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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是冷酷也迷人 第28页

作者:沈曼奴

"为什么要祛毒?"雍涯歆暴怒,"我刀上没有上毒!你不必多此一举!快点救醒她!"

"祛毒粉功用在消毒、清理伤口,"学徒小心地找出祛毒粉给师父,然后才能上药。

雍慕皑惊讶他话中提供的消息,"大哥,是你伤了她?"

"你怎么可以!"低头看一下怀里的裘红染,她依旧睡得安稳。

"不是我要伤她!是她自己!"雍涯歆举拳捶桌,"是她自己……"

当雍涯歆赶到城门口,对战暂时中止,他欲向护着轻倩璇的一名俊硕伟岸的男子,即青孟天,索讨回她。轻倩璇自愿随他回府,交换条件是他必须放了其他人。他不同意,对方立即摆出招式,不与他废话,表明要战便战。

杀伐霎时又起,他举剑与青孟天对击。论武技他自认略逊对方些许,不过对方分心守护轻倩璇,守势多于攻势,反而占下风。然而江湖实战经验显然丰富的青孟天观察出他舞剑招式的缺陷后,技巧性地推开轻倩璇,刻意制造漏洞引他刺击,在他扑空却来不及收势的时候,青孟天旋过身,剑锋对准他胸口

青孟天低估了他的反应!他手腕伶俐一转,剑锋亦瞄准青孟天咽喉!

胜负即将揭晓的瞬间,在旁的轻倩璇却以身体抱住青孟夫!青孟天手劲一偏,未刺中雍涯歆。但雍涯歆收

剑不及,利刃硬生生刺入她后肩连接右手臂的背肩处!

他慌张抽回剑,鲜血自伤口扩散,染红她整个后背。剧痛中,她双手抵直,退离青孟天前胸,后倒入他怀里。他望着苍白半厥的轻倩璇,茫然失了主张。只见她美眸涣散,漫无焦距,只感觉她抬手轻抚他的脸颊,闭眼昏去前,说了一句:"我……恨……你……"

"不准不准不准!"他凄厉吼叫。他不准她恨他!绝对不准!他要她收回那句话!

"啊……"祛毒粉渗入伤口,发挥作用。伤口突地遭烙烫般的焚痛,轻倩璇痛得醒了过来。

卞大夫拍拍她的左肩,"忍着点。"

"痛……"轻倩璇疼得掉泪。

"你骗我!你说你恨我是骗我的,对不对?回答我!"雍涯歆只顾着要她收回那句话。

"别这样。"雍慕皑劝他。他怀中的裘红染则因外界一再的干扰而皱拢双眉。

"孩子……"轻倩璇感觉到自己俯趴的姿势直想翻过身,"卞大夫……我的……孩子……"

"我不要什么孩子!我要你!"雍涯歆不甘心她记挂着孩子,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轻倩璇不理他霸道的表白,呕气似的甩头面对床墙。

"孩子没事。"卞大夫示意学徒拿出药膏,一边安慰轻倩璇,"没事的。你得勇敢点,好好保护他,嗯?"

轻倩璇转回头,虚弱地朝卞大夫颔首后,合上眼。

"你别闭上眼晴!"雍涯歆以为她又要昏去,急躁地叫嚷:"先跟我把话说清楚!"

"少爷!"连卞大夫也看不过去了。

"好吵……"裘红染终究被吵醒。她揉揉双眼,茫然地说:"又要死人了吗?"

"你说什么?"雍涯歆脸红脖子粗地冲向她,"你找死!"

"大哥!你冷静一点!"雍慕皑小心保护裘红染,"一切等轻姑娘伤势稳定了再说,好吗?"

第十章

雍涯歆再也不愿面临可能失去轻倩璇的悲剧,再也不愿听她说恨他。

他要听她说爱他。

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傻到执迷不悟、看不透自己的感情、继续以强硬手段迫她就范。

他承袭了父亲的个性,自小拙于人事应对,不屑与人虚与委蛇,学习强悍的行事风格。目睹失宠的娘亲被父亲活活逼死之后,性情更有剧烈转变,变得只相信自己、相信握在手中的权力。以权力压制一切,一旦遇到想要的人事,便紧紧握在手中,说什么也不肯轻放。

也因为如此,伤他最爱的人,竟也是自己。他憎恶自己挥剑的手,犹如当年怨恨自己太瘦太弱的双臂保护不了受欺的母亲……

从今以后再怎么温柔待她,恐怕也抹不净心底自责的阴影。只求掏心以对,换取对方的原谅,挣得对方同等的倾心……

轻倩璇肩上有伤,月复中又有孕,连着两三天虚弱地卧于床榻上。雍涯歆想要随时亲侍在旁,却遭她连番驱赶。

如今又到了她该喝药的时候,雍涯歆趁机端药入她的房。她右手臂完全不能动,却不愿由他喂药,坚持放凉,自己单手捧着碗喝。

雍涯歆顺她意。浓药苦涩外带有腥味,待她喝完,他立即递上甜糖,她摇头不要。数日前,他曾含着甜糖强吻她,她拒绝再尝到同样的味道。

但她仍暗自意外他的态度。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变得不再强悍、不再如狮豹等迅捷猛兽般的霸气狂野。

狂傲如他,毋需、也不屑作假。那么,他何必委身,虚意温柔?难道真如其他人所说――他对她动了真感情?

想想,他害她孤独沦落异乡,身边无一亲人故友陪伴,他以为一旦付出温柔,就能扭转她恨他的意念?

难哪!她侧头合眼假寐,希望他觉得无聊,自行退下。

雍涯歆落座床畔、思忖了一下,开口道:"查出虔雪蔷的行踪了。他们一行人离开西雍边界后,她由义宣庄人护送,前往义宣庄。依据推测,她会先在义宣庄待一阵子,调养好身体后,再回东青。"悄悄覆住她的手,"确定她没事,你可否原谅我一些?"

轻倩璇抽回手,缩入薄被下,"死了才算有事?"

她的冷淡将他额侧汗珠冻成霜。他起身,烦躁地踱了两行步,决定和她把事情说明白。"我听说几个月前失踪的一名副将易虔是你哥哥,他的确死了,但不是我杀的。"

轻倩璇睁开眼。她早等着和他算这笔帐。"你处死的人不计其数,当真记得他们谁是谁?你说他不是你杀的……当然,他只是成为你的宠物的慰劳品罢了。"

雍涯歆摇头。连日来的未眠刻深了他的眼窝,浓浓一层疲惫与沧桑罩着他俊俏的容颜"

"我没有处他私刑。他的死与裘红染及祈大将军有关,因为祈大将军已经以死谢罪,我没有追查实情。如果你说什么也不相信我没有杀你哥哥,我可以找裘红染问话。"

"是找她问话,还是找她套话?"她唇角讽刺地挑高。

"直接叫她来我们面前,我没有机会找她事先套好说词,可以吗?"他无奈地叹口长气,摆了摆手,"在你心底,一定质疑着我的改变。没错,我是认真地想要洗去身上过度嚣张的狂傲气息,不但是为了不再伤害你,更为了我自己。我要你。很奇怪,你已经是我的了,我要你这个念头却依然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原来,我一直没有得到你的心。"

轻倩璇举手揪住心口。她无法将他的话隔绝在外,但她可以警告自己,不可心软。

"过去对待你的态度严重错误,我改。行事风格太过侵略,让其他州郡以为我对圣上有异心,我也愿意改。"

他回到床畔看着她。"只求你收回恨我的话,"该怎么告诉她,她那句话如根利刺,狠狠插在他心口上,一天不拔出来,他一天展不开眉。

"我哥哥死在这里,"轻倩璇重重喘了口气,"雪蔷也在这里遍体鳞伤,教我如何不恨你?"

他看着她,"那天我与青孟天对战,关键时刻你突然抱住他,看起来是舍身掩护住他,但以他的功力,你实在不需要那么做。所以,有没有可能……你为的是阻止他对我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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