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指刚刚下车后,他坚持要护送望贤上来,并且坚持要替她包好伤口这件事。
“不,哪里,受你这么多照顾,我才该说谢谢。”也跟着起身的望贤,赶紧摇头说。
一个人说不不不,是我不好意思,另一个就摇头说不不不,是我不好。两人你推我辞的半天,终于她忍不住笑着说:“瞧我们,真像两个客气的小表头!”
“哈哈,说得也是。”
望贤伸出一手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丹宁。”
他看着她的手,俊雅的脸飘上一朵红云,眼眸也温柔地闪烁着。“这句话才是我该说的,花花。今天幸运之神站在我这边,能让我认识你。”
握着她的小手,他突然靠向前如轻风般在她颊上香了一吻说:“其实,我很高兴听到贺先生说我吻合你对男人的要求。我从小就很不会应付女孩子,往往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们相处,可是在你身上我完全不会有这种压力,可以很自然地说话、聊天,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孩聊得那么投契了。”
他凝视着她,深情款款地说:“如果不算太冒昧的话,往后这几天,我们还可以见面吗?我希望在我离开台湾前,能多多认识花望贤这个人,也希望你能对我更加了解。这么说,不会显得我太厚脸皮吧?”
望贤愣愣地模着被他偷去一吻的脸颊,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表示想“追求”她吧?他们是很谈得来,但这样的进展未免太快,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行吗?”他有些失望地看着她。
望贤反射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答应我了。太好了!”他绽放如孩子般的璀璨笑脸说。“我会期待我们下次见面的机会。这是我的电话,随时都欢迎你打给我。”
留下名片与道别的挥手,全丹宁开着他的保时捷,就像是突然现身的白马王子,赶回他的城堡去了。
温柔、开朗、亲切又体贴。全丹宁身上似乎吻合了所有自己寻找的生鲜达令的条件。没有缺点的容貌,正经、良好教养培育出来的端正绅士,全身上下找不到缺点,更重要的是他也对自己有好感。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马王子,她还有什么好裹足不前的?
你不是常说,好东西要趁新鲜的时候吃掉,免得腐坏了吗?花望贤,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像这样的好男人,你以为会天天在路边等你去捡吗?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莫非你真打算孤家寡人一辈子?
甭家寡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还有一技之长,工作上的快乐,可以替代她情感生活的不足。
你真有决心要一辈子一个人走下去?这不是在逞强吗?而且是没有意义的逞强,明明眼前就有这么好的对象出现,为什么不积极一点!
可是……
难道你对贺楠还有眷恋?你还没有清醒啊!傻瓜,今天他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够明白,他根本把你当妹妹,那么简单就把你推到别的男人面前,要是他会爱上你,早八百年就不会离开你了,你还要为他蹉跎自己的青春多久?
不。她没有。她早死心了。她没有要等贺楠回头的意思,她才不希罕贺楠!那个恶劣又低级的,谁会等他!他已经不知道和多少人交往过了,他不可能会专情于谁的身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才不会傻得在他身上冒险。
那么,结论不就很清楚了。你就好好掌握全丹宁吧!
可是……当他吻着她的脸颊时,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心里也没有小鸟在唱歌,除了吃惊外,什么都没有。这样也可以吗?她对他没有感觉……不像贺大哥即使一个玩笑般的亲吻,也能让她心脏激动得像是要跳出胸口般……
整个晚上,望贤就这样苦恼地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这些反反复复的思绪折腾着她,直到天际泛白,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五章
花望贤心不在焉的状况严重到令两位好友频频蹩眉,窃窃私语。
“小花是怎么了,平常她总是机灵、机警,用敏捷的眼光挑选着材料,但今天怎么看她都像是灵魂出了窍,一点都不像正常的她啊!懊不会是生病了吧?”田莘园拉岳冶恬到角落咬舌根说。
“对啊!瞧她那个样子,真让人放心不下。”岳冶恬叹口气说。
“你去问一下嘛!”
“你觉得她那模样会把问题说出来吗?要是她想说早就说了吧?”
岳冶恬早上和花望贤打招呼时,就已经发现了好友这副怪异的模样,偏偏小花对他人的问题很敏锐,对自己的问题却超迟钝,恐怕她现在连自己的“状况”都没察觉到。她正是标准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典型。
“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问的话,我去问!”田莘园跳起来,冲到花望贤的面前。“小花,你醒醒!”
“田田?干么一大清早就大呼小叫的。”反过来怪她的花望贤扯扯唇角说。“昨晚上老公骂你啊?好好,别吵,等我挑完材料,再来听你抱怨。”
“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你!”抢过她手上的龙虾,田莘园挥舞着那条死气沉沉的龙虾说。“平常这种货色你会挑吗?就连我这个大外行的甜食主厨都看得出来,这只龙虾已经没、救了,死透了,平常只挑最新鲜海产的你到底是怎么了?连这种货色你都要。”
“嗯……”花望贤懒洋洋地把龙虾拿回来,玩玩它的螫角说:“你说的对,这条龙虾已经死了。谢了,田田,帮我注意到这点。”
咚地将龙虾丢回篮子里,花望贤长长地叹口气,故态复萌地拿起另一条鱼看也不看地扔到自己的菜盘中。
“小花!”再也看不下去的田莘园,将一整篮的海产移开,大叫着。“你别再挑选了,你现在挑选的材料,有一半都不能用。你有心事,大可以讲出来,不要这样怪里怪气的,我们是好朋友吧?要是现在不能当你的军师,我们还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的忙呢,快点说吧!”
“说?要我说什么?”垂下眉眼,望贤出神地喃喃自语说。“明明眼前有这么多活蹦乱跳的龙虾,为什么我还会挑到一条死气沉沉的龙虾呢?理由只有一个,我是个睁眼瞎子,大笨蛋。”
田莘园哀嚎地说:“这和龙虾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问的是你这头顶上乌烟瘴气的可怕黑云。到底是什么事在困扰你啊?”
“困扰?”她好笑地看了一眼田莘园。“我没有什么困扰啊!放心,我会选对龙虾的。你也快回去工作吧!”
杏眼圆睁、被彻底打败的田莘园,踱回到岳冶恬的身边。“你料中了,她真的不肯说。”
“花花从以前就那种个性。看似冷漠,其实内心养着一座活火山;看似聪明,其实碰到自己的事就很笨。说起来她这个人不难理解,却很难搞定。总之,你想用正面方法进攻她是没有用的,只能旁敲侧击,然后再一举成擒。”岳冶恬摇头晃脑地说。
“瞧你说得头头是道,那你去问啊!看你能问出什么?”田莘园不服地挑衅。
“好,你就在一旁看着我这捉心大师出马吧!”悠哉地起身,岳冶恬晃到了厨房门口,她看看外面,然后转头对里面大叫着:“望贤,外面有人找你!”
只见花望贤像是遭到雷击般,登地动弹不得,脸色发白。“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男人。”冶恬微笑地回道。
“很高大吗?比一百八十公分还高大?”