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百三十四封信——
亲爱的大哥:
我终于升任我期望的职位了!
靶觉像作梦一般,人事命令下来的那一刻,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我曾经告诉过你,我要在写给你第一百五十封信之前,当上总经理。你还记得当时你回信说了什么吗?你说: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对自己没把握,若不是拿你对我的信心当后盾,这些年来,几回遇上困难的关卡,我几乎想放弃自己的梦想。
亲爱的大哥,是你对我的信心,支持我走过那些艰难的路,我有今天的成就,最想感谢的人,是你。
你说过,只要我写满两百封信,你就见我。升任这个职位之前,我不敢写太多信给你,怕自己无法在一百五十封信之前升职。现在,我没有顾忌了,我可以尽情地写信给你了。
亲爱的大哥,我期待两百封信后,与你见面。
永远爱你的瑷晞
第一章
“脏兮兮!脏兮兮!我们不要跟脏鬼玩,快跑快跑,不要被脏鬼模到……”
孟瑷晞突然惊醒,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回到现实。
她作了一个很久没再作过的梦,从她大学毕业出社会之后,就没再作过的梦。
其实,那是梦,也是一段真实的遥远记忆。
她深呼吸,将机舱的内窗往上拉,透过小窗,可以看见飞机平稳地飞在厚厚的云层上方,云层上的天空,清蓝得有些不象话。
她不是“脏兮兮”,她是孟瑷晞。她在心底,自言自语。
“总经理,快到了。”她的特助说。
“几点了?”
“四点二十。”
孟瑷晞拉直椅背,知道再过十五分钟飞机就要降落。
“总经理,要不要喝杯咖啡?”
“好,麻烦你。”
特助立刻离开座位,去跟空服员要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女乃精的热咖啡。
他没按服务铃,对他来说,能为总经理服务是荣幸,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为总经理服务的机会。
“谢谢你。”孟瑷晞接过咖啡,“樱木先生……”
“我刚刚已经用机上电话跟樱木先生确认过了。他说要亲自到机场接机。”
“要亲自接机?”她以为只会派遣司机到机场。
“是的。”
孟瑷晞将咖啡杯交给特助,才要起身,却听见特助说:
“总经理,妳的提包我已经帮妳拿下来了。”
她看一眼特助拿在手上的包包,离开座位半吋的身体,又挪回原位,笑说:
“谢谢你。”
她拿来提包,掏出几样化妆品,先拍了拍化妆水,接着打开粉饼盒,在脸上打上薄粉,然后,选了浅咖啡色眼影、暗红色唇膏,不到五分钟,她完成很淡的淡妆。
“其实……总经理不化妆就……已经很漂亮了!”特助说得紧张。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不是为了漂亮,在日本,女人化妆是基本礼貌。”
孟瑷晞飞快将几样化妆品塞回包包里,转头给特助一个微笑。
她不晓得她这一笑,让特助傻上了天,许久不能回神。
她更不晓得,头等舱里的某个乘客,将这一切,点滴不漏地看进眼里。
那个被称作“总经理”的女人,笑起来真的挺美的!
棒着走道,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失神了。
成田机场大厅
罢在澳洲度完假,然后玩到台湾,接着又想玩到日本的男人出海关后,戴上了浅色太阳眼镜,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名被唤作“总经理”的女人。
他很怀疑,那位“总经理”可能一出成田机场,就会冷到剩下半条命!
她晓得在日本女人化妆是基本礼貌,怎么会不晓得十二月的日本有多冷呢?
她身上穿了件线条简单,但颇具时尚感的针织衫,则搭了件黑色长裤。但,就算她那件针织衫是纯羊毛的,保暖度也绝对不够!
依他这半个日本人来看,她得再加件厚厚长长的大衣,才可能不被冷死。
他看了眼跟在“总经理”后头,像只小炳巴狗似的特助,忍不住摇了摇头。
小炳巴狗的企图,只能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来形容。他用心帮主人准备的大衣,非但看来不够保暖,也不足以遮蔽那位“总经理”的美丽。
在他看来,小炳巴狗最好能在主人纤细的颈子上,圈几圈围巾,盖去她一半瓜子脸,再为她戴上软毛帽,这样不但够温暖,也够安全,这么一来,小炳巴狗就可以不必担心,他的主人随时随地都能勾惹来男人的注目。
男人一双脚不由自主地跟在“总经理”和小炳巴狗后面,然后,他听见远处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严泽曜!”
若不是有人喊他,他有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的可能性,会糊里胡涂地跟人走出机场大厅。
他转头寻找喊他的人,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朝他走来。其实,他听声音大概也猜得出来来人是他的哥哥,只是还不确定是他双胞胎兄长中的哪一个罢了。
“谁告诉你我今天到的?”他对着终于走到他面前的兄长说,口气不甚愉快。
他心胸虽然宽大,但绝对不是那种不高兴可以隐藏得起来的男人,况且,刚才他转头望向那位美女“总经理”离开的方向时,已不见佳人踪迹。
“我打断你的艳遇?”
身为严泽曜的兄长,他太了解眼前这个老是任性妄为的弟弟了。严泽曜从不对身边的人恶脸相向,除非有人打断他认为非常重要的大事,而在严泽曜的脑袋瓜里,能跟“重要”二字扯上边的不多,除了女人、照相机、计算机跟小提琴。
现在,他手上没拿照相机,当然也没在用计算机,更不可能拉小提琴,那么剩下能让他摆出恶脸的,百分之百就是女人了。
“你没出现的话,艳遇可能会发生,现在人不见了。”严泽曜没好气地说。
“是你的就会是你的,跑都跑不掉。”
“这些话你留着,改天碰到跟你一样看开了的出家人,再一起切磋。到底是谁告诉你我今天到的?我没撞到头,不可能失忆,我记得很清楚,我没跟家里哪个人说过我今天要回来。”
不知为何,他脑子好像被人打了印,印着那个无缘“总经理”的笑。
她的浅浅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我打电话问你的助理,他说帮你订了今天的机位。”
“臭小子!等我回台湾再扒他的皮。”
“你以前不是很高兴我能来机场接你?”
“今天不一样。”
“你的助理不是神算,当然算不到你今天会有艳遇。”
“哼!”严泽曜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两个高大男人缓步走出成田机场大厅,严泽曜忽然想到——
“亲爱的大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小恶魔……”
“很抱歉,爷爷约了她晚上一起吃饭。”严泽岳的笑容可没一丝抱歉。
“Shit!Shit!!Shit!”一连诅咒了三次,他大吼——
“我不要回家!”
松元家在日本的势力,也许仅次于皇族……有许多人这么猜测着。
财大势大的松元家传到第四代,一个儿子也没,只生了个美丽的女儿,美丽,但骄纵!
身为松元家唯一继承人的松元璎,今年满十八。
能与松元家成为“邻居”的藤堂家族,自然也是财势雄厚、不可小觑的望族。藤堂家第二代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为正室子,一个则为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