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莫!”贝宜久生气了,你以为当鬼逍遥吗?你以为阿岱这样子很快活吗?
“我不知道。”她定定的看着他,可是我知道我不想走,我要跟着你。”
“跟着我?你这个呆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好大一个诱惑呀,她这么坚定的眼神,实在叫他难以抑制对她的感情。
“我知道的,我不是呆子,我懂得什么叫做从一而终,也忙得什么叫做非君莫属。”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知道我这辈子是不嫁人了,否则我只给你做妻子。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走的。”她这两句话说得天真,可是语意之中却充满了决心,那是把自己的一生和命运都交到他手里.不管是祸是福、是悲是喜,都有跟他同在一起、永不分离的打算。
贝宜久听她这么说,心中柔情激荡、欢喜欲狂,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你真是个呆子,我有什么好的?你不需要这么做呀。”“我就是要这样。”段小莫微微低下头,噙着一件微笑“我不断得你哪里好,可是我就是喜欢。”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只宜久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愁了。
“我不会的。”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她绝对不会后悔的。
此时,司空岱突然从他们中间留了出来,手上捧着银子,嘻嘻一笑,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罢刚他们说得忘情,他不好意思听,所以干脆捡了地上那只玉镯子去当铺用典当,不管小莫到底跟不跟着他们,银子总是需要的。
看这个样子,三人行还是行得通,而且还蛮通的。
阿久毕竟舍不得,他的心还不够硬,而且小莫表明一心意,或许他对未来有了新的打算。如果不是遇见了小莫,那阿久或许会当一辈子的假道士,一直到死为止都靠骗人维生。
现在,情形将不一样了,而他乐观其成。
第九章
客栈里,贝宜久,段小莫和司空岱全部停止了吃饭的动作,聚压会神的拉长耳朵,听着隔壁桌的客人高谈阔论。
“那个道士武功真不是盖的,还会迷魂大法,汤小梅差点吃了大亏。”
“还好她的夫婿不受迷魂大法的影响,所以才没给那道土得逞,不过后来还是给他逃了。
听到这里,他们三个人忍不住叹了一口大气,都觉得好可惜。杨小梅差点就能把那个坑道士抓到县衙去,说请贝宜久所背负的冤屈。
谤据他们所听闻,隔壁桌的客人似乎是汤小梅找过的帮手,因此对事情的前因后果非常清楚。
那日分别后,汤小梅与邱大元很认真的到各地去查贝宜久的案子,他们发现的确有个道士,常常利用抓鬼除妖的名义,进人大户人家内室,以迷魂大法过去女子的神志,进而加以欺负。有时还会假借神仙的名义,巨额贩卖仙丹,服者十之八九都毙命,而被害人对那个道士的描述,其实都很模糊,只说他年纪不怎么老,留有胡子自称是贾真人。
但怪的是缉拿贝宜久的悬赏告示,却是从余杭发出来的。
罢巧杨小梅与郝大元回余杭去看段一眉,顺便去拜访莫古道。因为扬小梅的爹之前也在朝为官,所以她拿着她爹的名帖去见莫古道之后,事情才有了些眉目。
原来是前阵子莫古道象里闹鬼,贝宜久上门去说有伏果之能,但都还没开始设坛作法,竟又来了另一个道士叫资真人,说贝宜久装神弄鬼,还出手把他打跑了。跟着灵真人和莫古道说贝宜久犯案累累,莫古道怒不可抑,于是联络其他县令一同配合,下令拘捕通缉他。
问题就出在这,从这时候开始只宜久便背上了黑锅。看样子真正在各处犯案的人是贾真人,他趁机把罪名推给贝宜久。
可是听了汤小梅的解释后,莫古道不相信,要她拿出证据来。她一气之下,找了帮手到汤家堡,对外放出家里闹鬼要重金请人收鬼的消息,希望能把贾真人引出。结果真的来了一个自称是王道长的人,本来她还以为不会是他,没想到他居然趁着晚上。到她妹妹房里施展迷魂大法,准备欺负她妹妹……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
“不知道汤姐姐有没有受伤?”段小莫一脸担忧。
只宜久安慰她,“她应该没事,也没听他们提到她有受伤,你放心吧。”
“对呀!我看她一脸恨相,不会有事的啦。”司空岱又说:“不过好奇怪,那个贾真人还是王道长,怎么知道你叫贝宜久?还设计让你做他的替死鬼?”
“我也觉得奇怪。”贝宜久也想不通,“天下道士那么多,他怎么会找上我?况且,他怎么知道我是假道士?”
“会不会你得罪过他?”段小莫问着,“还是说他也是白云观里的人?”
“不是,我从来也没见过他,而且我们白云观里也没这个人。”
“这次还好有汤姐姐因忙。”段小莫虽然觉得烦恼但有人相助总比孤军奋战来得好,况且汤小梅的本领又是那么的大。现下虽没捉到贾真人,但亦能证明贝宜久的清白了。
“对呀,想到当初躲她跟躲瘟疫没两样,阿久,你会不会觉得后悔呀?”司空份有些取笑的说。
“当然不会。”贝宜久马上连连摇头,“还是嫁给别人好,我没那个能耐治她。”
“说得也是,你要是骂她一句,地准跟你没完,还是咱们小莫好,又声又听话。”司空岱赞道:“好得没话说。”
“我才没那么好呢。”段小莫笑了笑,“我要跟汤姐姐说你在背后说她。
“她要是知道阿岱是鬼,怕尖叫着躲到郝大元怀里啦。”贝宜久忍不住苞着笑了。
“人家可不像你这么胆小。”司空岱做了一个鬼脸“不知道是谁一听见我说是鬼,吓得躲到棉被中发抖去了,哈哈……”
“我现在知道用不可怕了。”贝宜久认真的说着。的确,鬼一点都不可怕,压倒是人的心机和城府才吓人。
就像那个胡作非为的贾真人,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本来就是麻!”段小莫拉着他的手,做了一个鬼脸,“你瞧,我这样可不可怕?”
贝宜久笑着捏捏她的脸,“不可怕,可爱极了。”
他们都笑了,开开心心的。
这个时候,他们并不晓得一朵厚厚的乌云,悄悄的朝他们头上飘了过来,正准备酝酿一场会让人痛彻心扉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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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莫用手掬起一把清澈的溪水,一片秋枫随着溪水从掌边滑了过去,渐渐深远。
不知不觉她已出来好一阵子,时序进人了秋季段小莫在绥边梳洗,以手代梳缓缓的梳理着她的短发,最后别上了一支蝴蝶样式的小夹子。
她还记得阿久送这个礼物给她自己有多么高兴。当她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别若它去给阿岱看的时候,他一脸恍然大悟的笑着说,他终于知道阿久那时伤着了手是在做什么了。
虽然段小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她知道他跟她一样开心。
又一片枫叶随着水流熟了过来,两个寸大的鬼差牵着一缕新魂站在枫叶上,瞧见了她,“这不是小莫吗?”
话声一落,只见鬼差仿佛吹了气般一寸寸长高一下子就长到常人大小,从河中飘到了溪边。
“是鬼差叔叔。”段小莫札貌的打招呼“两位叔叔早。”她看那缕新魂垂头丧气的,年纪尚轻,心口上插了一柄匕首,看样子是给人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