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她情不自禁如此呢喃。
却触动莫轩昂本人不可控制的那一面。女人渴爱的呢喃,即费玛丽设定的催眠指令;变态如费玛丽,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占她,但他没办法……
清醒后,他绝对会懊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何止懊悔,莫轩昂简直想枪毙自己!
兰水若虽然对于莫轩昂“爱我”二字后,态度改变之大感到疑惑,但她没有多想。早晨醒来,欢欢喜喜地要莫轩昂送她去上学。
目送她进校门,莫轩昂便接到费玛丽的电话。
他原不想理会费玛丽的召唤,未料费玛丽声称有好照片与他分享,他随即意会昨夜有她的眼线躲过他的警戒,埋伏在他房间外!
他到她以往禁锢他的高楼套房,一进门,浓冽的催情迷香便扑鼻而来,里头的费玛丽一脸婬乱地偎向他,而他只想推开她。
“照片呢?”
被他推开的费玛丽倒在沙发上。“没什么好看的,索然无味。”她的神态有点像醉酒,不过其实她还很清醒,长期纵欲的结果,她已经很难兴奋,连迷香也发挥不了太大效用,她只能假装迷醉。
莫轩昂搜她的皮包,找出照片。
照片记录下他对等兰水若的小心翼翼。他大多以身体护着她,不过还是有几张走光的照片。
莫轩昂抓起费玛丽,“你想怎么样?”
费玛丽在他手中努力扭动身躯,“她喜欢偷拍照片,我也喜欢,不可以吗?
他在她像八爪章鱼缠上他之前甩开她。“底片呢?”
她浪笑,“放心好了,还没送到杂志社那儿。”
瞧见莫轩昂握紧拳头,她沉吟一声,“哎呀,忘了谢谢你这位功臣。你做得真是好极了。”她躺在沙发上,两腿大张,“快过来领赏,小宝贝。”
莫轩昂目露凶光,冷冷迸出一句,“我要杀了你。”
“来啊。”费玛丽朝他招手,不等他动,她并腿站起,双掌摩挲他前胸,“现在能让我欲仙欲死的只有你了。手滑至他跨下,有些失望,“还不行吗?”她拉下他的裤链想伸进去,“别告诉我那女敕娃儿能满足你。”
他抓起她手腕,想折断她手臂之时,心猛地揪疼,脑部发出放手的命令。
对她得意的丑陋嘴脸,他只能用言语反击。
“她当然可以。”语毕,他扯扯唇角。
费玛丽微怔,然后大笑掩饰不悦,“天大的笑话!炳哈……”
莫轩昂冷嗤一声,别开头。
费玛丽一愣,模模自己的脸,“你什么意思?”怎么,她今天妆上得不好,没遮住那些该死的皱纹吗?
“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敢嫌弃我?”她面孔扭曲地想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
他不为所动。他只是点燃引子,剩下的全是她自己心病作祟。
她气恼地跳到他面前,“别忘了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咆哮模样老态毕露。
“在你手掌心的是变成木头人的我。”
好哇!连他也要跟她斗?
“木头人会、会吗?”她抓着她的双臂衣袖,深呼吸,“爱我……”
“爱我爱我爱我——”费玛丽的表情像喊了芝麻开门后见到金山银山的雀跃。
莫轩昂一有低头的迹像,她马上按压他的脑勺,使他的唇贴上她的脖子。
“哈……哈……”她涎着口水,扒开两人上衣,弹晃碰触他的胸膛,疯狂地浪笑着。
恶……莫轩昂直觉恶心。以往他总是没有感觉,醒来也大多不复记忆,今日却反胃作呕。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地一再贴近她……
“如何?还是我最好吧?哈哈哈……”费玛丽指甲深深刺进他背肉,“你斗不过我的!我是女王!我是你的女王——”
“啊——”莫轩昂发出猛兽般的怒吼,恶狠狠推开她!
他砸碎台灯!握住一大块碎玻璃,单脚跪地,将碎玻璃抵上跌在地上的费玛丽的脖子!
“你!”费玛丽惊怕得双眼圆突。“不……不可能……”
莫轩昂眉宇紧皱,握碎玻璃的手掌紧得发颤、鲜血直滴,却无法再往前割断费玛丽的喉咙!
“不……”费玛丽的视线来回于他的脸及颈上的利器,看出他下不了手,登时惧意不再,抑头大笑,“好玩……哈……真好玩……”
莫轩昂忿然扔掉碎玻璃,往外走。
莫轩昂用力甩上大门,她魔音一般的浪笑依旧狂恣地逸出来。
他疾步走到电梯间,将所有苦恼与愤恨化为重拳击向墙壁。
☆☆☆
兰水若站在校门口引颈盼望,却怎么也等不到莫轩昂出现_
他不会不知道她今天只上半天课。
以往只要一出校门便能看到他的……他从没有迟到的纪录呀。因此,不见他人影,她最先担忧有意外发生。
啊,他不会还在不好意思吧?早上醒来后他人便怪怪的。
兰水若掩嘴,带点娇意地轻笑。昨天她实在太大胆了点,但自己的心情因而踏实许多,不再有任何迷惘,她不觉得做错。
一辆黑色轿车她身前停下,前座都有人坐,不是莫轩昂,所以她不以为意。
但却有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拉开后座车门,跟她说:“小姐,莫先生有事不能来接您,委托我们代劳,请您上车。”
“他唯一的事就是来接我!”兰水若根本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她觉得有危险,转身想跑开却被拉住,“你想做什么?救……”
懊人捂住她的嘴,“他……在LAN总部等您。”他尽量哄她合作,以免引人起疑。
“我不相信你!”兰水若闷哼。
“信也好、不信也好,”该人没什么耐心,脸一横拖她进车内,“你都得跟我们走!”
第七章
手上伤口的血已止,可是莫轩昂残破不堪的心仍狠狠地淌着血。
现在的他不止是能走能动的活尸体,他比活死人还惨。
若能心死、脑死,只留下一副空壳子任费玛丽耍弄就好了。只要当初他认了命,任心志全盘受控,便不会弄得今日人不人、鬼不鬼——虽然能思能想、能心动……所作所为却不定期地变成傀儡——
时刻陷于不知自己下一秒会做会出什么荒唐事的惶恐,当下不幸做过后醒来,自是懊悔的煎熬。以往费玛丽视他为玩物,他还可麻痹自己的知觉神不以为意;如今他却不得不担心费玛丽若下达要他伤害水若的命令……
以往他只认知到渴求水若的爱救赎他,却忽略水若因而可能受到的伤害。有什么比被所爱的人亲手所伤还伤人?
同时,他更忽略了……他之所以乞盼水若的爱,是因为他看她照片的第一眼便已经爱上了她!他早已经无可救药地爱着她!天,他居然在经过昨天那样的情事后,才深刻体认到这一点。
他怎么能一味消极地等待别人救他月兑离这样不堪的状态?他怎么还能以自己没有办法为由,什么也不做地静待别人宰割?
莫轩昂突然紧急踩煞车!他看一下手表,在去接水若放学前还有点时间。
他毫不迟疑地将车子回转,驶向一个能助他扭转乾坤的地方。
他来到朱睿的住处。
他早就知道,如果朱睿愿意伸出援手,那么对抗蛇蝎女费玛丽,及她背后的整个北美黑道,他们将未必全然处于弱势。
他一直没有来找他,倒不是因为他是水若憧憬、仰慕的人,所以不肯在他面前示弱;而是因为莫轩昂不懂得如何开口求人。除了不懂,他也不愿。
想说服朱睿趟这淌浑水,他誓必得坦白他的过往——他由杀亲仇人抚养长大,被训练为杀人工具,得知实情而想离开血腥之地后,组织围剿他,他唯一的朋友又出卖他……他于重伤之时落入契哈亚及费玛丽手中,他毫无反抗之力,终而落至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