不过是要支开上官殿,当真要请他上凤凰台逍遥?未必,他明明是那种红颜知己难得,青楼女子薄幸论调的拥护者。
上花楼寻欢,可以。掏银子付账?下次吧。
“当然你请客。”温雅尔笑了几声,“当作谢礼,请我上一掷千金的凤凰台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只要你有好办法,我可以买下凤凰台的花魁送你。”
他摇摇头,“凤凰台的花魁名不副实,嘴太阔。”是棋琴书画精通没错,只可惜那张阔嘴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前朝的护国将军范正顺拥护着咸统皇帝的公主,在西南一带零星的作乱,带给朝廷不小的震撼。
范正顺是让他家破人亡的祸首,将他的首级献在父母灵前拜祭是他的心愿,因此他自动请缨前去平乱。
没想到皇上却以他湛家只存他这一线血脉为由,不让他前去涉险,下旨命威武将军孙浩成领兵前去平乱。
这下湛掩袖当然不服气,绞尽脑汁想要取而代之,一向鬼点子最多的温雅尔就成他求援的对象了。
而上官殿虽然是兄弟,但他为人一向正直,一定不会赞成他们打着欺瞒皇上的念头,或许还会百般阻止,所以只好瞒着他了。
◎うなぬがぢゆま◎
“醇酒品过、美乐聆过、佳人抱过。”
在凤凰台的豪华厢房里,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脂粉香味,歌舞妓们纷纷退场,湛掩袖与温雅尔四目相对。
“你想出好办法了没?”
“本来没有的,不过现在有了。”温雅尔神秘的一笑。
罢刚他们到凤凰台时,正好遇上了台里的姑娘开苞拍卖,而那孙浩成赫然是座上嘉宾,一向听说他颇好此道,因此给了温雅尔一个想法。
“如果大军开拔,元帅失踪,你说皇上会不会着急,改派你领军?”
湛掩袖一笑,“你以为我用侍妾们的美色打理兵部尚书那群老头是假的吗?皇上当然会在他们的推荐之下,不得不派我。”
“是这样呀。”温雅尔模着下巴,笑盈盈的说:“我看孙将军今晚凤帐高枕,好不风流快活,八成会乐得忘了回家的路。”
“我想也是。”
他们相视一笑,既然决定让孙浩成失踪,那就得好好的商量一下,该怎么让他失踪失得巧妙,皇上才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第三章
景阳春满足的在床铺上伸着懒腰,温雅尔一早就出门去,一直到掌灯时候都不见他回来。
他不在屋子里,没人跟她大声小声、大眼小眼,她动作利落多了,将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之后,她将晒了一天的太阳,变得软蓬蓬的棉被收进来将卧榻整理好,还把床帷拆下拿去洗,换上一副春绿的朝气颜色。
一直到巡园的更夫敲了锣,那表示粗使丫头们的休息时间到了。她才吹熄了屋子里的烛火,点起一盏风灯来照路,脚步轻快的走回到丫头房里去休息。
她能够这么准时回去休息,还是第一次呢!真希望少爷天天不回家,那她就轻松多了,也能到常姑娘那去学读书识字了,不然坏脾气少爷总要指使她做东做西,害她每次回来的时候大伙都已经睡了,她错过了和大家交流谈天的时间,也抢不到好位置安眠。
粗使丫头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休息了,嘻嘻哈哈的在外面的水井边洗手洗脚,几个睡眼惺忪的丫头已经在铺着被盖了。
“你洗干净了手脚没?”一个在景阳春旁边抖开被盖的丫头道:“我不爱脏兮兮的人睡我旁边。”“我洗过了。”她连忙伸出干净的手脚,“一点都不脏。”其实她今天还偷偷的洗澡了呢,因为坏脾气少爷早晚都要净身,所以她日头一斜就开始烧水,免得他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的跟她要水洗澡,没想到少爷一直没回来,她又不想浪费那热腾腾的洗澡水,所以就拿来慰劳自己的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