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倩云又忍住了,一直等了两个星期,她不管母亲的反对,打电话到柏年的公司。
“请总经理听电话。”
“请问你是哪一位?”秘书接过来是一阵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总经理呢?”
“我就是这儿的经理,请问……”
“你……你是谁?”
“方日标。哪一位找冷总经理?”
“我是他的太太,快找他听电话!”
“啊!冷太太,三天之前,冷经理推荐我做这儿的总经理。”
“他出国去了。”顿了一下,他又说。
“他走了?”倩云大吃一惊:“不干啦?”
“他是这儿的总经理兼理董事,怎会不干,他是出国去管理另一间公司。”
“他去了哪里?日本?”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你有什幺理由不知道?我想起来了,方日标,你以前是经理,只不过是个经理,怎幺现在就摆架子了。”倩云急起来,也顾不得什幺体面不体面,礼貌不礼貌。
“冷太太说得对!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董事局决定的事,我怎会知道?”
“你立刻派代表去问董事局!”
“冷董事长出国了,平时,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有机会见到其它董事。”
“你替我调查冷董事长,去了哪里?我给你一星期的时间,够了吧?”
“我尽力而为,再见!”
一个月过去了,方日标连倩云的电话也避着听。
陈倩云开始焦急,像瞎了眼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失去了丈夫,非同小可。她亲自去了日本,也去了新加坡,但是始终无法找到柏年。
她哭着由外国回来,陈绮云担心她想不开,于是天天陪她打牌逛公司,还介绍一大堆男女给她。
始终,柏年没有和她会上一面。
第九章
张锦天由外面回来,一看见琥珀,就拉着她说:“刚才我碰见江强。”
“强叔?”
“王子宁回来了。”
“子宁?”琥珀忘形地抓住了张锦天的手:“强叔怎会知道?”
张妈妈立刻竖起了耳朵,因为子宁来找琥珀的事,她是绝口不提的。
“张老师?告诉我,强叔怎会知道?”
“因为王子宁曾经去学校找过你。”
“啊!”琥珀开心得紧握着拳:“怎幺办?我该怎幺办?”
“先跟他通过电话好不好?”琥珀又问。
“当然好。”
琥珀的日记本已经被陈倩云没收,她是把子宁的电话记在脑里,她拨通了电话,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电话:“王宅!”
“请少爷听电话。”
“请等一会儿。”
琥珀握住电话筒:“张老师,我好怕,心跳得很厉害。”
“别傻!”张锦天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给她一点力量。
好一会儿,还是那佣人的声音:“小姐,我们少爷不在家。”
“那……我姓冷,他回来,请他给我一个电话,我的电话号码是XXX668。”
放下电话,琥珀对张锦天说:“你不会怪我把你家的电话告诉子宁吧?”
“当然不会!”
“谢谢!”琥珀回到房间,她突然感到很冷,有点不舒服。
张妈妈气不过,把儿子拉进厨房:“为什幺告诉琥珀子宁回来了?”
“子宁是她的爱人。”
“就怕子宁已经不爱她。”
“妈,琥珀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可是,强扭的瓜不甜……”
电话铃响,张锦天走出去,琥珀已经抢先一步,他立刻停住了。不一会儿,琥珀颓丧地走到张锦天的面前:“不是他,搭错线!”
“忍耐点,别急!”
琥珀忍耐了一晚,电话来过几个,没有一个是她的。第二天,她仍然等,连吃饭也守在电话旁,张妈妈看见她这副样子,十分担心。一直到深夜,琥珀再也忍不住,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子宁。
电话接通了:“哈?!”
“子宁!”琥珀叫不出声音,因为她听到的是朝思暮想,刻骨难忘的声音,她用尽力气,才叫了出来:“子宁!”
啪!电话挂断了!
“子宁,子宁……”琥珀狂叫着。
“琥珀!”张锦天从床上爬起来:“怎幺了?电话还没有打通?”
“打通了。”琥珀苍白着脸:“可是他不理我,他挂了线。”
“可能不是子宁?”
“是他,我死也认得他!”
张锦天披上羊毛衣,走到她身边:“也许电话出毛病,我替你再打一次。”
琥珀把电话筒交给张锦天,一会儿,琥珀看见张锦天呆呆的,她问:“为什幺不说话?”
“接不通。”
“让我来!”琥珀接过电话筒,一听,嗡嗡的声音传来:“真的接不通。”
“也许子宁正在跟别人通电话,等一下,十五分钟后再打去。”
经过了四个十五分钟,张锦天说:“快一点了,休息吧!”
“电话为什幺打不通?”琥珀既疲倦又担心,她把头靠在电话机上。
“子宁可能是遇上一个长话筒。”
“子宁会不会存心不听我的电话?”
“不可能。”
“也许他已经忘记我了!”
“如果他忘记你,他还会去学校找你?”
“我好渴望见见他,张老师,电话打不通,明天我亲自去找他,好不好?”
“好啊!半年了,也该见见面。”
第二天,穿上了刚买回来的粉红色裙子,没有忘记戴上子宁送给她的金表。为了珍惜它,她很久没有带在手上,一直好好藏起来。她突然也阔气起来,巴士不坐而坐出租车,因为她怕搭巴士把头发挤乱了,早上她刚洗了头,还喷了一点廉价古龙水。到王家,按铃,等了好一会儿,也许时间真的过了很久,也许琥珀太心急,她感到双腿都麻了,情绪也逐渐紧张。一会儿,门开了,走出来的是王家的管家——忠叔。
“冷表小姐!”他弯着腰,礼貌周到:“你好吗?”
“忠叔,我想见子宁。”
“很不巧,少爷出去了,少爷出门前,留下了一张便条,吩咐我交给表小姐。”
琥珀连忙接过字条一看:coc1冷琥珀: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因为我到过你的家,见过你和你丈夫及家姑合拍的相片,一切都不必说了。我王子宁瞎了眼,认识你这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别再打电话来,也别再找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coc2
“不,不,这是冤枉啊!忠叔,我好冤枉!”她紧握拳抬起头,发觉忠叔不见了。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她一面叫一面按铃,可是,没有人再理她。
他到过张家,谁给他开门?他怎会见到她和张妈妈母子合拍的照片?
琥珀回张家的时候,像判了死刑的囚犯,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举动如行尸一般。
“琥珀!”张锦天亲自为她开门,看见她,一呆:“有没有见到子宁?”
她摇了摇头。
“他不在家?为什幺不等他?”
她再一次摇头。
“发生了什幺事?你很令我担心,坐下来喝杯热茶。”
琥珀把便条交给他,他看了看便条,面色也变了,顿了一会儿,他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妈!”
“什幺事啊?”张妈妈抹着手,由厨房里跑出来。
“王子宁是不是曾经来过?”
“这……”
张锦天和琥珀四只眼睛看着她。
“谁……”张妈妈又慌又惊,恨不得有洞往洞里钻:“谁是王子宁……”
“姓王,来找琥珀的男孩子。”张锦天把手中的字条一扬。
“是有这人来过。”
“你跟他说了些什幺?”
“没有什幺,请他进来喝杯茶,大家聊聊天。”
“伯母!”琥珀用幽怨的眼睛看着她。
“对不起,琥珀,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