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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瞳本来想捺住性子跟涂照雄好好解释的,结果说没几句,就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反正我们拿不到材料数据,绝对不会离开的!”水野瞳恨恨的说。
真搞不懂自己干嘛答应日向隆司来淌这浑水,真是自找麻烦!
涂照雄对动不动就威胁人的日本婆也很火大,“你们不走是不是?我拿扫把请你们走!”
斑阪拓看涂照雄抓了扫把过来,知道水野瞳又搞砸了。连续来了几天,天天都看人脸色不说,现在居然连扫把都搬出来,真是太夸张了!
经过几天相处,他相信水野瞳确实毫无沟通能力,再任由她“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只怕不但无法说服涂老板,还会连奈央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交情都给毁了。
虽然水野大小姐有时确实白目得很欠揍,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坐视她被欺负。
于是高阪拓一把抓住扫柄,一边回头,说:“现在,照我说的话翻译,一字不漏。”
这几天他始终无法联络到奈央,就连打电话到池家大宅里,也总是被池雄太随意敷衍过去,他的耐心已经濒临临界点.今天他一定要解决问题,然后立刻回日本!
水野瞳原想回嘴,后来为了大局,还是忍住了,不服气的说.“要我说什么?”
“放开我!”涂照雄扯不回扫柄,吼着:“要我把工人全叫来是不是?”
水野瞳大惊失色,“他说要叫人来赶,我们要不要先走算了?”
“说对不起。”
水野瞳错愕的瞪着他。
斑阪拓严肃的看着她,“跟涂老板说对不起。”
水野瞳嘟起嘴,不甘愿的对涂照雄说:“涂先生,对不起。”
斑阪拓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水野瞳已经道歉了,便从他放松的手里拿下扫把,说:“告诉他,很抱歉我们一直没有说清楚,其实你是奈央的朋友,因为奈央家里有事,所以临时请你来帮忙翻译。”
涂照雄听完她的转述,稍稍缓了缓脸色,“奈央小姐没事吧?”
水野瞳照高阪拓的话回答:“她还好,只是恐怕暂时得请假一阵子。”
涂照雄点头。
看场面缓和许多,高阪拓说:“问他能不能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涂照雄听完转述之后点头,带他们到办公室,“请坐。”
接着,高阪拓说一句,水野瞳如实的照翻译一句,“涂先生工厂做出的陶瓷刀具跟砧板很精良,本公司社长非常满意,广告厂商也都找好了。”
斑阪拓拿出广告案的资料,摊放在徐照雄面前。
“未来广告影片中,也会注明由莺歌有名的涂扬陶瓷制造的,您看看。”水野瞳翻译著。
涂照雄拿出老花眼镜,仔细的看着资料,“你们做事情真细心,这样很好,谢谢。”
斑阪拓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接着要水野瞳继续翻译:“是的,做事仔细就是日本人的民族性,因此,请涂先生能够谅解厚生劳动省,也就是相当于台湾的卫生署,他们不是只针对台湾的检测报告,而是不管国内还是国外制造的,只要跟食品有关,就必须经过官方的单位重新检测,确定对人体无害,才可以获准上市。”
涂照雄点头,“这样说起来也没错啦!政府是该做好把关的动作。”
听完水野瞳的转述,高阪拓继续说:“但是陶瓷刀具跟陶瓷砧板,尤其是陶瓷砧板是划时代的发明,其中添加了少见的微量金属,坊间并没有同样的产品,因此,厚劳省希望我们提供更详尽的资料,好有效做出检测。”
涂照雄能够理解,所以愿意好好沟通,“我是可以了解啦!不过在我的立场,交出材料数据等于毫无保留的告知制作过程,这样对我们工厂是很没有保障的,申请专利也没有意义了。”
斑阪拓点头,知道他的难处了。于是说:“涂先生请放心,日本国内的专利也已经由佐藤株式会社代为申请了。”水野瞳将高阪拓拿出来的文件转交给淙照雄看,“这是申请单。佐藤株式会社是正派经营的大公司,绝对照合约办理,不会损及涂扬陶瓷的权益。”
涂照雄看不懂日文的文件,不过他相信他们。
斑阪拓接着要水野瞳翻译:“如果涂先生实在有为难的地方,材料数据上可以避重就轻的给,只需要把已经公开的技法,像是隧道窑跟烧花窑的温度这些,和大众已知的陶土成分写出来就好了,至于重要的微量金属比例可以以‘商业机密’为由,拒绝公布。这样您可以接受吗?”
“这样可以吗?”涂照雄问。这同样也是水野瞳的疑惑。
“没问题的,剩下的就由佐藤株式会社跟厚劳省协调,我们会尽全力维护涂扬陶瓷的权益。”
涂照雄听完水野瞳的转述,点头,“好。请等我一下,我把数据写给你们。”说完就起身,从保险箱里拿出制作过程的全部档案,到桌上誊写。
斑阪拓松口气,靠在椅背上。
终于解决了!水野瞳也放心了。
“关于跟厂商的沟通协调,还有很多很多需要跟你们学习的地方。”她诚心的说。
“跟隆司学吧!我也同样讨厌沟通。”高阪拓觉得很疲惫,像打了场仗。
只是讨厌,并不是不会.水野瞳含笑看着他,总算有些了解奈央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喜欢着他了。
如果他愿意,很多事都可以做得很优秀,五岁的奈央碰到的,就是特别NICE的他吧!于是,从此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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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材料数据交给佐藤刚之后,高阪拓连家都来不及回去,直接赶到池大宅。
奈央一直没有开机,他要亲眼看到她没事!
池雄太接到管家通报之后,走到院子里,将手里的鲤鱼旗塞进他怀里,“拿去。”
斑阪拓无暇理会他的态度,只挂心奈央的情况,“她呢?在家吗?”
“你知道因为你害她吃了多少苦头吗?”池雄太越想越气,气自己这些年来不但没有尽力阻止,还帮着她越陷越深。
“奈央呢?我要见她。”如果不是顾忌着会惊动池爷爷,他早就冲进去找人了。
“她不在家里,带着你的鲤鱼旗走人吧!”池雄太也很想跟他打上一架,却同样不想惊动爷爷,免得爷爷又将这笔帐记在她头上。
斑阪拓受不了他无谓的阻拦了,“我要进去找她!”
“等等!”池雄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推出门外,喘吁吁的说:“为了你,二伯母跟奈央已经被骂得很惨了,你还要惊动爷爷,害她们又被骂吗?”
“奈央被骂得很惨?”高阪拓又急又气,“她被限制行动了吗?”所以被迫辞职,就连手机也无法开机,是这样吗?
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心让池雄太稍稍消气,“喂!你对她是认真的?”
斑阪拓横来一眼,“不干你的事。”
这是他们的事,他会跟奈央说,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你还是一样很让人讨厌耶!”池雄太有些火大。
“彼此彼此,你也还是一样幼稚。”高阪拓越过他,“我找池爷爷谈。”
即便是她的爷爷,也不许欺负她!
“她不在家里啦!”池雄太重申,“二伯母被爷爷骂的那天,她就自请处分,到山上神社反省去了。”
斑阪拓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哪里的山上?”
有什么需要处分的?现在什么时代了?荒谬、无理!
他的火气很大,偏偏池雄太还一副不想说的样子,高阪拓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声说:“你要跟我说,还是让我进去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