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真的很不可爱!”
“我又没要你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气。
最后他烦躁地一扫发海,弄乱了发的他,心情显得有些沮丧。“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那,这给你!”扔在桌上的白帖,让天晴微一吃惊。“这是?”
“你该不会说你不来吧?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也去替我爷爷上炷香,怎么说我们都是最后送他这一程了。”钱雨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后天早上出殡,我希望你到场。”原来他是为了送这帖子,没想到他还细心地替她准备了这份帖子。“我可以去吗?”自己既非亲也非故,只是凑巧地与钱家爷爷有那么一面之缘。
“当然。”钱雨快人快语地说:“你不来,我就亲自过来押人!这么说定了,我走了。”“喂……”这人也太蛮横了吧?望着空荡荡的店内,天晴猜想自己是“非去”这一趟不可了。虽然他的心意让自己高兴,但她还是不懂他在想些什么?这是否意味她在他心中,有着一点份量呢?不算是情人,可至少是朋友?罢了,别想太多,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将白帖收回自己的包包内。如果不是钱雨主动邀她,她十之八九是不会去参加告别式的。对于有机会去替钱家爷爷上香,也算是兑现自己曾在心中下的许诺,天晴暗自松口气。☆☆☆织☆☆☆梦☆☆☆方☆☆☆舟☆☆☆OCR☆☆☆举行仪式的当天,天空飘着绵绵细雨。
入秋后的第一道冷锋,将四周景致涂抹上浓浓的忧伤与冷凄。在三三两两持着黑伞聚向会场的人群中,钱雨搜索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她该不会连我亲自送了帖,还是不愿意来参加吧?迟迟未见到天晴的影子,钱雨有些焦躁。利用这种场合,固然有点卑鄙,不过他觉得爷爷在天之灵,应该会原谅他这孙子的莽撞行径。再怎么说,未来的“孙媳妇”如果不出席这场丧礼,爷爷也会在天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吧!“钱雨,终于找到你了!”
娇滴滴的媚声在他身后响起,钱雨蹙着眉,认出是自己前几任的前女友。她来干什么?“你一定很伤心吧?发生这种事,你要节哀顺变啊!”蒙着黑纱的女子,故意用手帕擦拭眼角,以悲伤的口气说着。那妩媚的眼睛以浓蓝的眼影刻意强调,丰满的性感唇上涂着艳红的唇膏,一身入时的紧身黑色套装、黑色高跟鞋。每靠近钱雨一寸,他就被那满身浓重的香水味给薰得受不了。天啊!这女人在这种场合化这种大浓妆做什么?来搅局的吗?真怀疑他以前到底是看上她哪里?女人靠上前,以丰满的胸脯挤压着他的手臂,状甚亲昵地说:“要是真的很伤心难过,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好好地安慰你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跟我是不用客气的。”钱雨想起来了,他是因为这对傲人双峰,才和她交往的。
还没认识天晴前,他从不觉得以“外在条件”来选择女朋友有何不对。反正“气质”在床上是没办法让一个男人亢奋的。要能让他产生、能让他纾解生理的需求,一双巨乳总比干扁四季豆来得有用吧!可是……经过那一夜,钱雨才晓得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我光是凝视着天晴恬静的睡脸,就兴奋得像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像是初体验的在室男。她的身材或什么的,全都不重要,她的根根睫毛在酣睡时颤动的模样,也能激起我的渴望!真正的是想要占有那人的全部,希望将她的全部都由自己保护,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灵魂,他都想无微不至地呵护着、疼爱着!那种打自心灵的渴望而萌发的身体,才是最长效且绝不会消逝,只会不断地随着爱而增长的催情剂。虽然对眼前的女人感到抱歉,但他已经受不了她企图用香水将他薰死的举动,因此他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由她自动送上来的胸前移开,说:“呃……丽月……还是丽玲?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没事,真的。”“人家叫丽娜!”女子鼓起双颊,不依地揪着他的衣袖说:“你该不是还在气我因为Peter而甩了你吧?我后来想想,还是觉得你比Peter好太多了,是我当时被他给拐了。呐,就原谅我吧?”弄错场合也不能这么离谱!钱雨严肃地扣锁眉头。“丽娜,今天是我爷爷的告别式,请你庄重点。还有,我不管你想和阿狗还是阿猫在一起,都与我无关。我对我们俩分手的事,只感到庆幸而不曾遗憾。如果你不是来向我爷爷上香的,就快点离开这里吧!”“要我离开?!”她气得嘟起唇。“要不是在这种公开场合,我哪里找得到你的人啊!一分手就连我的电话也不接听,你连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太不公平了!”他没空理会她的无理取闹,掉头要走,想不到她竟扑上前来抱住他,还硬是将唇贴在他的唇上!忍无可忍地,钱雨奋力一堆,怒道:“你再闹下去,我就请警卫将你带走!”“过分……你居然动手推人!”女人哽咽着,哇地放声大哭,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捶去。“你这死没良心的!负心汉!玩弄完了就要把我撇开……我跟你拼了、我要跟你拼命!”“阿雨!”
“妈。”想不到连母亲都被惊动,钱雨暗叹屋漏偏逢连夜雨,但显然他的厄运还不止于此,他看到母亲身后站着的娇小身影,错愕地说:“天晴你来了……”“真是太不像话了!”钱母哀痛地锁着眉头。“这是什么地方,居然闹成这样!要让大家看笑话看到什么时候?快快请这位小姐离开!”“我正要叫她走——”
钱雨前面一句话还没结束,后头那女人又抢上前来,对着钱母拼命哭诉说:“你养的宝贝儿子,是死没良心的家伙!他玩弄了我后就把我抛弃,还不肯对我负责,你这个做母亲的还不管管他!”“丽娜!”拉住女人的手臂,钱雨冷叱。“假使你坚持要演这出闹剧,我也不再对你客气了!”“不然你想怎样?你说啊!”女人豁出去地回头逼他。“你叫警察来把我捉走啊!我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警卫!”钱雨不假辞色地吩咐着戒护的保全人员说:“请这位小姐离场,而且护送她回去!如果再让我看到她出现在这儿,就是你们的责任了!”“你们想干什么?台湾有哪条法律不准我吊唁?!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女人大呼小叫的声音,在被几名保全围住”护送”下,渐行渐远。“所以我才叫你要挑选交往的对象!”钱母痛心疾首地对儿子说:“不管今天谁是谁非、谁对谁错,都是因为你和这种不知分寸、不会分辨场所,连祖父的丧礼也来大闹的女人交往,才会惹来这身腥!”“……妈,对不起。”钱雨低下头,握紧双拳。他知道母亲说得再正确不过,自己过往的错所缔结的果,除了吞下外,他还能怎么样?“算了,仪式就要开始了,你快点擦擦脸,不要顶着那——张印着口红的脸去向你祖父上香,我不想让阿爸被你这笨孙给气得升不了天!”母亲气呼呼地离开,而跟在她身旁的天晴,黑眸失望地瞥过他,也要跟着离去时,钱雨轻拉住她的小手。“我以为你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