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婚礼未能如期举行,因为席杰在婚礼要开始时,醒过来了。
错过小型婚礼,大伙接下来要忙的事可多著呢!诸如,替代小型婚礼的盛大婚礼;诸如,男女主角忙著你逃我躲的游戏……
几天后,席杰已经恢复许多,躺在病床上的他,敏感察觉到他的病房很少同时出现两个人——席茹与雷铠,少到就像是他们刻意躲著彼此似的!
这天中午,席茹送午餐来,病房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
席茹安静盛著鱼汤,张罗饭菜。
席杰则若有所思看著她,他的妹妹真的变了,变得好安静,静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存在的痕迹。
“小茹,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晚上有珈雨陪你聊一整晚还不够吗?”席茹望向他,浅浅笑说。
她确实变得安静了,但也多了一种他不熟悉的温柔。
“不愿意陪我聊天吗?还是你急著约会?”
“没有男朋友,哪来的约会?你赶快好起来,想办法帮我介绍一个,我才有会可以约啊!”席茹试著以轻松的语气说。
“我介绍凯文给你当男朋友如何?”席杰不著痕迹的问著。
突然,席茹手中的汤碗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须臾,席茹脑海的场景错置,她想起十五年前看见新闻的那个晚上,她也摔碎了一个碗,为了当时还不认识的雷铠。
十五年后,她再次为了雷铠摔碎另一个碗,只为了她哥哥的一句玩笑话,就让她的情绪有这么大的起伏!
眼泪,失去控制地一滴一滴滑落。她僵直著身站在床边,面对散落一地的汤汁与玻璃碎片无计可施。
席杰心疼的叹了口气,伸手将站著的席茹拉到床边坐下,再由小桌边抽了张面纸,为她拭去像是擦不完的眼泪。
“要不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让我猜猜看?”
席茹只是摇著头掉泪,不说话。
“恋爱了?”席杰小心试探。
她点点头。
“雷铠吗?”
她再点点头。
“发生什么问题吗?”他问得依然小心、依然温柔。
“他要我又不要我,他不爱我,他……”席茹抽抽噎噎,无法完整表达心里的想法,这些天她累积了太多的痛苦,却又找不到说话的对象。
“你真的爱他吗?”
“嗯……我原本也不知道我爱他,直到我跟他说了分手,我才发现我爱他,我爱惨他了,即使他不要我、不爱我,我还是爱他。”
他不要她?不爱她?席杰倒不这么想,他的读心术在这件事上帮了大忙,否则就算雷铠是他的好友,让他妹妹痛苦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在席杰眼里,雷铠不过是个拥有痛苦灵魂的男人,而且还是个不明白自己真正要什么的男人。
“你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看过一则新闻?那时你还为那则新闻大哭一场。”席杰转了话题。
“我知道,新闻里的那个人就是雷铠,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席杰讶异扬了扬眉,笑了,之后他又深深重重传出一声叹息。
“刚刚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爱雷铠?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如果你不是用这种心情爱他,哥会劝你放弃他。
其实雷铠不是不爱你,他只是不清楚他还有爱人的能力。我猜他母亲的死,给他很大的打击。
没人知道他母亲自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女人在什么状况下,能够忍耐疼痛疯狂砍杀自己二十几刀?
我相信雷铠没杀他母亲,可是他究竟在那天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我认识他快十年了,他从不提过去。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去把那个秘密找出来,去了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先拥有那个秘密,你才能够拥有他的心。只不过,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扮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爱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特别是在你无法确定能否得到对方回应的情况下,爱会更艰难。如果你爱他到了义无反顾的地步,那就努力吧。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努力过了。”
席杰的话换得一阵静默。
她从没想过,从没由雷铠的立场想过,她一直以她的角度爱雷铠,一直想著他不爱她、对她毫无感情,一直想著她的痛苦,却没想过雷铠的痛苦!
她的爱是不是自私了些?
“你去过纽约了?”席杰问。
“你怎么知道?”
“雷铠告诉我了。”席杰说,“到过顶楼吗?”
席茹点头,不明白他的问题是不是有其他特殊意义。
只见席杰微微一笑,一会儿才说:
“当初我想在顶楼设立辨识防护网,雷铠坚决反对,他说我的势力范围仅止于顶楼以下,顶楼是他的私人禁地,得由他决定谁能进出,而他认定了只要是女人,就算是我的母亲与妹妹都不能自由进出。
“虽然我有读心术,但爱是种模糊而抽象的感觉,除非雷铠在他心里确实说出我爱你,否则我也不能确定他爱不爱你,不过可以肯定你在他心里有非常特别的意义,相信我。”
不可否认,席杰的话要比Max那堆“史无前例”来得有力量多了。席茹的心,燃起一簇希望的火光。
“回到他身边吧,他没办法跨出那一步,你可以帮他。男女之间,并非一定得由男人主动。喏,依这张名片的住址你就能找到他,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公司吧。”
“公司?”
“我们决定在台湾设分公司,这样我就不必常跑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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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街上晃了好久,一再想著席杰的话,此时的她正在想办法凝聚勇气,凝聚上十六楼找雷铠的勇气,严格说来,她已经在大楼下晃了两个多小时了。
深深吸了口气,她决定了,就是现在!再迟疑她的勇气可能也多不了太多,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上了十六楼,她万万没想到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整间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她隐约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依循声音的方向,她走到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前,由门边探头张望,她的目光正好跟雷铠交逢,一个女人刚好背对她的方向。
她当然不会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对方的话她可听得一清二楚——
另一方面,在医院病床上的席杰,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的急切惊吓了刚进门的方珈雨。
“珈雨,快,行动电话给我。”然后又紧接著拿了张名片给珈雨,“快,找辆救护车到这个地方,救护车上必须有医护人员能立即做气管切开术,席茹受伤了,拜托,要快。”
看见席杰的焦急,她立刻交出电话接过名片,以最快速度冲出病房,忙著席杰交代的事。而接过电话的席杰,则赶紧拨了一长串号码——
“该死!快接电话啊!”
几秒后——
“Max你在公司附近吗?我是杰尼。”
“我就在楼下而已,有事吗?”
“赶快上楼,凯文需要帮忙,小心,对方有枪,席茹也在办公室里。Max拜托你了,我会尽快赶到。”
币了电话,席杰有些困难的换了衣服,他还没复原到能行动自如的地步,但最少走动是没多大问题了。
出了医院,他坐进计程车——
办公室这头,女人说话的声音继续著——
“我查过你的行程了,你还是不放手对不对?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小偷、强盗、土匪,都想把我身边的东西偷走、抢走。
“为什么你不要像那个贱女人一样去死呢?我警告过你,第一大科技是我的,而雷世锋也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