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你也信?”冲洗杯子及牙刷,牙刷丢入杯子,放在架上。
“不能信吗?”章煌紧张地问,好像谢危原本是她的朋友,而他一点都不了解谢危似的。
萧晓乃用干毛巾擦嘴,“他跟你们是一伙的,能相信吗?”
章煌皱眉,“我被你骂了吗?”
“你再不出去我不仅骂,我还要……”她抬起手作打人状,还没举步身子便往前倾。
“还要投怀送抱?”章煌接抱住重心不稳的她。
她挣开他双瞥,“我要洗澡。”虽然谢危每天都带护士来为她擦拭身子,但她不仅觉得不舒爽还感到格外尴尬。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我帮你。”偏偏有人死皮赖脸找钉子碰。
“你不如杀了我。”萧晓乃甩不开他黏不拉叽的手。
“你有很多地方不可以碰到水。”他平举双手,“瞧,你连站都站不稳。”赶紧又扶住她,放下马桶盖让她坐在上头。
萧晓乃推开他,“我如果碰到你,我身体才会长蛆!”
“哇——”章煌大叫,“你整个人变成一块臭肉啦?不快洗干净不行!”手马上伸过去要月兑她衣服。
“别再碰我!你这只大肥蛆!带源者!”萧晓乃抓住他的手,烙下两列齿痕。
“晓乃!”章煌甩甩手,一脸受到屈辱的样子。他飞快地剥掉上衣,“你看清楚,”拍拍赤果的胸膛,“我这算肥吗?”再将萧晓乃的手拉来覆在他的胸口上,“看清楚、模一模。知道吗?我这叫精壮、结实!”
“哟……”萧晓乃的双手在他胸膛上游移,“真精壮、真结实哪——”随手捏起一块肉再转上一圈。
“好……疼……呀!”章煌痛呼,后退两步,抚揉胸口发红的肉块,用红眼眶看萧晓乃,“虽然我很爱你,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招好贱哦!”
“对付你这种人不需用什么高招。还不滚?”
章煌看看四周,“我帮你洗脚。”按压沐浴乳在湿棉布上并搓揉出泡沫,跪在萧晓乃脚前,“发誓绝不胡来。”像个小奴捧起她的脚撩洗。
“洗你的头!”
啪!萧晓乃一脚掌贴在章煌脸上,真要用脚帮他洗脸似的。
她的脚和他的脸相连,上头的泡沫仿佛—种黏剂。冰浴乳的芳香飘在空气中,时间好似暂停,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生气了吗?萧晓乃觉得自己这次好像过分了一点……她慢慢缩回脚……
突地,章煌抓住萧晓乃拾高的脚板,也不顾鼻子嘴巴眼睛上都是沐浴乳,瞎嚷道:“啊!看到了、亲到了……这是我爱人的脚底——”他夸张地抱住萧晓乃整个条腿在颊边麻摩挲,“好幸福哦,即使现在死了也可以……”
萧晓乃屏息,咬住下唇才没有笑出来。她深吸口气,刻意叉腰睥睨他,“我的屁?”
“香的。”他不假思索便答。
萧晓乃细眉扭曲,“吐的口水?”
“甜的!”他张着嘴,像只哈巴狗。
“神经病。”萧晓乃骂。
“啊,受教了。”他甘之如饴。
“噗——”萧晓乃忍俊不住。
“你笑了。”章煌像看到花开,表情十分满足。
她摇摇头,仍是笑,“服了你了。”
章煌握住她的手,“我不要你服我,我要你爱我。”
“爱有个屁用?”她马上不屑地问。
章煌微笑,“爱绝对比屁还好用。”
萧晓乃不再接腔,朱唇轻合,眼睛微弯,浅浅的欢喜盛在其中。一抹淡香仍盘旋在整个浴室内,有催眠效力—般,两人无语,只是对望。
萧晓乃坐着,章煌仍跪着,交缠的皮肤激荡出一股激流。心脏不稳地跳动,脸庞亦未绯红,萧晓乃上身前倾,主动吻上章煌的唇,一切就是那么自然、柔美。
章煌扶住萧晓乃脑勺,使二人的唇贴得更紧密。彼此唇瓣熨烫,交换唇温,而后深吻。
半晌……“太好了……”章煌意犹未尽,深情凝望之际不忘耍宝,道:“选择活着果然是对的。”
萧晓乃眨眼,截断暖昧调皮眸光。“我不想欠你人情。”
章煌站起,“只是还人情是吗?”换成他俯视萧晓乃。他挑起她的下巴,“我可不可以多跟你预约几个人情?”
不待她回答,他有些霸道地攫吻住她,舌直接滑溜地探入她嘴里,黏腻且煽情,她的心跳,直比方才的吻令人目眩神迷数倍!他捧着她脸,双手下滑抚模她的身子,顾及她的伤处而未施力道,轻的简直根本不存在,却似有静电似的,他的手经过的地方汗毛一一竖起,逼使她轻颤。
她不自觉挺胸,莫名自己渴求着什么,握住他即将覆在她胸房上的手,她后仰,“到此为止……”
章煌控制住呼吸,说话极轻极缓,深怕破坏两人之间少有的缠绵气氛,“我也没打算要更进一步。”他曲腿,与她平视,“先动心的是我,先采取行动的是我,一直死缠烂打、表白心意的也是我,我总要留个底限——由你来侵犯我啊!”
“对。”不管他的语气多诚肯,都很杀风景。“侵犯你,然后阉了你,出去。”
唉,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用滚的、用爬的,还是用走的?”
“这屋子是谁的?”撵他出去之前萧晓乃想到这个问题。谢危说过这房子不是章煌的,当他还想说下去,却道章煌阻止,昨天谢危提及某某人要回来,章煌龇牙咧嘴,用很难看的眼瞪得他闭嘴……所以很可疑。
“一个普通朋友的。”章煌退至门边,“真的很普通,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个女的?”他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谁会要信真的很普通?
章煌拍额,“我就怕这样——”他知道不管怎么说她都会想歪,所以才什么都不想说。“晓乃,请你千万别误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
“谁会去在乎你的事。”萧晓乃别开头,低语。她不想跟他还怎么样,就为了他说谎的样子而心烦。
章煌无意多作解释,“而我只在乎你。”握住门把,“我在外面等你,小心点。”走出浴室顺道带上门。
又过了十几天,萧晓乃几近完全康复。
章煌外出中,萧晓乃独自坐在厅内,回想这些日子,只觉不可思议。
太平静了,居然没有人找上门。全能坊知道她受重伤,应该一鼓作气除掉她才对,或者,连全能坊那些爷们都忌惮章煌?
想起章煌,萧晓乃吐吐舌,拉了个抱枕掩饰心中复杂情绪,她的神色忧喜不明,忽笑忽郁,垂睫时微赧,不时咬咬指头,沉浸在个人世界里,活像个恋爱中的女人。
太甜蜜了,镇日和他腻在一起,有温暖的拥抱,听不完的情话,感受不尽的惊喜。而且她万分确定这不是梦……凭她,作不出这等美梦……
章煌的际遇和她截然不同,并非多么顺遂,而是他彻底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像她,是名傀儡。
他不是天才,而是凭籍着近乎痴愚的毅力与奋斗才有今天。
章煌的双亲在他九岁时被揭发为国际商业间谍,事迹败露后更被有心人士嫁祸,指称二人不仅窃取企业间的情报,更涉嫌出卖国家机密。
章煌听说所谓的证据,收藏在某正派组织里,年少的人天真地以为偷出那些证据再烧毁便能为父母月兑罪。
小偷岂是如此好当,他才爬上那组织基地外围的围墙便被逮个正着。对方念他年幼,未与他计较。孰料放走他后,隔天他又跑来。
他想尽办法、拟定无数对策,虽然屡愉屡败却仍仍屡败屡偷。对方更和他玩出瘾头,每天期待抓小贼的游戏,后来甚至和他约定,只要他偷得那些文件,对方保证他父母的刑责减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