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极了,他安静下来了。
她在他嘴里尝到香槟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他没喝香槟,那是他方才吻她时沾上的,这领悟教她浑身发热,更加贴近了他。
他发出粗哑的申吟,硬是将她拉开。“该死的,你快逼疯我了。”
“你才快把我逼疯了……”她闭上眼,莫名沮丧,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她是在自取其辱。“你到底哪里有问题,如果你不想要我,就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咒骂一声?拉着她的手往下覆住他坚硬热烫的男性。
噢,天啊!
她小脸暴红,倏地睁开眼,只见他双眼乌亮,似燃着黑火,焚烧着她。
“那……为什么?”
“我不想吓到你。”他看着她氤氲的双眸,嘎哑的道:“我本来想先追求你。”
她心头小鹿乱撞,微启红唇,“那不是追求。”
“对,我知道,我没有那种经验。”他忍不住以拇指轻抚她被吻肿的红唇。
她着迷的看着他,轻喘口气说:“有人把你宠坏了。”
“对。”他凑近她,薄唇刚过她的。
“那我想我们可以先暂时跳过那个步骤……”她压下一声申吟,微喘着道:“等之后再来搞清楚那些顺序。”
“什么……”他含住她的耳垂,舌忝吻着她问:“顺序?”
“顺序……?”她抱着他的颈项,申吟着,无法思考。
叭——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近在耳边,她猛然一震,惊醒过来,才想起他只是把车停在马路旁,她羞得轻呼出声。
“天啊,我们在路边!”
“我知道。”他松开手,挫败地闭眼靠在座椅上。
“该死,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她红着脸,手忙脚乱的坐回自己的位子,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的衣裙。
“我试着阻止过,但是你非常执意要贯彻始终。”
“噢!”她倒抽口气,羞窘地怒瞪他一眼,却见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你做什么?”
“到最近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他踩下油门,将车子疾驶而出。
第四章
他载她回家。
因为最近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是她家。
“抱歉,我只有这双备用的室内拖鞋,可能太小了,应该勉强可以穿吧——”
“可卿。”
她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只是紧张的继续往厨房走,一边碎碎念:“你要喝水吗?还是要喝饮料?不过我家只有咖啡和矿泉水,对了,还有楼下房东给我的花茶——”
“可卿。”
“不过它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可能不像你常喝的乌龙、龙井,你大概喝不惯,我煮咖啡给你喝好了——”
他上前从后握住了她的腰,将她定在原地,不让她再往前走,然后俯身低首在她耳旁很轻很轻的说了一个字。
“嘘。”
她轻颤了一下,终于停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想要得到你。”
他沙哑的声音近在耳畔,气息吹拂着她的脸颊,她屏住了呼吸,只能感觉到他的手很热很烫,密密实实的覆在她的腰上。
“那么美、那么耀眼……”他将她转过来,抬手抚着她的唇。
她仰望着他,紧张得心都快蹦出喉咙了,他却只是慢条斯理的以拇指摩挲着她的唇。
“我一直在想你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当我进入你的身体,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你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的轻颤着,全身发热。
“那些幻想占满了我的思绪,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他越说越小声,然后终于缓缓俯,吻了她。
他明亮的黑瞳倒映着她氤氲迷茫的双眼,当他的唇终于碰到她的时,她不由自上的叹了口气,伸手攀住了他。
他吻着她的唇,一路往下来到她的颈项、她的肩膀,他用鼻子推开了她礼服的肩带,用手缓缓拉下了她身后的拉链。
屋外,轻风细雨,夜深深。
有记忆的三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完整,她哭了,因为在这之前,她甚至不晓得自己是残缺的。
他吻去她的泪,将她拥在怀中,无声安慰。
她将脸埋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听着他原本激烈的心跳逐渐平缓。
两人因激情高升的体温降了下来,空气变冷了,他伸手拉高薄毯,覆住她的身子。
虽然早已止了泪,她却还是觉得羞窘,不愿意抬头面对他。
他没有逼她,只是抚着她的果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他亲昵规律的下,恍惚中,她有种奇怪的安心,不禁喟叹了口气,更加放松下来,没多久,便沉入温暖的梦乡中。
察觉她呼吸放缓,他知道她睡着了,他仍然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和轻柔的动作,不敢惊动她。
虽然夜早已深,他的精神仍然很好,事实上,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她终于又回到他的怀里……
最初,他是恨她的。
她是他最信任的人,连在战场上都只信任她守卫他的背后,她几乎……事实上,她早已成了他的一部分,她怎么可以背叛他?
他好恨,恨她的背叛,恨到连死了,连在最深的黑暗里待上千年,连喝了孟婆汤都无法教他完全遗忘——
最初,他是疯狂的。
在那无边的黑暗中被施以极刑时,在那数也数不清的前世里,在每一世再次遇见她时。
所以他伤害她,每一世、每一次,恨她,却又被她吸引,不敢相信她,却又在不自觉中信任了那般全心全意想感化疯狂的他的女人,然后再次遭到背叛,死去。
事情一再一再的发生,他的怨气越来越深,他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但重新投胎却总是教他记不起过往的总总,所以他还是在每次转世时,栽在她手里。
其中一次,他记起了些许片段,他试着想在她动手前,把她杀了,却怎样也下不了手。
她却还是哭着下了手。
他恨极了——
剧痛,在胸口。
他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女人,暴怒中,巨灵般的大掌猛然掐住她不堪一折的颈项。
“你……”
“对不起……”她看着他,泪水滑下白玉般的脸庞,然后将匕首刺得更深。
他身子一震,嘴角逸出鲜血。
现在掐死她还来得及,虽然气力开始流失,意识开始消逝,但他还是有能力为自己报仇,就是现在,在他还未完全死去之时。
“为什么?!”他咆哮着,青筋暴起。
“我不能……让你继续下去……”她闭上了眼,红唇微颤。
不能什么?继续什么?
只要过了今晚,只要宫里那废物死了,他就能赢了啊!
他等了那么久、计画了那么久、杀了那么多人,就只为了今天啊!
他想摇晃她、想掐死她,却再无力气,只能朝她倒下——
他死不瞑目,绝不!
她被压在他的尸身下,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除了眼角滑下的泪,如同另一具死尸。
他的魂魄离了身,却仍对着她大声呐喊咆哮着,恨不能要她如同自己般一命归西,但她看不到他,没人看得到他。
然后,小表来了、牛头马面来了。
他费尽所有力气将那些牛鬼蛇神全打跑了,他太恨、太怨,死了,魂魄却还是不肯离开。
他怨气太深,小表无法拘他,牛头马面也无法提他。
他以为她会去宫里讨赏,所以死不瞑目地跟着她。
但是她没进宫,她离开了他的将军府,离开了他们曾共同缠绵的地方,离开了他耗费一生创建的霸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