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声停歇,大家群情激动地望着萨满婆。
她将现宰下的羊肿骨放在火堆上,扬声说:
“契丹的子民们!我们伟大的阿卜固王汗即将返归长生天去了。”群众间传来许多遗憾的叹息声,萨满婆继续说:“相信大家都知道,那天的会议里,我们无法在两位王子间选出下任王汗。”
一时间人群分做二边,一边人站在阿古纳那边,大多数的人则站在郁干狂身后。
萨满婆举起手,制止争论不休的两派。
“既然无法取得共识,今天,我们虔诚地祈求火神赐下旨意,告诉我们谁才是最有能力担当下任王汗的王子!”
群众都静下来,看着闭上双眼的萨满婆拿起法器、口念、脚下顿踏。一会儿之后,他睁开眼睛,徒手拿起烙得滚热的羊骨端看纹理。
“火神的旨意是……”
便场众人都屏住气,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萨满婆抬起头,视线从阿古纳身上划过,接着停在郁干狂身上。
他的支持者隐约传出细微的欢呼声。
郁干狂切热的眼光直视着萨满婆,就在萨满婆举起羊骨、正要宣布之际,他朗声说到:“火神的旨意是要我提名吧!”
萨满婆未置可否地望着他。
郁干狂大步走到火堆前方,红红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照在身后王帐上。
“我在中原为质子数年,学到了汉家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用长子制。问他不疾不徐地说:把我认为大王子身为长子,为人又聪颖善谋,最有资格当下任王泽。我,红海青,谨代表郁于一族宣布效忠阿古纳大王子。”
话一说完群声鼎沸,大伙议论纷纷,抗议声、欢呼声不绝。
最讶异的该算是阿古纳了!他不敢置信地走向郁干狂,拉起他的手说:
“你……你是认真的?”
郁干狂定定的望着他,“我是认真的。”
靶激与羞愧的泪水溢满阿古纳的眼里,刚刚还未宣布前,他甚至兴起不惜叛变、挟持父汗以胁王位的念头!没想到二王弟竟……他梗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汗在班袭的扶持下走到他们面前,看着郁于狂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与欣慰?“我儿,你真的决定了?—
“父汗,我真的决定了。”
王汗了然地点点头,拉高阿古纳的手对群众说:
“我的子民们!在火神之前,我,耶律阿卜固宣布,大王子阿古纳为下任王汗!”他停下来,等待群众泄气失望的欢呼声停止。接着说:“红海青,我们最伟大的勇士,我赋予他最高统帅的权力,凡我所有契丹勇士及丰貂骏马,皆须听从他的调度。”
阿古纳这时忿忿抗议,“不公平!”那他这个新任王汗岂不是毫无实权?
“狂儿都已经让出王汗的位置了,难道你还担心他会篡位?”
“话虽如此,但人的是无止尽的,他今日想让,来日说不定会叛变!案汗,难道你愿意见到契丹八部再度分裂吗?”
“父汗!不需要最高统帅的权力,我也会尽力维护契丹安宁。”郁于狂许下保证。
王汗只点点头,突然冒出不相关的问题:“当年你攻克高句而,浴血凯旋归来时,我给你的那柄弯刀呢?”
郁于狂从腰间取出递给王汗,阿古纳则暗自庆幸昨晚决斗时让他取回了。
王汗举起弯刀,就着耀眼火光细细端详,“我儿,这把从乌金粹炼出来的宝刀从未使用过,上头怎么会染上血迹斑斑呢?”
阿古纳冷汗直流,父汗知道他拿这柄刀暗杀郁于狂了吗?要是被当场拆穿了,他将遭到所有契丹人民的唾弃用!
郁于狂轻描淡写地说:“上头的血是红海青的。红海青不驯,一时错手便伤了他。”
王汗瞥眼阿古纳的心虚,迎向磊落的郁干狂,别有意含地说:
“丰貂马难驯,纵使驯良亦会有野性;红海青虽不驯,一旦驯服,却是毕生的承诺!”
阿古纳知道父汗心知肚明,单膝跪下,“父汗!孩儿知错了。”
王汗也不点破,“那你愿意让狂儿统用兵马了?”
“愿意!”阿古纳沉重的当着所有人面前承诺,“二王子终生皆拥有统御契丹军队的至高权力!”
“孩儿有一个要求。”见王汗点头后,郁干狂接着说:“当我想离去时,随时可以离去,而郁干一族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遭到排挤。”
王汗讶异地望着他,“我儿?”
“我是注定要翱翔天际的红海青,待不惯同一个地方。”
唉!王汗深深叹息,终究无法留住他。“好吧!我答应你。”他受的委屈也够多了。
“谢谢父汗。”
王汗拉起身旁班袭的手,交到郁于狂手中,“当着火神及所有子民的面,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无论长生天或是无情地,你们都将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在众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萨满婆为他们举行婚礼祈福仪式,气氛又恢复先前的欢乐。
人们唱着、跳着、喝着,好不快乐。
“我要送你们一对龙马。”王汗拍手,侍从立刻牵来两匹额头长着短角的马儿。“这是难得一见的宝马,是由我的父汗送给我的那对衍生出来的,几十年来,我始终无法让它们繁衍超过一对。送给你们当新婚礼物。”
“谢谢父汗。”郁干狂欣喜地走向龙马,拍拍它们的脖子,“果然是好马。”
“另外,我还要宣布你恢复耶律的姓。”
“不!”郁干狂拒绝了,“耶律一族已是契丹贵族,我要将我的荣耀归与母亲的郁于这族。还请父汗成全。”
当初是为了不辱役耶律这个姓氏才改母姓的,既然他终将离开契丹,那为何不留给郁干氏族一份荣耀呢?因此郁干狂坚持不改口父姓。
“你……”王汗屈服了,“唉!就依你。不过,希望将来你的孩子能承袭耶律这个姓氏,我相信你的孩子会为耶律这姓氏,带来无止的荣耀。””孩儿答应你。”
郁于狂拦腰抱着班袭走人羊喉帐,所有的人都识趣地退下。
班袭坐在崭新榻上,好奇地问:“这帐为何唤作羊喉帐?”
“羊喉咙最坚固了,取名羊喉帐是祝贺新人婚姻历久弥坚的意思。”
“唉——真有趣!”
郁于狂斟来一杯女乃酒,喂了她一口,接着自己一饮而尽。
班袭舌忝舌忝嘴唇,“这是什么酒?好好喝幄!”她甩甩头,“喝时不觉得,可一下子便头晕了。”
她脸儿红红,唇儿湿润,嘴角犹沾着一滴女乃酒。
郁干狂胯下阵阵肿胀,心里为她的娇媚激荡不已……他俯身,吮住她娇俏的红唇,轻柔而狂野地吻着。
头越来越晕,班袭迷离的眼里只见到轩昂的他,她举起手细细地抚模他的五官,低语着:
“你是如此的俊!”她偏着头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好看?”
他咧开嘴说:“没有,你可以多说几次。”
班袭皱着鼻头,“才不要呢!你也没说过我很美。”
“我没说过?”郁于狂膜拜地轻吻着她的额头,“我喜欢你的聪颖,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他的吻来到她的眼,“你的眸子清灵动人,仿佛能看透万物。”他吻着她的鼻尖、她的唇,恋恋地吸吮、品尝,“我没说过你美?呵呵,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最最美丽的女子了。”
班袭手叉腰,“哪有?你分明还曾将我误认为男人。”
“呵呵!”郁干狂又偷了个吻,“我更正,即使是男人,你也是最最美丽的男人。”
班袭没让他的吻给迷昏,双手抵着他的启说:“说实话,如果我真是男人,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