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蛮子,竟敢说我是败家女……”
“两位……两位……”杨青杉冷汗直冒的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在场面有失控之虞前,横身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两位有话慢慢说。”
“不关你的事!”
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难得有共同的默契,异口同声的对杨青杉喝着,然后悻悻然的瞪着对方。
杨青杉原本还不太相信看似温婉的任汀滢会出手打伤鹰,但见到两人对斗的精采画面,目睹任汀滢的呛辣模样,他不得不相信任汀滢这小泵娘可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呵呵,事情真是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了!
鹰.比莱斯想对付这个小泵娘,可能很难讨得到什么便宜了。
[青杉,”鹰忿忿的打断了杨青杉的思考,“在我还没被这个可恶的女人毒死之前,赶快去买伤药把我这该死的内伤治好。”
“唉,有人嫌我碍眼了。”杨青杉耸肩一笑,向任汀滢作了个揖便潇洒的举步往外走去。
“杨状师请留步。”任汀滢急急的唤住杨青杉。“关于我大哥……”
杨青杉怔了怔,转头看鹰一眼,而鹰显然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叹了口气,鹰对任汀滢宽容并不代表他也会对任汀洲宽容。
“任姑娘,关于今兄的事,只怕他难逃三年的充军之刑。”
“充军?”任汀滢瞪大了眼。
这个辞儿她可就听过了,记得几年前不知道哪个表亲姨娘曾向爹爹哭诉,说她唯一的儿子犯了法,被发放去边疆充军,结果死在边疆战乱中,她才无依无靠的想找爹爹援助。
如今,大哥也面临到被充军的命运……
虽然她的大哥向来就不怎么疼爱她,但他毕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一想到大哥很有可能就此再也回不来,任汀滢的眼底不由得泛起了亮澄澄的泪花,跟着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任姑娘,你别哭啊……”
她这一哭,可让杨青杉慌了手脚,他只好再对鹰投以求助的眼光,但鹰的脸色看起来更是不高兴。
鹰的确是很不高兴!
她那自眼眶中滴落的泪水像是利刃般刺入他的心口、揪痛了他的心,她那伤心无依的神情,也再度软化了他急欲重新建立起的冷酷无情。
他可不想让她一再影响自己的决定!再看一眼任汀滢……呃,她怎么这么能哭啊?
他投降!轻吁出胸口的一股闷气,鹰心不甘情不愿的对杨青杉打了个手势。
接收到鹰的暗示,杨青杉眉开眼笑,鹰果然如他猜想的难以无动于衷。
“任姑娘,你先别急着哭,我话还没说完呢!”
任汀滢暂时止住了抽噎,却一脸惊恐的望着杨青杉。
“难不成……杨状师还有更悲惨的消息……”
“不,不是!如果是别人为他审理这件案子,今兄充军三年就免不了,但别忘了我可是[笑面剑舌],我当然有把握可以让令兄不用发配充军。”
杨青杉的话让任汀*原是紧揪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她立刻换上了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真的?杨状师,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汀滢真的无以为报……”
任汀滢款款的屈膝欲对杨青杉行跪拜之礼,杨青杉连忙搀住她。
“任姑娘不必行此大礼,这是我应该做的。”
鹰大感不是滋味!
任汀滢那仍含着泪珠的笑颜太过灿烂也太过动人,但如此的如花笑靥却不是为了他:尽避自己才是放了任汀洲一马的人。
[青杉,我在等你买药救命呢,”鹰的声音摆明了不悦。
杨青杉看着鹰露出了诡谲一笑,又转头对着任汀滢说:
“任姑娘,如果你真要感谢我,就替我好好的照顾这个只会臭着脸的家伙吧!谁教他是我的好兄弟呢!”
任汀滢斜睨了鹰一眼,恰好迎上他紧娣着她的视线,绿眸中闪烁着噬人的光芒,今她心头的小兔子又蹦了起来。
她低垂着头,不敢再看向他,暗暗嘀咕着……
“谁要照顾这个除了好看之外,一无是处的臭蛮子!”
杨青杉对着两人笑得极为暧昧,随后摆了摆手便转了出去,决定留下空间给这两人去好好发挥。
第五章
杨青杉离开后,室内是一片难堪的沉默。
鹰更是懊恼得一塌糊涂,杨青杉离去前的暖味笑容提醒了他:自己竟然又该死的、天杀的、可恨的,再度对她心软!
他怎么又被她那可怜兮兮的眼泪给弄昏了头?
她也实在太懂得运用自己的本钱了,只消几个眼波流转,就可以让他忘了仇恨而对她心软;只消几滴眼泪,就可以为她大哥免去三年的充军之罪。
任沧海的女儿凭什么左右他的情绪,凭什么影响他的决定?
唔……他好象很生气……任汀滢偷偷抬起眼望向一脸铁青的鹰。
她又没做错什么事,就算有,也不过是拿了一碗当归四物汤给他喝罢了,反正他也已经请杨状师去买药了,还有什么好气的?
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吓人的!任汀滢再偷偷看他一眼,不禁打了个冷颤。
咦?为什么他的眼中好象写满了恨意?
他在恨谁?不会是她吧?
她不相信就凭她打了他两掌,或是给了他一碗当归四物汤,就足以令他产生恨意。
那么这恨是打哪来的?
现在的他看起来非常可怕,冷峻的脸上虽看不出明显的情绪,但从他半眯的碧眼和抿紧的唇看来,只要他一爆发,必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眼下房里只有他和她两人,任汀湟忽然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
她心慌的退了一步,认为自己还是脚底抹油,先溜了再说,没想到一退就撞上身后的桌子。
鹰回神,看到任汀滢一脸的惊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思绪全无掩饰的落入她眼中。
她的惊惶引起了他另一种泄恨般的促狭趣味。
“你在怕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哪有在怕什么……”
“没有?”鹰睨着她,“扼什么我觉得你好象随时准备夺门而出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我才不怕你呢!”任汀滢嘟着嘴哼了声。
“那你为什么站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我说我不怕……”任汀滢赌气的向他跨进一步,又猛然的止住脚步。
唔……这个人有危险性,她才不会中他的激将法,到时候又让他……
任汀滢脸红耳熟的退到桌子旁边,“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还是站在这儿比较安全。”
鹰嘴角扬起一个迷死人的浅笑直睨着她,以慵懒醉人的语调轻轻说着:
“汀滢表妹……我以为你应该比我还要危险才是。”
“谁是你的汀滢表妹,”任汀滢知道他指的是她打的那两掌,她窘红着脸嚷着:“我问过家中老一辈的佣人,没有人听说过你娘,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又是存什么居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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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过?”鹰笑容一敛,俊眉又纠结了起来。
虽然事隔三十年,但没道理会无人知晓啊?难道任沧海封住这个消息,
如果没有人知道三十年前的这段往事,那他要找寻父亲的遗骨不就是难上加难了?
“你……不会认为我应该听过你娘的事吧?”他眼中又迸出怨恨的精光,是不是跟他娘有关?是什么人让他这么恨着呢?
[你说呢?”鹰对她扯起一抹笑,却冷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我是真的没听过。”任汀滢连忙摇头,“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娘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这次回来的原因?”
他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从她眼中看出她是真的一无所知。
但她的一无所知并不能为她免罪-父债子偿,是千古不变的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