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多等一会儿……”
结果,玉媚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田瑛送了若望上学,她把玉媚的信交给生伯。
“你担心什幺?信都留下,早有计划,只有你这傻瓜才会等天光,快去睡觉吧!”
田瑛完成任务,便睡觉去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若望问:“媚姨又不回来吃饭?”
“唐小姐昨天出去一直没有回来。”
若望马上想到父亲,媚姨一定和父亲约会,他喃喃地:“开心得连电话也忘记打!”
“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她。”
“不用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她喜欢往哪儿便往哪儿。”若望很放心,继续吃饭。
第三天放学回家,他收到一封信。
“这不是媚姨的字迹?奇怪,电话不打,却写封信来,有什幺事?”
若望拆开信一看,字体十分潦草。
若望: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有一个感觉,我们将不会再见面,永远、永远!
梳妆台第三个抽屉放了我一个黑色的日记簿,有空看看十三页。看完了把日记交给你爸爸,并告诉他我爱他!
媚姨留字X月X日
若望看了这张便条式的信很愕然。她不是和父亲在一起?日记为什幺不当面交给他?
他马上拨了电话找高伯。
“老爷不在这儿,北上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把亚勇、亚良、亚胜都带走了。”
“爸爸什幺时候出门?”
“前天……大前天的晚上。”
若望计算一下,大前天的晚上媚姨还住在他家里。
显然玉媚并非赴高共荣的约会。
“爸爸什幺时候回来?”
“后天!”
“爸爸回来,告诉他唐小姐失踪了!”
“啊!”他惊异,但不敢多问:“知道了,少爷。”
若望再打电话到玉媚婶婶家,她婶婶根本不知道玉媚回来了,她当然更没有见过她。
玉媚的家人、亲戚差不多都移民到外国去,婶婶是她这儿唯一的亲人。
她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她出门前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要写信?
为了了解当天的事,他把生伯和田瑛召来。
“那天唐小姐和我在消闲厅,唐小姐正在教我编织羊毛衣,突然生伯请唐小姐去大厅听电话。”
“谁打电话给媚姨?”
“一位女士,我认不出她的声音。”
“她没说她姓什幺?是什幺人吗?”
“我请问过她,她说她是唐小姐的好朋友,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不能再问下去。”
“唐小姐听电话的时候谁在她身边?她会不会因为听了这个电话出去?”
“我和生伯在下人间,亚娥在餐厅准备下午茶,相信当时大厅只有唐小姐一个人。”田瑛回忆着说:“但过了不很久,大概四五十分钟,唐小姐突然找我,她交给我一封信,就是少爷收到的信。她说:如果她当晚没有电话回来,叫我把信交给生伯寄出去。那晚我一直等唐小姐的电话,但电话没有来。”
“那晚亚瑛一直守住电话,太夜了,是我叫她去睡。亚瑛把信交给我,第二天一早我叫张妈把信寄了。经过就是这样,唐小姐也没有再回来了。”
“不过,少爷,我觉得有不少疑点,或许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你说出来听听。”
“唐小姐来了不很久,她极少出外,也没有人打电话找过她,那个电话,可说是唯一的一个。唐小姐出外,一共只有三次。唐小姐每次出外,一定很用心打扮,一定穿旗袍;并且三次都叫我替她梳髻。但是那天,唐小姐只穿了一套灰色毛织品套裤装,出门前加了一件黑色大衣、平底鞋。她没有梳髻,头发散着。我看见她的时候,她一手拿手袋,一手拿信,她好象很匆忙。神情有点特别,好象,好象心绪不宁。”
“她写给我那封信,也很特别,为什幺她说永远不会再见面?难道她有不祥的预感?告诉爸爸她爱他,媚姨显然不是和爸爸约会。她匆匆忙忙是去见谁?对了!既然不是爸爸来接她,一定是亚忠送她出去。叫亚忠来,问他把媚姨送去哪儿?”
“我说过叫亚忠准备车,唐小姐说不用了。她出外逛逛,走不动就坐出租车。如果她晚饭不回来吃,她会打电话回来;如果没电话,信便寄出。结果唐小姐没回来,电话也没有,信都来了!”田瑛叹息,她对玉媚的印象是很好的。
“少爷,听亚瑛说,多半是那电话作怪。”
“电话没来之前,媚姨没有表示要出去吗?”
“没有!她还说很久没和少爷吃西餐了,她吩咐厨房晚上吃西餐了,餐单也是唐小姐亲自写的。”
“少爷,越想越不对劲,怎办?”
“媚姨的私事,我知道得很少。爸爸后天回来,我相信他有办法找到媚姨。”
若望非常关心媚姨,人上学了,课余也会打电话回家查问媚姨的消息。
唐玉媚一去无踪。
这天,若望知道高共荣开会回来,也不等他召唤,下了课便到父亲家。
罢巧高共荣回家不久,看见儿子,把他拉到书房去,关上书房门:“你媚姨怎样了?”
斑若望把一切告诉父亲,并且把玉媚寄给他的信的复印本交给父亲。
斑共荣看了信,神色黯然:“好几天了,她去了哪里呢?为什幺说不会再相见?那个电话……那女人是谁?”
“爸爸,我认为应该报警了!”
“不能报警,那对我很不利。警方也未必能找到她,但却会惹来无数的谣言。”
“你就不理媚姨生死?”
“我怎会不理?或者我们等一两天。我认为,可能是上次袭击我的人做的。”
“他们为什幺要对付媚姨?”
“把她绑架了,用她来威胁我退出竞选。”
“爸爸,”若望心一沉:“你不会为了媚姨而放弃你的政治前途,是不是?”
“也不一定是他们做,他们要威胁我就应该绑架你。若望,你放心,我会派人四处找寻玉媚。”
“要是找不到呢?”
“保证一直找到为止。”高共荣很肯定地说:“你先回去,我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啊!还有,查看一下玉媚有没有带护照、证件出外,电话里通知我!”
若望只好回家,因为这件事他根本无法处理,还是交给父亲较为恰当。
他只有等消息,这几天他心很烦,几次因为极小的事责备田瑛。
田瑛一点儿都不怪他,她了解若望的心情。他是把媚姨当亲人,亲人失踪了他怎会开心?偏巧田瑛又是他最接近的人,找她发泄,似乎理所当然。
星期六、日,他都留在家里。
等候父亲的好消息。
这天下课,生伯竟然等在大门口:“高伯请你马上去见老爷。”
“唐小姐找到了?”
“高伯没有说,他气促、话快,匆匆便挂上了电话。”
若望连忙开车到父亲家。
奇怪,高伯竟然带他到楼上。
他差不多八九个月没到过楼上,每次高共荣都在书房接见他。
“爸爸不在书房吗?”
“老爷本来要去拜访一个团体,突然不舒服,所以今天一切约会取消了。老爷躺在床上休息。”
推开房门,这大房间对若望也陌生了。
斑共荣躺在床上,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平时英明神武、翩翩风度的样子不见了。
“爸爸,你哪儿不舒服?”
“没有什幺,年纪大了,有点头晕。”他轻叹了一口气,眼眶微红:“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媚姨。”
“那太好了,媚姨呢?”
“你冷静地听我说:今天清晨有人看见一部汽车冲下大屿山的大海。上午车打锚上来,里面是个女人,她身边还有个手袋,手袋里除了一些钱、护照和驾驶执照便什幺都没有。我托有关部门,验尸报告下午四点半就出来了,她没有伤痕、内脏完好又没有中毒,暂定死因是汽车失事堕海,死于意外。详情还要再作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