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黑蝎盟。
鳖谲的黑蝎盟是道上令人闻之色变的庞大组织,在这块美丽的福尔摩沙岛上拥有八个堂口,分别为八个冷酷无情的男子所掌管。
黑蝎盟的帮主——褚黑蝎,他是二十年前在黑道崛起的传奇人物,他身无分文闯荡江湖,尔后一手缔造了属于他的黑暗王国,资金雄厚、富可敌国,现在连政商两界都得礼遇他几分。
据传,黑蝎年轻之时与其弟夜蝎爱上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名叫白清荷,她人如其名,清如莲荷,风姿楚楚,高雅动人。
然而白清荷却没有选择对她一往情深的黑蝎,她投向她一直倾慕不已的褚夜蝎的怀抱,从此黑蝎便对夜蝎怀恨在心,对白清荷也因爱生恨。他俩兄弟情断,弄得势不两立。
失去了白清荷,黑蝎变得绝情断爱,他终身未娶,收养四名义子,并教养他的义子们成为无情无爱的绝情男子。
现今,黑蝎在道上的行踪神秘,年届五十的他,在五年前已退隐江湖,虽然黑蝎盟的帮主仍是他,但操纵黑蝎盟的幕后黑手却早已换成了他的义子们。
黑蝎的义子分别是二十九岁的黑炽,二十八岁的黑燃,二十六岁的黑灼,二十五岁的黑烙。
他们四人因附着黑蝎对爱绝望的熊熊怒火,因而黑蝎当年在盛怒中收养他们之时,都让他们名带火字,江湖上称他们为“火男”。
这四名“火男”是在褚黑蝎断情绝爱后所收养的,当时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不见光明,因此他的义子们不随他姓褚,而干脆姓黑。
“火男”们在黑道上所拥有的力量已不逊于他们的义父了,他们四人分庭抗礼,谁也不让谁占上风,他们个性迥异,性格也不同,但唯一相同的一点是,他们都不爱女人,也都对女人绝缘。
这是自小黑蝎对他们的教育,也是对他们的要求,没有人能打破,也没有人能改变……
第一章
好梦正酣……好梦正酣……
冷气充足的室内,黎以节在床垫上翻了个身,她整个人舒服地趴着,玉臂抱着枕头,嘴角微微哂笑,修长匀称的雪白双腿夹着凉被,只要看到这副画面的人都会断定她一定有个好梦!
没错,梦中的她正在花都巴黎浏览着;巴黎铁塔、香榭里舍大道、凯旋门、左岸的咖啡馆……
哦,巴黎!她热爱的巴黎!她难忘的巴黎!
当那一口香浓的浓郁咖啡入口时,她不禁咽了口口水,月兑口呓语着:“好香……好香哦……”
蓦地,一阵催命似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
以节没有睁开眼,可是她皱了皱眉,又皱了皱眉,这铃声显然打扰她的甜梦。
听是听到了啦,不过她并不打算去接电话,礼拜天就是用来休息的,不管是谁都休想阻止她好好地睡上一大觉,过去那两个礼拜简直是噩梦,不停的工作、工作、再工作,她现在稍微睡一下也不是罪过吧!
电话铃在响了三十声之后倏然停止,以节很满意这种结果,她集中全副精神,继续她的巴黎花都之游去,继续去品尝巴黎最香郁的一杯咖啡……
骤然间,电话又没命的响了起来。
梦境里喝到一半的咖啡泼出了杯外,以节连呛了几声,梦境外的她则是被自己的口水给梗到。
“见鬼!”她不悦地诅咒了声,缓缓地把眼睛张开。
拿起床头闹钟一看,才六点十五分,是哪个家伙这么该死,一大清早来吵她,真是活腻了!知不知道她昨晚三点才睡的,都是HBO那部片子太好看了,害她堕落到夜半。
“喂!”以节语气欠佳地接起电话。
“黎姊!”一声松了口气兼“好加在”的清脆嗓音传来。
“小萱?”以节的眉头依然紧锁,小萱是她的摄影助理,才十七岁,同时也是她老板唯一的妹妹。
“黎姊,你在哪里?”小萱紧张兮兮地问。
“才六点多我能去哪里,我当然在家里!”以节没好气地说。“拜托你,小鲍主,你年轻,精力旺盛也别这么早打电话找我聊天,我老了,挺不住的。”
这个小萱平时挺懂事,温文乖巧,从不恃自家姊姊是老板就骄矜任性,今天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大清早来打扰她这只瞌睡虫?
“天呀!你还没出门!”小萱根本听不见以节的抱怨牢骚,她一听到以节还蹲在家里,便立即一副世界末日的昏倒声音。
“我约了你了吗?”以节想了想,飞快地过滤了记忆中的行事历,然后她很肯定地回答自己——
没有!她今天没有约小萱见面。
小萱无奈的吐了口气,接着便以如机关枪的速度开口道:“你是没有约我,可是你约一对新人早上六点在阳明山拍照,你说要捕捉夏日早晨的晨曦之美,所以要越早越好,还叫人家不准迟到、要守时,否则就拍不到晨曦了,你忘了吗?”
“拍照?”以节迷糊了。“可是,可是今天不是礼拜天吗?”
“世纪婚纱摄影国际公司”最好的员工福利之一就是星期天不开工,无论上门来的客人是多有权势、多富贵的人,“世纪婚纱”都维持原则,坚持星期天是大家的家庭日!
小萱跺脚。“黎姊!今天是星期五啦!”
“怎么可能?”以节瞪大眼睛。“可是我昨晚明明看了‘黄蓝胜利’,这个节目就是礼拜六晚上播的呀?”
小萱又好气又好笑。“哎哟黎姊,‘黄蓝胜利’因为收视不理想改时间了啦,现在改在礼拜四晚上播。”
以节的嘴不可思议的张成O型。“怎么会这样?”
这些电视台太胡来了,动不动就更改节目播出的时间,要改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搞得人心惶惶,真是的。
“小萱,电话给我!”蓦地,小萱的电话显然被另一个人给抢了去,很快的,她大老板洪蕾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传来。
“黎以节!我限你半个小时内马上赶到阳明山,否则你这个月的薪水就飞了!听到了没!”
“是!”以节忙不迭地答。
她终于想起来她今天要拍的新人是谁了,是内政部长的女婿的妹妹的好朋友的硕士班同班同学,难怪洪蕾如此紧张,严阵以待地跑到现场去监督了。
以节搁回听筒,她飞快地刷牙、洗脸,从衣橱里拿出牛仔裤和白衬衫换上,再套上一双平底凉鞋,拿起车钥匙冲出家门,大门在她背后“喀嚓”一声自动上锁。
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她俐落地开出她的红色喜美双门跑车,通过守卫监控的栅栏时,年轻的保全公司守卫微笑地递给她一大叠信。
“这么早黎小姐?”
“谢啦!”以节将信随意往后座一丢,按了两声喇叭以示谢意。
她熟练的将车驶出她住的这栋“台北单身贵族”大厦,车子弯上公路,全速往阳明山的方向狂驰。
她知道洪蕾言出必行,一向说一不二,为了保全她下个月的生活费,她最好乖乖地准时出现。
哦!上帝!保佑今天不塞车!
她在心里默祷了起来。
☆☆☆
黎以节赶到阳明山的拍摄地点时,正好与洪蕾给她的时限分秒不差,虽然在生活细节上她是迷糊了点,不过她开车的技巧可是一把罩的——全是给台北市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计程车司机给磨出来的。
“黎姊!”小萱一看到她来了,便如释重负地迎上前来。
以节东张西望,没看到她惧怕的大老板。“你姊姊呢?”
“走了。”小萱笑了笑说。“刚刚接了黄秘书的一通电话,好像是公司有急事,所以急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