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他重呸一声,白了矮小男子一眼。“你少乌鸦嘴了!”可是他心里却突然发毛了起来。
他们三人这半个月来紧绷的神经在这时绷得更紧了。
第一次,他们决定寄炸弹给胡榛蓂,想炸死他,但是炸弹却在还没来得及送达他手中之前,就自行爆炸了。
第二次,他们跟踪他到阳明山附近,决定趁他不备剪断车子的煞车线,让他在下坡时煞车不灵,撞上山壁。怎知三人才把钳子拿出来而已,三更半夜竟然遇上警察到那附近临检。
第三次,他们花了一万多块买通几个不良少年,让他们在大街上开车撞死胡榛蓂。
车子笔直朝他开了过去,竟在最后一瞬间,便生生撞上四个在一旁的吃蚵仔面线的便衣警察,当场被逮。好在他们是透过第三人买通那几个不良少年,所以没被指认出来。
最近的一次,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到南投绑架胡榛蓂的租母,谁知道连胡家闲鹤山庄的墙都还没来得及翻进去,就差点没被六只超大的挪威那狗咬个半死。
到现在三个人都还全身是伤,走路带跛。
“不行!”一开始帮人点烟的男子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其它两人差点没尿裤子。
另外两人吓得抱在一块,颤抖地问:“什……么不……行……”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条子早晚会找上我们。”
“可是条子已经找上我和……”矮小男子闻言,忍不住出声纠正。
点烟的男子怒瞪着他,直到他乖乖闭上嘴,才收回视线。“我们这次一定要狠下心才行。”
他们哪次没有狠下心?另外两人在心里暗忖着,却不敢说出口。
“你们两个手边还有多少钱?”
两人闻言掏了掏口袋,才要回答,点烟男子已经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大白痴!”他当初是疯了不成?怎么会找这两个笨蛋合作!“我是问你们两个的户头里还有多少钱?”
“不多了。”另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光是找人做炸弹就花了他们不少钱。
“那到底还有多少?”两人乖乖地各说出一个数字。
“好!那再加上我的,应该足够了。”
“你要怎么做?”
点烟的男子眼中闪着凶恶的光芒,残虐地笑了。
“这回,我们……”
※※※
一大早,何宁蓱憔悴着一张俏脸,整个人又倦又累,不想说话。
从昨晚到现在,她总共睡不到四个小时,洗衣服、又打扫被胡榛蓂弄得一团乱的厨房,忙到大半夜,这会儿她真的快累趴了。
而胡榛蓂专注地看着今早刚送到的财经报纸,压根儿不理会在一旁泫然欲泣的俏佳人。“咖啡。”他连头都懒得抬,直接朝她命令道。
何宁蓱有气无力地抬头望向他,“意大利咖啡?”
他在报纸后头点点头,也不在意她是否瞧见。
她努力振作起精神,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研磨式咖啡到咖啡杯中,然后只加牛女乃不加糖。“你的咖啡。”她将咖啡放到桌上,转身才要继续去张罗他大爷的早餐,就被他从身后捉住,一把跌坐到他腿上。她尖叫一声,了怕跌倒在地,她连忙勾住他的颈项。
他丢开报纸,改搂着她的细腰,调侃她笑道:“干嘛一早就哭丧着脸?”
何宁蓱淡漠着一张脸,懒得理会他,推开他的手想站起来。
胡榛蓂又搭上她的纤腰,笑着戏谑道:“下床气?”
何宁蓱冷哼一声,看着他笑容满面的脸,心中的嫌恶感更深了。
摇摇她的身子,胡榛蓂对她的怒目视而不理。昨晚是他这一个星期来最好眠的一次,让他今天一早心情特别好。他调笑地说:“别这样嘛!咱们很久没一块共度晨昏了,你不想念这种感觉吗?”嗯,他就是想念这种抱着她的感觉。
何宁蓱冷着一张脸,痛恨他的好心情。这无耻的家伙,将他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好啦!别气嘟嘟的嘛。”他好气地笑着,轻轻捏捏她鼓得老高的脸颊,你昨晚收拾到几点?”
何宁蓱气闷地哼道:“三点啦。”哼!他现在关心已经来不及了。
胡榛蓂嘉奖地拍拍她的脸,赞道:“不错嘛!我花了四天弄乱的房子,你只用了三个小时就整理好。”
“你还敢说!”她气呼呼地揪着他的衬衫衣领,怒道:“我到底哪里欠你了?什么你用过的餐具全丢在水槽里没洗?你没手吗?”
“我从没洗过碗,不会洗。”
“你白痴不成?洗碗还要学的啊!”狡辩的猪!大少爷就不能洗碗了吗?“还有我储藏室里的食物呢?”她做的泡菜、水果酿、腌肉、火腿、培根,还有其它一大堆的腌渍食物全不见了。
“吃光了。”
“吃光了?”她气得猛喘气,尖叫道:“你是猪投胎的不成?里头的食物够喂饱一支军队了,你一个人四天就把它们全吃完?”
“我饿嘛。”
“那我做的冰淇淋和水果慕斯呢?”
“吃掉了。”他耸耸肩。
“你…”何宁蓱气得说不出话来。
猪!这只该死的贪吃猪!“你知不知那些水果酿是我为了做朋友的结婚蛋糕要用的?”
“不知道。”胡榛蓂直接说道。就算知道他也照吃不误,那些用酒酿过的水果蜜饯加在冰淇淋上真的很好吃,就可惜他前几天吃得太快,没两天就吃完了。
“全被你吃光了,你现在要我怎么办?拿什么去做蛋糕送人?我早八百年前就答应人家的事,你现在要让他结婚拿不出蛋糕来吗?”她气得想大声尖叫。
胡榛蓂垂下眼看着自己被揪成一团的衣领,轻笑道:“你把我的衣服揪乱了。”
她轻哼一声,“那又怎样?”比起他的恶行,她的行为根本不算什么。
胡榛蓂耸耸肩,摇头道:“是没怎么样。”拉下她的手,然后当着她的面,连扣子都懒得解,直接把衬衫月兑掉。他不穿皱衣服出门。
盯着他赤果的胸口,她骂道:“你变态啊!”光天化日之下,在闺女面前袒胸露背,不要脸!
“你不喜欢吗?”他暗示地瞄了瞄她贴放在他胸口的手,调侃道:“那你昨晚睡觉的时候,干嘛紧抱着我不放?”
“哼!你以为我喜欢啊!”她鄙夷地瞅着他瞧,说道:“要不是你把我的狗熊女圭女圭拿来当抹布用,我才不要抱你哩。”她睡觉一定要抱着东西!不管是枕头或是布熊女圭女圭,什么都可以。她一向缺一之安全感,晚上睡觉不抱着东西,整夜会睡不着。
胡榛蓂啧啧有声地看着她,一脸不敢相信地说:“这么大的人了,晚上睡觉还抱着女圭女圭!”
“怎样?”她扬高下巴,挑衅地问。
胡榛蓂狐疑地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嘿!你该不会欲求不满吧?”
何宁蓱涨红了脸,大声吼道:“胡榛蓂!”
他佯装一脸小生怕怕,戏谑地糗她,“我晚上睡觉是不是该锁上门?”
何宁蓱盯着他的果胸,又瞄了眼餐桌上还在冒烟的咖啡壶。这该死的男人,给他几分好颜色,他就当真开起染房来,若不给他一点教训,他真的把她当病猫看。
“想都别想!”胡榛蓂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何宁蓱傻了眼,楞楞地问:“什么?”他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何宁蓱大喝叫屈,“我哪有!”天啊!这人真的是怪物!她心褢想什么,他都猜得出来。
他警告地睨着她,冷笑道:“你想拿咖啡泼我,不是吗?”
“没有最好。”他冷哼一声。“去帮我拿件衬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