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颜拿到纸牌竟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牌?”她用纸牌扇扇风,“未免太大才小用了。”
她面前的保罗想趁地分神之际爬上窗逃走。
“你要去哪里?那儿是直达地狱的捷径哦。”不知何时,下面聚集多只猎犬朝上头猛吠,保罗擦擦汗,缩回好不容易跨上窗框的短腿。朱颜指着门口,“认分点,既然身为人,乖乖用走的不是比较好?”
保罗诧异地瞪大眼,“我可以……可以吗?”一边已经像偷儿踮脚尖移向房门口。
“可——”朱颜大方地送客,“为何不可?”
“再……再见!”一跨出房门,保罗马上用跑的。
“保罗。”朱颜靠着门框,对着他慌忙逃窜的背影道:“另一张牌也拿来,我帮你送。”
“啊?”跑到楼梯口的保罗回过头,她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有另外一张牌要绐章煌……扑、碰、通——保罗滚落一楼,四肢卡在——起,样子像翻不了身的乌龟。
朱颜看着他的蠢样,开心地仰头哈哈大笑。
第八章
萧晓乃选择海上旅游。她搭乘一艘豪华邮轮,白天游客在各层客舱甲板从事休闲活动,夜晚则几乎都聚集在宴会厅里唱歌跳舞、饮酒作乐。
此时宴会厅内又是笑语喧闹,台上乐队卖力演奏轻快舞曲,舞池内的人们亦忘我地随着节奏摆动肢体。萧蓝乃独自坐在角落,啜饮水果酒,闲散地观望厅内热闹景象。眼角瞥见一道人影走出厅门,她不禁拉长颈项,甚至有追出去一探究竟的念头,她总在追寻与章煌相似的身影,有点糟糕。
忽然,她敏感地察觉自己被一双含有杀意的眼睛锁定住!她若无其事地拨拨长发,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为了避免伤到其他人,她起身离开宴会厅。
走到一共有四部电梯的电梯间,萧晓乃进去其中一部,按亮某个钮,来到上层甲板,没有马上出去外头,她躲到隔壁的楼梯墙边。
不一会儿,便听闻另一部电梯门开,有人出来,随即望外走去。萧晓乃等了一下,步出楼梯间。
海风霎时吹乱她的发,她甩甩头,看见一名男子在她前方,左顾右盼。
“你在等我吗?”萧晓乃出声,对方回头,有着偷鸡不着蚀把米的窘然。萧晓乃走向他,“不是说好您不用再跟着我了?”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想不到梅达先生也在这艘船上,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邦·梅达很快地镇定下来,也不找借口敷衍,诚实地说:“总不能无缘无故收人钱财。”
“收谁的钱?”萧晓乃细问。
“朱颜小姐的呀。”梅达肩一耸,上前两步,有点觉得她多此一问。
“只有她的吗?”萧晓乃举手模模衣袖,动作极为自然,“只收单方酬劳根本不像邦·梅达的作风,或者,该称呼您葛特夫·梅达先生?”她猛然挥手,指缝间一根银针刮破他的脸皮,并侧踢他月复部!
“你!”他踉跄退后两步,比起月复部疼痛,他更在意脸上的伤,“为什么知道?”
“全天下就是你最缺钱,最需要钱去做一张世界第一俊男的人皮面具啊!”萧晓乃再模模袖口,银针放回原位。“像你这样的角色,和全能坊里笃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金爷最合得来了。”早先她便想过金爷可能雇来杀她的人有哪些,不顾仁义、唯利是图的葛特夫·梅达也在其中。虽然他易了容,身分亦经过变造,瞒过了朱颜和朱睿,但他一出现,她便察觉不对劲。
她微笑,“据说你的脸被仇家烧毁之后,打死不让人看见你的真面目。”她侧着身子,站姿姿优美,实而已进入备战状态。“真令人好奇你究竟难看到什么地步。”
“该死!”葛特夫·梅达甚为恼怒,冲上前来。
“终于动怒了。”萧晓乃为闪过梅达的连续挥拳来到栏杆边,“感谢你让我重新燃起斗志!”
“斗志?我看你根本是找死!”他恶狠狠扑过来。
“就算我找死也不会堕落到拜托你动手。”她伺机发动攻击。
梅达完全不将她的招式放在眼里,贴近她任意踢打,瞬间拿出细绳勒住她的脖了,马上占了上风,“聪明的女人不长命。”
萧晓乃的脖子被勒出细痕,上身旋出栏杆外,看得出梅达想推她落海的意图。她一鼓作气刺向梅达,“太愚蠢、太小看女人的男人也活不久,你知道吗?”
梅达机警地往后跳,掏出手枪,“一山还有一山高,是用在这种时候吗?”他不信她身上也有枪。
她的确没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错。”她射出银针!
“啊——!”三支银针深深刺入梅达持枪的手,枪枝掉落甲板上。
萧晓乃一个跟斗往前,立定后正好踩住枪枝,骄傲地问梅达,“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太好了!”葛特夫·梅达蹲下,旋出长腿,想要拐倒萧晓乃,但这同时,地上枪枝也被他旋踢中,滑至好几步远的地方。他抢先跑去捡枪。
因跃起才未被拐倒的萧晓乃,漂亮地翻滚两圈到铁扶梯边,快速爬上去。
梆特夫·梅达连开三枪,因手伤而失去准头,都只打到铁梯,他咬牙拔掉深入血肉的银针,气愤地往上追。
萧晓乃跑到泳池甲板,池畔有一名男子,她奉劝对方,“快走!”
“你——”萧晓乃愣住。他怎么会在这里?
章煌拎起长裤,“我说过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来!”
萧晓乃冷眼打量他,“那你也不用穿条内裤下水!”
“小姐,我是已经游完……”
有人将铁梯踩得乒乒乓乓响。“快闪!”萧晓乃大吼,边跑边往梅达上来后射击不到的边墙死角。
章煌却还傻憨地套上长裤,在那拉拉练、扣皮带。
“章煌!”葛特夫·梅达上来后,一眼瞧见池畔的他,两眼喷出火焰,“你来得好!”猛朝他开枪!
“哇——”章煌抱头,当不动镖靶还一个子儿都没吃到,忍不住笑梅达,“好菜的枪法,你怎么在江湖上混的?”
梅达甩甩手,添子弹,“你没认出我?”之前在餐厅里,他回避章煌的目光即是怕被识破。
“不太确定耶,你真正的脸皮还是一样破烂吗?”章煌还有闲情逸致和他抬杠,居然不趁隙反击。
梆特夫·梅达臭骂出一串难听的字眼,改用左手持枪,仔细瞄准后扣动扳机!
章煌翻身跃入泳池才没有中弹,看看湿答答的自己,嘀咕道:“唉,早知道不要这么早穿裤子。”
命都快没了,还有时间担心裤子湿了!“喂!”萧晓乃出声想转移梅达的注意力,让章煌离开泳池。
梅达却不理她,一边开枪、一逼近池畔,和章煌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置章煌于死地。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萧晓乃看看左右,拿了一把太阳伞追出来。
梅达赶紧将枪口转向地,却又没了子弹。
萧晓乃弯身挥动伞想绊倒梅达的腿,梅达一跳,萧晓乃再打击他的后膝,他跪下,萧晓乃抢枪,他索性把枪丢开。
“快捡枪!”萧晓乃嚷!回头一看,章煌坐在池畔,抚着额侧。他以为他在看大戏啊?“章煌!你搞什么鬼?啊……”她因分神而被梅达一拳揍倒……”
“对不起,我晕船……”章煌一脸歉疚。
梅达甩开萧晓乃,扑向章煌,“是你!是你毁了我!”是他害他最重要的一次任务失败,事后还受尽凌虐、被毁了容。梅达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掐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